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二章 你可以清醒的聽我說話嗎？
霍氏總裁辦公室。
空曠的辦公室內，霍霆琛站在最高層樓的落地窗前，窗外的夜景一覽無餘，七彩的霓虹射到他的眼底，卻是一片沉鬱的暗色。
他筆直地站在落地窗前，手裏端著一杯盛著烈性酒的水晶酒杯，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穿在他的身上，此刻，透露出一抹冷漠孤寂的味道來。
她已經在外麵等自己一個下午了，因為南宮珩，所以她才在外麵等著自己麽？
嗬嗬，霍霆琛，你真可悲！
“叩叩——”
一陣敲門聲再度響起——
“進來！”霍霆琛冷漠地說道，卻一直都沒有動。
“總裁，夫人已經在外麵等了一個下午了，她問你，究竟肯不肯見她？”路易輕聲說道，生怕惹怒了他，自從知道夫人沒死之後，霍霆琛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那雙美麗的墨眸中仿佛被冰凍結了般，寒冷得令人懼怕。
“她還在麽？”
“嗯，她還在！”路易小心回答道，而後將一疊資料放在黑色的辦公桌上，“總裁，這是下周開會的資料！”
“出去吧！”
“那總裁，夫人該怎麽辦？”路易淡淡的說道，心裏卻是怕極了，可是又不忍心讓殷素在那裏坐著，她已經整整坐了一個下午了，要是出了什麽事，隻怕霍霆琛會更瘋狂。
霍霆琛抬起頭，眼光冷冽，路易便馬上閉嘴。而後路易灰溜溜地低下頭，慢慢地走出了辦公室，就在他快要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刻，一個冷冽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把她帶進來！”
而後霍霆琛便轉身坐在總裁椅上，將路易剛剛拿進來的資料隨手就放在了桌子上，那雙幽深的墨色眼眸中，閃過淡淡的光芒，霍霆琛看著手上的紙張，沒有動，他把晶瑩剔透的水晶酒杯舉到自己的唇邊，一飲而盡——
濃烈辛辣的酒液帶給他的喉嚨一陣灼熱的痛感。
但是——
即便是這樣的疼痛，他的心裏怎麽會有一種隱隱的期待呢，似乎是在期待著殷素的出現，期待著她能回到自己身邊……
嘩——
總裁辦公室厚重的大門被推開了。
殷素走進了霍霆琛的辦公室，她看到霍霆琛站在落地窗前，筆直的背影分外頎長，黑色的大理石桌麵上，放著一瓶隻剩一半的酒瓶。
空氣中，飄逸著濃烈酒氣。
殷素直視霍霆琛的背影，眼眸寧靜：“霍霆琛，你不是要見我麽？我現在來了，那你現在可以清醒的跟我說話嗎？”
捏著水晶酒杯的手指輕顫了一下，霍霆琛轉過頭，俊美如阿波羅神般的麵孔上出現了一抹淡冷的笑意，顯得冷漠而倨傲。
“素素，你放心，我現在很清醒，這三年來，再沒有比此刻更加清醒過了，所以你要說什麽就說！”
他把酒杯舉到自己的眼前，幽深的目光透過酒杯看到了對麵的殷素，也清楚地看到那雙烏黑的眼眸冷漠如同天邊寒冷的孤星般，而後，他薄薄的唇角扯出一抹嘲意。
“知道我喝酒的原因嗎？就是想讓自己清醒一點，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也提醒著自己不能心軟！”
殷素抿緊嘴唇，沉默地看著霍霆琛：“霍霆琛，三哥的公司……”
“殷素，不要在我麵前提起他的名字！”
一聲怒吼在辦公室內砸開——
殷素驚怔地抬頭——
她清楚地看到了，霍霆琛俊美如斯的麵孔上透出冷硬的味道，他的眼眸中升騰起狂亂的怒意，仿佛整個人在那一瞬間化成了被激怒的獅子，隨時都可以把站在他眼前的對象撕成碎片。
“不要在我麵前提起他，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霍霆琛的麵孔上出現凜冽的寒意，“居然膽敢聯合我的妻子以詐死來逃離我，你越是保護他，我就越是憎恨你們，你再提到他，隻會讓我更加地恨你們……”
“憎恨？！”殷素筆直地站著，直視他，“霍霆琛，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這兩個字麽？你沒有——”
她頓了片刻，眼眸黯淡下去：“是你在背後操縱，讓恒遠麵臨危機的，是不是？！”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如此毫無掩飾、充滿恨意的聲音——
霍霆琛見她如此袒護南宮珩，而且還想把他從未做過的事都怪罪到他的身上來，那雙墨色的眼眸愈加漆黑，倨傲的麵孔上帶著冷漠的笑意。
難道他當真如此不得她的信任麽？難道在他心裏，他就是那麽卑鄙的人麽？
“殷素，你說得很對，恒遠的事是我做的，我就是要南宮珩知道，跟我霍霆琛作對的下場究竟是什麽，我要讓他知道，隻要他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會放過他！”
心中泛起一抹苦澀的痛楚，霍霆琛看著殷素鎮定自若的麵孔，他無法壓抑住自己狂怒的情緒，毫不留情地說下去。
“除非你回到我身邊，否則我就讓南宮珩去死！”
其實——
連霍霆琛自己都不知道，他說出來的並不是自己所想的，並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
殷素的心，一點點地涼下去，仿佛身體的周圍被冰冷的海水所包圍，徹骨的寒意將她完全淹沒，可她烏黑晶瑩的瞳眸，卻出奇地寧靜。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打敗他麽？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回到你身邊麽？”看著狂怒的霍霆琛，殷素目光沉靜，輕聲說著，聲音淡漠得如同美麗的夜霧。
“霍霆琛，你錯了，你這樣做隻會讓我更加恨你，更加無法原諒你所做的一切！霍霆琛，你以為你愛我麽？不，你不愛！你愛的人從來都隻有你自己，你是一個自私到極點的人！”
霍霆琛怔住，狂怒的聲音停住，隻是眼眸中的冰冷寒意卻沒有退去一分一毫。
“三年前你用聖母瑪利亞孤兒院逼我留在你身邊，三年後，你又用三哥和恒遠來逼我回到你身邊，難道你就看不出來，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你用同樣的方法來留住我，卻隻能讓我更加討厭你，更加厭惡你麽？”
霍霆琛冷看著她。
殷素依然淡淡地說著。
“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麽？太沉重了，我殷素受不起！”
“素素，你應該知道，我不是故意要這麽做的，而且恒遠的事……”霍霆琛靠近她，想試圖解釋這件事，他並不知情，他正準備下手，但卻被人捷足先登了。
然而殷素還未等他說完話，便將他的手拿開了。
“霍霆琛，你知道嗎？三年前當你決定用我的命去換聞人蓮的命的那一刻，你我之間的愛情就已經被你硬生生的掐斷了，為什麽，為什麽還要來打擾我？！”
霍霆琛微微苦笑。
果然啊，她還是在恨他，恨他當時選擇放開她。
“素素……”
霍霆琛的手指微微一顫，他緊緊握住殷素的手，他看著她，深邃如海的墨眸中閃過隱隱的痛楚。殷素側著頭，她的眼眸中映入落地窗外燦爛的星辰。
瞳眸中閃過星星一樣晶亮的光芒，殷素的聲音輕輕的，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我早就說過了，霍霆琛，我們之間回不去了，你何必再做這樣糾纏，不累嗎？就當我死了，不好嗎？！”
月光如水般寧靜，緩緩流動著，在這樣的光亮中，世界被襯托得越來越寧靜，寂靜得恍若所有的一切都已死去。
“不——”
霍霆琛嘶吼著，三年前，她和南宮珩去機場的路上，怎麽會發生車禍的？
這中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你告訴我，你和南宮珩當年去機場的路上，怎麽會發生車禍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殷素將轉過頭，把霍霆琛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拿開，聲音出奇地冷靜：“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我不想再提起。我今天來隻是為了想告訴你，如果你要報複我詐死，欺騙你，你就衝著我來，不要牽連到三哥！”
“我離開你與三哥沒有關係，這一切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她筆直地站著，直視他，“你不要這樣沒道理地遷怒三哥，更用不著對付恒遠，那是三哥這許多年全部的心血——”
“你在袒護他？！”
“不是！”殷素冷漠地說道，她知道，霍霆琛現在正在怒火中，她越是表現的在乎南宮珩，那麽恒遠的危機也就越大！
“那麽你告訴我，三年前，你們去機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霍霆琛乞求著，然而即使是這樣的低聲下氣，卻依然有著不可褻瀆的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