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皇甫黎昕來找她
“已經看了，報告還沒有出來，三哥，你身體好些了嗎？”轉頭看著朝著她走來的南宮珩，他們之間像是達成了某種意識一般，決口不再提當初發生的事，也不再提霍霆琛這個人，好像從來就沒回來過一樣。
“好了，你報告什麽時候出啊？”
“應該快了吧，不會有什麽事的，你放心好了！”殷素笑了笑。
隨後看著滿天的紅葉，南宮珩看著滿天飛舞的紅葉，看著眼前殷素，忽然道，“素素，我知道我母親來找過你了，也大致知道她與你說了些什麽，隻是素素，我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別人來置喙，母親那裏我已經去說了，我也訂好了，下周回普羅旺斯的機票，你會和我一起回去的把？”
殷素微微蹙眉，想了想，正想要回答，卻被傭人打斷了，傭人走了進來，“殷小姐，有一位皇甫先生來找你，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與你說！”
“皇甫？”殷素微微蹙眉，“難道是長安出什麽事了？”
“請他進來！”南宮珩淡淡的吩咐下去。
“是！”
大廳內，皇甫黎昕一個人坐在客廳，薄唇抿緊，一雙鳳眸帶著淡淡的疏離。他看向一邊的傭人，“殷素何時出來？”
“皇甫先生，我們已經去請殷小姐了，應該一會兒便出來！”
就在這時，門開了——
殷素在南宮珩的陪同下緩緩走進來，一襲白色的紗裙將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包裹著，整個人看起來清新可人，卻又仿佛拒人於千裏之外。
“素素，需要我陪你麽？”南宮珩看著殷素，淡淡的道。
殷素抬眸，便看到在不遠處的皇甫黎昕，她淡淡的說道：“三哥，你先上樓去陪妞妞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好！”隨後，南宮珩便轉身上了樓。
“皇甫，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皇甫黎昕看著她，感覺她好像跟他三年前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差不多，總是一副淡淡的神情，仿佛對所有的一切事都不在乎，對人也淡淡的，不冷不熱。
“我隻是來看看你怎麽樣了？”
“看看我怎麽樣了？”殷素不解地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皇甫，我們並沒有任何交情吧？若說有，也隻長安了，如果不是說長安的事，我想我們並沒有太多的交集才是！”
皇甫黎昕怔住了，他沒想到她如此聰明，那雙烏黑的眼瞳中散發著睿智的光芒，於是他連忙說道：“你說的對，我們之間確實隻有長安可說，隻是殷素你似乎忘了，我們還可以說說霆琛！”
“你到底還要折磨他到什麽時候？！”
“你說什麽，我不太明白？”
殷素依舊還是那副淡然寧靜的模樣，她的眼珠靜靜的，淡淡的，從容得讓皇甫黎昕看不出裏麵究竟隱藏了多少情緒。
他突然覺得，他還是比較喜歡長安，起碼她會哭，會鬧，會發脾氣，他能從她的反應中知道她在想什麽，可是殷素如今的淡然讓他有些迷茫。
“不明白嗎？那我說直接點好了，你究竟還要折磨霆琛到什麽時候？不就是因為三年前的事麽？”
“既然皇甫你知道，那麽你現在又在問我什麽呢？”
皇甫黎昕再次怔住，她有些詫異地看著殷素，竟怔忡得不知道該如何接口才好，殷素烏黑的瞳眸中透出淡淡的光芒，她靜靜地說道：“你似乎還有什麽話要跟我說，有話的話，盡管說，我不會介意的！”
就在這時，傭人端上來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殷素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了一下，咖啡的熱氣在她的眼前氤氳著，她的眼眸中有著寧靜的神氣。
皇甫黎昕看著她眼眸中寧靜的神氣，暗自歎了口氣，如果當初孩子沒有失去，霍愷睿沒有死，那麽今天的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
而後，他輕聲說道：“素素，有些事我們沒辦法說到底誰對誰錯，有些事他也不想那樣，隻是他不是上帝，沒能力去改變什麽。三年前的一切，都過去了，不是麽？你同霆琛難道錯過的，還不夠多嗎？”
“霆琛現在……在很努力地工作……”皇甫黎昕低聲說著，聲音中帶著無力感，“他壓根就把自己當成是機器，一個隻會工作的機器……”
殷素握住咖啡的手指輕輕地僵了一下，卻依舊無聲地聽著。
“不管什麽事，他都自己動手……以前的霆琛不會是這樣的，有些事霆琛不讓我說，我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殷素，我想告訴你，霆琛為你付出的太多了，你隻看到他對你的傷害，可你又何曾看到他在背後為你所付出的一切？”
皇甫黎昕認真地看著殷素，希望從她的眼中看到一點點的動容。
然而，殷素卻隻是安靜地坐著，仿佛皇甫黎昕說的是一個和她毫不相關的人。
“素素……就算你不念以前，那麽就念在你曾經愛過霆琛，你去看看他吧？”
“你要說的隻有這些嗎？”
殷素淡漠的說道，可是淡漠的語氣讓皇甫黎昕麵孔一陣發白，似乎最後一線希望即將要破滅了，卻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她淡然的麵孔，他居然有些發火。
“前幾天……霆琛胃出血了，我們都他去醫院，可他死活都不去，林媽說他每天除了沒日沒夜的工作外，一回到家，連飯都不吃，就回到你們的房間，喝酒。昨天他喝得吐了，然後出血昏倒了，醫生說是胃出血，讓他多留幾天觀察，可是一醒來他就離開了，不管林媽怎麽勸，他都不肯再去醫院，他是在等你去看他，你知道嗎？”
殷素靜默。
此時，皇甫黎昕的麵孔上漸漸出現失望的神色，他看著殷素，低聲說道：“也許我不該這麽來逼你，畢竟我也是沒有資格來指責你什麽，隻是覺得，素素，你這樣真的有意思嗎？”
“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霆琛這樣折磨自己嗎？！難道你不知道霆琛對你的愛有多深嗎？！他愛你，甚至在用他的生命來愛你！”
“那又怎樣呢？”殷素的聲音淡淡的，她凝視著皇甫黎昕，安靜地說道，“即便是這樣那又如何呢？曾經的傷害就能被抹殺掉麽？逝去的人，就都能活過來麽？”
這樣平淡的態度——
皇甫黎昕徹底地懵住了，他張嘴結舌了好半天，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手情不自禁地一顫，手邊的咖啡被碰翻，濡濕了白色的桌布。
霆琛，放手吧，你們回不去了，即使是你死，你們也回不去了！
“殷素……”皇甫黎昕沒有去碰打翻的咖啡，而是站起身來，說道，“我知道這是你和霆琛之間的事，我不該插手，長安也讓我不要管你們之間的事，她說，你是不可能會原諒霍霆琛的。可是我相信，我相信當年我看到的那個殷素，她善良，為愛不顧一切的殷素！”
“為何如今的你，就不能再為自己的愛勇敢一次呢？”
“那個隻為霍霆琛而活的殷素已經死了，”殷素淡淡的說道，眼眸深處劃過一抹哀傷，“是被霍霆琛一刀一刀的殺死了！”
“我知道了，抱歉，打擾你了！”皇甫黎昕看著殷素一臉漠然的模樣，淡漠地說道，臉上已然沒有那份魅惑的氣息，剩下一臉的無奈。
“沒關係。”
殷素轉頭看著窗外透明的陽光，靜靜地說著。可是想到剛剛皇甫黎昕說霍霆琛胃出血了，他還是不肯去醫院，她記得，他的胃一直都不好，如今胃出血了，他不要命了麽？
她的心好似被狠狠針紮了一下。
皇甫黎昕轉身離開，在走了幾步之後回過頭來，看著殷素，秀麗的麵孔上出現怒意：“素素，也許霆琛以前是傷害過你，也許他所做過的那些事無法挽回，但我忽然覺得，霆琛這樣為你，還真的挺不值的，起碼比起我對長安的傷害來說，起碼他都是無心之失，沒有刻意真心想要傷害你。”
窗外的世界依舊是一片璀璨的陽光。
殷素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她始終怔怔地看著窗外的陽光，身體如同定住一般一動不動，而桌子上，那杯咖啡，早已經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了。
良久。
她的手忽然捂住自己的嘴，透明的眼眸中出現隱隱的淚光，她在拚命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害怕自己會不自覺地眼淚會流出來。
“霍霆琛……我到底該怎麽對你……想原諒你……可是……”淚水在殷素的麵頰上無聲地滑落，落在她冰涼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