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摸魚
野獸的怒吼傳遍四周，就連蹲在河邊洗果實的顧白也聽得一清二楚，但依舊安之若素地進行著手頭上的工作。
沒過一會，他身後的草叢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緊接著，八岐魂拖著一頭體型壯碩的野獸出現了。
“可惜了，長得這麽大，肉卻不能吃，這實在是讓人遺憾呐。”
說著，八岐魂鬆開手，砰地一聲，原本被她提著的一條腿，重重地砸在地麵，濺起大片的塵土。
“接著！這果實我嚐過了，沒毒，就是稍微有點酸，但不礙事，照樣能吃。”
顧白將幾顆剛洗好的果實彈向八岐魂，後者懶洋洋地抬起手，看似隨意地一揮，卻已經將幾顆果實攥到手心裏。
哢嚓！哢嚓！
隨著幾聲清脆的咀嚼聲，八岐魂很快就將咬碎的果肉咽下肚子，然後看向顧白，問道：“還有嗎？”
“多的是，隻不過，這玩意兒可不頂飽，吃多了，反而更容易餓，我就在想，這條河裏有沒有魚，如果有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隻見顧白坐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一手撐著膝蓋，另一隻手摩挲著下巴，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
“你連果實有沒有毒都知道，難道還不清楚這河裏有沒有魚？實在不行，幹脆下水看看唄。”
聽到八岐魂的話，顧白微微搖頭，回道：“那樣反而更麻煩，算了，你等我一會，我很快就好。”
說完，也不管八岐魂答不答應，顧白催動五行指環，將水靈之氣融入眼前的河水中，意識也隨即進入。
第一感覺便是冰涼和幽邃，但漸漸有了新的感悟，河流表麵平靜，實際卻是暗流不斷，相互交纏。
可即便如此，水麵的平靜依舊沒有受到半點影響，除了輕風拂過，帶起陣陣漣漪外，便再無其他異象。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同時也是平靜與混亂的矛盾共存體，形態無拘無束，而且，還能倒映出世間任何事物的模樣。”
不知不覺間，顧白已然把水靈之氣收了回來，卻沒有使其回到體內，而是附著於表麵。
但這次並不是為了療傷，而是嚐試著將雙靈氣加持下的自身融入到水靈之氣中。
這一次，顧白不是要讓水靈之氣變成身體這個容器的形狀，而是要反向打破容器的限製，令水靈之氣得到徹底的解放，繼而回歸至最初的本質。
一旁的八岐魂敏銳地覺察到顧白的身體隱約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但一時半會難以確定，隻得默默旁觀。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就在八岐魂快要嗑完所有紅色果實的時候，顧白忽然動了，緊接著，像是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整個人直接栽進河流中。
而令八岐魂感到詫異的是，顧白明明是直挺挺地‘砸’向河麵，卻沒有大片的水花濺起，僅僅隻是幾滴小水珠飛濺到岸邊，打濕了一兩根青草罷了
。
“這，這是什麽情況？難道是我眼花了嗎？！”
八岐魂的左手緊握刀柄，然後小心翼翼地靠近河流，探頭看了一眼平靜的河麵，猶豫兩秒，朗聲道：“顧白！顧白！你趕緊給我出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可要出刀啦！”
過了一會，河水平靜如故，沒有一絲回應。
八岐魂蹙起眉頭，雙眼緊盯著河麵，靜默片刻後，右手作虛握狀，像是握著一把看不見的刀鞘，同時緩緩地做出把刀插回刀鞘的動作。
“既然你不打算露頭，想要在水裏待著，那就別怪我了，顧白。”
說完，左腳踏出，右腳後移，身子斜側著，然後下壓，儼然是一副方便隨時快速拔刀的預備動作。
“空勢，一閃！”
話音一落，隻見一抹淩厲的寒光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迅速劃過水麵，直接將其切成兩半，且銳勢不減，就連河對麵十米處的樹木也被截斷，轟然倒塌。
過了片刻，河水重新聚合，但水位明顯下降了一些，緊接著，一道氣憤的聲音從河對岸響起，“臥槽！八岐魂！你丫的瘋啦！幹嘛突然發大招！你這到底是要訓練我？還是想要趁機殺了我？！”
八岐魂循聲望去，就見顧白左肩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兩隻手各拎著一條魚，其中一條隻剩下半邊腦袋，切口無比整齊，紅色的鮮血淅瀝瀝地落下，將草地染紅了大片。
“……我以為你又要耍什麽花招，再說了，我剛才叫你，你為什麽沒有立刻回答？”
見八岐魂惡人先告狀，顧白頓時被氣得快要說不出話，隻得壓下火氣，回道：“拜托！我剛才就在水底下，正專心致誌地準備抓魚，怎麽可能聽得到你說話！”
說著，抬起左手上的魚，結果不小心牽扯到傷口，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顧白沒好氣道：“還好反應及時，要不然，我這整條胳膊都得被你切下來！”
“……”
幾分鍾後，河岸邊升起一陣炊煙，兩根木棍插在篝火邊，上麵各自貫穿著一條魚，在火焰的烘烤下，不一會，便散發出陣陣的香氣。
隻見八岐魂盤腿而坐，搓著手，雙眼緊盯著烤魚，時不時吞咽一下口水，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因為身上沒有攜帶空的刀鞘，她隻得暫時把童子切安綱插在一塊石頭上。
顧白回頭瞥了一眼河對岸倒塌的半截樹身，不禁感歎道：“你剛剛那招可比冥勢斬強多了，速度和威力，都不在同一個層麵。”
“那是自然！不過，剛剛的那招，若是用童子切安綱，或是妖刀村正，一天內，頂多隻能用一次，你知道為什麽嗎？”
說這話時，八岐魂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烤魚，生怕一不小心烤焦了。
顧白審視了一眼插在石頭上的童子切安綱，很快發現一些端倪，回道：“是因為很容易導致刀身損壞吧。”
“沒
有錯！就是這個道理！”八岐魂先是肯定了他的判斷，接著道：“即便是重新鍛造過的童子切安綱，也隻能頂得住一下，這還是我不斷調整的結果，說白了，技巧，經驗和武器本身，三者缺一不可！”
“……”
見顧白陷入沉思，八岐魂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悠悠道：“顧白，據我所知，你是以拳腳為主，兵器為輔，而我能傳授給你的，也隻有武器運用方麵的技巧，再加上一些特殊的身法技巧。
“說實話，以我的眼光看來，你手上的那把紅色匕首，頂多隻能算是佳品，但要想跟我的那三把刀相比，我勸你最好還是另覓武器。”
默默聽完八岐魂的話，顧白摸了摸後腰上的炎濤，眼瞼微垂，依舊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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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