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準備離開，回普羅旺斯
殷素的眼中閃動著被震撼的光芒，一刹那，心，似乎有著沉重的刺痛感。
霍霆琛忽然轉頭看著殷素，聲音輕輕的：“素素，你一定要幸福哦！”
“幸福？！”
“是啊！”霍霆琛微微一笑，“因為隻要我看到你幸福了，我就會幸福！”
“霍霆琛……”
霍霆琛向前走了兩步，突然手微微地一顫，慢慢地，他伸出雙手來抱住殷素的肩頭，感受到她溫暖的氣息就在自己的懷裏。
突如其來的擁抱，和加在自己肩上，微微的手勁讓殷素有點窒息的感覺，她猛然覺得，這力道大得能將她融入他的身體中般，帶著炙熱的氣息。
她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溢出的濃烈而不願割舍的愛戀。
“霍霆琛，你放開我——”
“素素，別動，這一刻，我不想要放開手！”霍霆琛抱住殷素的肩頭，緊緊地抱住，下頜埋在她的項間，幽黑的眼眸裏充滿溫柔的顏色。
“隻要一會兒便好，我隻要這樣擁著你，一會兒就好，素素別拒絕我，好麽？”
漸漸地，殷素停止了自己掙紮的動作，她任由霍霆琛炙熱的氣息包圍著自己，眼眸中的笑意卻漸漸地退去，浮上一層暗淡的顏色。
可是，透過衣物傳來的冰冷氣息，讓她猛地一顫。心，在不經意間，猶如針紮般疼痛。
“霍霆琛，我要離開了，應該不會再回來了！”殷素淡淡的說道，聲音中卻夾雜著一絲哽咽，“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到此為止吧！”
霍霆琛放開了她，靜靜地看著她，優美的嘴角忽然出現淡淡的嘲意：“嗯，到此為止，你什麽時候離開？”
那張臉距離她好近好近，都可以感到他說話時呼出的溫熱氣息。殷素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中倒映著他墨黑的眼眸，長而濃密的睫毛，筆挺的鼻梁，還有那張薄薄的嘴唇。
“已經訂好票了，下周二！”
而後，霍霆琛轉身，他背對著她，“那祝你一路順風，那天，我應該不能來送你了！”
“好！”殷素輕聲說道。
“素素，我隻要你記得，不管你走到哪裏，你始終都是我最愛的女人，當日如是，此生如是！”
說完之後，霍霆琛便轉身離去，淡淡的月光中，他的背脊挺直，仿佛有說不盡的哀傷，道不盡的落寞。
空氣中帶著點點的涼意。
殷素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卻在低頭那瞬間，她的心，如針紮一般地疼痛。
霆琛，你知道嗎？縱使是在三年後聽到你說這些話，我卻依然心動了啊。
我真的想過要好好愛你的，就像從來未曾受過傷害，就像永遠不會曲終人散。所以隱隱的，我一直期盼著那樣一個場景。一如當年的某個月白如霜的夜晚，我走出門口，會看見你在那裏。
梨花紛飛而落，你仰頭望著月光，我能再扶著你的手臂走下台階，在心裏眷戀著那種溫暖，寧願那條路永遠沒有盡頭。
可是霆琛，你知道等待一個人的感覺麽？
那麽疲憊，那麽無可奈何，累到隨時都有可能放棄，卻又在每一個哭泣的關頭舍不得放棄。——就是懷著這樣忐忑的心情往前走著，不知不覺，就是一輩子了。
然後我就發現了，你愛不愛我，會不會來，原來都已經不重要了。
這份感情，已經白發蒼蒼。
夜色下的白色別墅，顯得格外的亮眼，也顯得格外的遺世而獨立。
房間內。
殷素靜靜的躺在床上，眼眸緊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片細碎的影子，呼吸均勻，恬淡的小臉上帶著些許疲憊。
風緩緩吹過……
恍惚間，他看見了霍霆琛輪廓深邃的側臉，那雙墨黑的眸子燦如星辰，卻顯得冰冷異常。她慢慢向他走去，卻在接近他時，那張臉竟變得模糊起來，漸漸消失成一個亮麗的光點。
在她眼前出現一大片無際的黑暗，那是一個死胡同……
“霆琛，我是素素，我怎麽看不到你了？”
忽然，一個熟悉而虛弱的聲音傳來：“素素……素素……”
她轉身一看，滿身是血的霍霆琛倒在離她不遠處的地上，鮮血不斷地從他的身體裏湧出，就好像不間斷的小溪一樣，很快地，染紅了整個地麵……
那雙凝視著她的眼眸緩緩地閉上了，靜靜地躺在那裏，無聲無息地，寧靜的樣子就仿佛——
他的呼吸在那一刻，細弱得仿佛停止了……
殷素奮力地向他跑去，可是那個倒下去的身影仿佛在離她很遠很遠的地方，無論她怎樣用力地奔跑也觸不到他……
可是，他明明就在她的眼前啊！
忽而，一聲巨響，一聲槍聲在她麵前響起，對準的那人卻是霍霆琛！
“不要——”
殷素不由得緊緊揪住被子，全身劇烈的顫抖著，白皙的肌膚上滲出顆顆豆大的冷汗，她的心忽然疼了起來，猛地睜開眼，房間昏暗一片，原來是個夢。
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手緊緊握住，以至於指甲嵌入掌心，她沒感覺到疼痛。那個夢境為什麽會這般真實，真實得讓她感到一陣害怕，身子徒然變得寒冷如冰。
他出事了，是不是？
不，不會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一定不會有事的！
“素素，怎麽了？”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殷素的耳邊響起。瞬間，一雙手向她伸來，一用力她便被帶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裏，一雙大手將顫抖不止的她緊緊抱住，就好像是一個溫暖的屏障，讓她原本躁亂的心安寧下來。
“素素，不怕，我在你身邊！”
殷素緩緩閉上眼，感受到那人傳來的溫暖，心卻不知為何怎麽都溫暖不起來。
剛剛夢中的景象，讓她怎麽都無法入睡。
“怎麽了？”南宮珩看著她蒼白的神色，緊張的問道。
“沒事，隻是做了一個夢！”殷素微微一怔，而後看著南宮珩，輕聲道，“三哥，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早起去機場！”
“你真的沒事嗎？”
“嗯，沒事！”
殷素輕聲道，笑了出聲。
“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好好休息！”
“嗯！”
他走後，殷素坐在床上，雙手交疊抱著自己的腿，小臉埋在自己的腿間，看不清她的表情。
南宮珩在門外看著她，他深邃的目光裏盡是寂寞，墨色的眸中有著朦朧而妖嬈的水霧。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他看著裏麵的殷素，神色複雜，隨後轉身就向書房走去，直到到了書房，他才接通了電話，“喂，有事？”
“三哥，殷素呢？”那頭傳來南宮澈略微有些急切的聲音。
“素素已經睡下了，你有什麽事，趕緊說罷！”
那頭的聲音卻微微帶了些哽咽，“三哥，你放手吧，好不好？霆琛他不可以沒有殷素的，你放手成全他們吧，殷素根本就不愛你！”
南宮珩卻自嘲一笑，“素素愛不愛我，那是我們之間的事兒，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說了？不過我們明天就要回普羅旺斯了，這樣的結局，我很開心，我也不希望有人來打擾！”
“可是三哥，霆琛他不見了——”
那頭話都還沒說完，這頭南宮珩就已經掛了電話，隨後他還走出了房間，看著客廳裏，殷素的手機正靜靜地躺在茶幾上，他愣了半晌，隨後，拿起手機按下了關機鍵。
而第二天早上起來，南宮珩就告知殷素機票改簽了，改到了今日，殷素沒問什麽，隻是答應了，反正遲早都是要走的，早一天晚一天似乎也沒啥區別。
陽光如琉璃般澄澈，薄光淡淡的照在地麵上。
寬闊的馬路上，一輛房車正在匆忙的行駛著，從窗邊吹進來的風，透著絲絲涼意。
殷素嫻靜的坐在車內，目光柔和，恍若大海輕柔的破浪般美麗，卻是一片寂然。
“素素再等我幾天都不行麽？”安寧低下頭，眼眶微微有些發紅，“一定要去那麽急著回普羅旺斯嗎？其實不用等很久，再等我一個月就好了！”
“是有些急，可是安寧，你反正也是要來的，早點晚點的關係，不怕的，我會幫你看好三哥的！”殷素靜靜說著，眼眸中有些黯然，嘴角的笑容淡靜而美麗。
“其實是因為霍霆琛，是不是？”安寧壓低了聲音在殷素的耳邊說道，而南宮珩和妞妞兩父女在前麵玩得不亦樂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她們在說什麽。
殷素微微蹙起眉頭，眼中一片冷凝的顏色，從窗外灌進來的風，刺痛著她的臉，那種細小的痛，一直延伸到她的心底深處。
“安寧——”
“素素，我並不是要阻止你回普羅旺斯，而是不想要你後悔，宴會那晚你就已經暴露你的感情了，為什麽還要逃避呢？！”安寧靜靜地說著，眼中一片堅定的光芒，那種光芒深深刺痛了殷素的眼，她的嘴唇緊抿著。
“有些人不可能永遠都會在原地等你，有些感情一旦錯過了，就隻能成為一輩子的遺憾！難道你還要跟他這樣錯過嗎？”
車內倏地變得一片寧靜，沁涼的風吹亂了殷素漆黑的透發。
她不再說話。
不是還要錯過，而是他們已經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