第91章 傲因
莫昊天剛走進滴酉樓，熱情的店小兒便迎了上來，“客官，你來得正好，本樓紅牌歌伶陸淑，馬上就要登台獻唱了，隻剩最後一個位，請跟我走。”
“嗯。”
莫昊天淡淡的應了一聲，注意力卻放在了他處，因為就在入樓一刻，他就察覺到珠簾後有一雙暗含殺氣的眼神鎖定了自己。
再觀其華貴的裝飾，略一思索，莫昊天便知道珠簾背後之人的身份了--又一個狂得沒邊的小··額，大卒子。
“客官請坐，我馬上為你奉上本樓最受歡迎的醇醪八盅。”
店小二退下後，隻見整個滴酉樓的燭光忽然暗了下來，堂中嘈雜的交談聲也為之瞬止，人人都伸長了脖子往最前方的歌台望去。
此時，歌台上，飄起漫漫紫雲煙。
雲煙中，一名貌若天仙的女子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出現，妖豔的氣質中透露出一絲風情萬種的神秘感。
正是滴酉樓三絕之一，陸淑登場！
“風輕煙···不怕放逐草原，雁不倦···盼望穿梭雲間···”
宛如天籟的歌聲響起，周遭再無絲毫雜音。
莫昊天左手抵著腦袋，微閉著眼，右手隨著歌調的節奏輕輕拍著大腿，一派貴公子的悠然。
不久，朱唇歌謠完，贏得滿堂喝彩，樓內燭光重亮，莫昊天也睜開了雙眼，臉上猶留三分陶醉。
此時，歌台上的陸淑在一眾聽客中發現莫昊天，心下駭然，“是他！”
突見意外的麵孔，陸淑擔心身份泄露，柔腰一扭，急欲離開。
卻見一個地中海的中年人來到歌台前，低聲說了幾句，讓她不得不止住腳步。
與此同時，一個紅黑相間頭發的男子也來到了莫昊天桌前，姿態甚是狂傲，“喂，我家大人叫你過去問話，跟我走。”
“嗯？一條狗也敢來擾亂孤王飲酒的雅興。”莫昊天眼一凜，手中青銅酒杯頓於桌上，張狂男子應聲倒飛了出去，咯血不止。
樓中諸客皆是非富即貴之人，見有人敢公然打傷冥宰座下貼身侍衛，生怕殃及池魚，頓做鳥獸散去，霎時，整個滴酉樓隻剩下寥寥幾人。
眼看同僚受傷，又有幾個凶神惡煞的侍衛衝出，將莫昊天包圍，正欲動手。
“住手！”
就在此時，一聲威嚴的喝止聲響起，華貴珠簾也緩緩撤去，露出了幕後之人真容--正是怪販妖市明麵上的二把手，冥宰·傲因。
隻見傲因一臉陰沉的向莫昊天走來，隨後自顧自地坐在了莫昊天對角，一眾隨行屬下恭敬的立於身側，陸淑亦然。
“這位姑娘看起來有些麵熟啊，孤好像在哪裏見過你，是在哪裏呢？”看著強裝鎮定的陸淑，莫昊天眼中閃過一抹促狹。
“陸淑一介歌姬，甚少離開滴酉樓，公子想必是認錯人了。”陸淑臉上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不自然，捏著衣袂的手心也滲出了幾滴冷汗。
看到莫昊天竟然無視自己，更言語挑逗陸淑，向來將她視為禁臠的傲因冷哼了一聲，“稱孤道寡，不知閣下來自何處！你可知就憑你剛才公然傷人之舉，本宰便能治你重罪。”
“不堪入耳的雜音，真吵！”
莫昊天看也沒看傲因，一個連半部劇都撐不過的小角色，還那麽拽，他都不知道是何來的勇氣。
“大膽，竟敢對冥宰不敬，找死！”
傲因身後一名侍衛怒上心頭，正要出手護主顏麵，卻見傲因伸手攔住，“砌亂雲，退下！”
說話同時，桌子底下，傲因猛腿一伸，暗襲莫昊天。
這等拙劣偷襲，對莫昊天自是無用，臉上不動聲色，以更猛的腿功回應。
不過數個回合，便見傲因麵色一陣憋紅，因為在桌底下，莫昊天正死死的踩住了他的腳，使其難動分毫。
“如何，孤還有罪嗎？”
兩人目光對視，傲因震駭對手深厚實力的同時，心知若不及時收手，必然當場出醜。
“希望閣下能一直這麽狂傲，後會有期了！”
說完，傲因憤然離席，轉身瞬間，眼底殺機畢現。
隨著傲因離開，滴酉樓中便隻剩下了莫昊天與陸淑兩人獨處。
“你得罪了冥宰，他不會放過你的。”短暫的沉默之後，陸淑忽然說道。
莫昊天笑了，“我還以為陸姑娘開頭第一句會是‘登徒浪子’呢？”
“你！”陸淑語塞，她從還沒見過如此‘小肚雞腸’的男人，有些氣急道：“我已經提醒過你了，信不信在你。”
“是啊，傲因自負且驕傲，確實不會容許有人冒犯他，所以，我想殺了他，陸姑娘以為如何？”
莫昊天嘬了一口醇醪酒，神色如常，仿佛沒將格殺妖市重臣這種事，當作一件難事。
而且他也知道，陸淑之所以甘願到滴酉樓當歌姬，就是為了借機親手殺掉傲因，為心中所愛報仇。
果然，聽到莫昊天要殺傲因，陸淑眼中閃過一絲期冀的亮光，但又馬上變得灰暗，隨即口不由心地斥道：“胡言亂語，陸淑對冥宰隻有敬畏和愛戴，別無二心。”
“哦？那你為什麽不追上去將這個消息告訴傲因呢，怎麽，難道是還想聽孤再‘胡言亂語’一通麽。”
“哼，告辭，你好自為之！”
“等一等。”
陸淑轉過身來，冷冷道：“何事？”
“你的歌聲很好聽，再為孤獻唱一首如何？”
“不可能！”陸淑不知道眼前之人打的什麽算盤，因此直接拒絕。
“放心，這首歌的回報，日後你不會後悔的。”莫昊天翹腿撐頭，做出聽歌模樣，他相信陸淑已經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
看著莫昊天不容置疑的姿態，陸淑心裏不知是該信，還是不該信，潛藏多年，報仇之事不見進展，她也擔心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
幾番糾結後，滴酉樓終究再度響起了美妙的歌聲。
而在滴酉樓外，尚未走遠的傲因聽到這熟悉的歌聲，臉色陰沉如深潭死水，“可惡，就算是太上爺的命令，本宰也要你付出代價。”
招了招手，隨行護衛會意上前，傲因沉聲命令道：“砌亂雲，持本宰令牌，讓病無間帶領一百精英殺手，找個偏僻的地方，截殺此獠！”
“遵命。”
嫉妒和憤怒使人失去理智，現在的傲因很好的詮釋了這一點。
“啊···不舍迷戀，啊···流逝砂間，啊···痛苦纏綿，化成我的···水袖雲間”
再看滴酉樓中，隨著陸淑最後一句歌詞唱完，莫昊天的身影已然不在，隻餘下桌上一張寫著兩個黑字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