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不欠我什麽
聽著她這樣的話，霍霆琛忽然，微微苦笑，眼中的光芒在刹那間熄滅，他的手緩緩地將她的手臂越握越緊。
“其實你真的不用這樣的，救你，是我自願的，嫁給你，也是我自願的，為你失去一隻手，這些都是我自願的，所以霍霆琛，你真的不欠我什麽，著實沒有必要這樣來糾纏了！”
殷素垂下了幽黑的眼睫毛，她的麵孔雪白，沒有一點點的血色。
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很緩慢地流著……
殷素忽然抬頭，“我們倆就這樣吧，你知道我的，我不可能再回頭的！”
“我不會放手的！”
他咆哮的聲音在幽靜的咖啡廳中響起，深邃的目光定定地凝視著她，定定地，仿佛隻要那樣定定地看著她，那麽她就不會再消失在他的視線裏般。
房間裏一片安靜。
殷素僵直地將背挺得筆直，如夜般漆黑的瞳仁緊緊盯著他，一片空茫的霧氣漸漸彌漫開來。
“那隨你好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隻是別再跟著我了！”
霍霆琛緩慢地走近她，頎長的身體慢慢地將她覆蓋住，目光暗凝著一種複雜的情感，但是，那份感情，卻漸漸地篤定起來。
他凝視著殷素，那種感情深沉得令人懼怕！
“素素，我不想和你兩清！”他的聲音低沉而暗啞，像是在刻意的去逃避什麽似的，“你說的對，那些事都是你自願的，可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卻也是我自願的。素素，我走了大半個地球來找你，並不是因為知道了那些事，也不是你所說的愧疚，是因為我愛你，我隻愛你！”
殷素長長的睫毛猛地揚起。她睜大眼睛看著他，蒼白的臉上頓時出現一抹慌亂與緊張。
室內的空氣在刹那間變得凝重起來……
她甚至，忘記了呼吸……
良久之後，殷素才回過神來，可是她的頭好像越來越沉重，好像越來沉重了起來。
好痛，好痛！
殷素微微仰頭，看見他，輕聲道，“哦，我知道了，可我不愛你了！”
她愛得太早，他卻愛得太遲。
那樣淡淡的較弱的聲音像重錘一樣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上，他的心頭已經密密麻麻地爬滿了絕望的疼痛。
就在這時，一陣鈴聲響起，殷素拿起手機，看了看手機上的名字，竟然是霍家老宅打來的電話，她不知道為什麽霍家老宅這會兒會給她電話，隻是下意識的以為爺爺出了什麽事。
她接起了電話，“吳爺爺，你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少夫人什麽時候回老宅一趟吧，老爺他被少爺氣得不輕，都臥病在床了！”
“爺爺病了？”殷素微微蹙眉，隨即看向霍霆琛，想來霍霆琛應該是自從周年慶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霍宅去看爺爺了吧。
“是呢，老爺這次的病來勢洶洶，有些急切，對了少夫人，少爺可是和你在一起，少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已經消失了好幾天，不見人影，手機也打不通！”
殷素微微歎氣，“他和我在一起，吳爺爺，你等等！”
殷素將手機遞給了霍霆琛，“吳爺爺找你！”
然而，霍霆琛接過電話，卻聽見裏麵傳來一陣罵聲，那樣大的聲音，殷素也聽出個大概了，原來是聞人蓮居然懷孕了，而且還說，孩子是霍霆琛的，現在已經找去老宅，要求爺爺給她做主，霍清揚也正是因為這事兒才會氣得病倒了。
殷素一聽這話，卻不由得，冷哼一聲，等霍霆琛掛上了電話，才開口道，“真是恭喜霍先生了，就快要做爸爸了！”
說著，她從他愣神中，將自己的手機拿了過來，放進了包裏，轉身就離去。
正巧在門口處，遇見了來接她的南宮珩，她抬眼看他，嬌笑道，“三哥……”
南宮珩走到殷素麵前，微微笑著，手撫摸著她如海藻般的長發。
“我在那邊等了很久，你都沒來，擔心你出事，所以便來接你！”他看了看周圍，卻將霍霆琛視而不見，隻是問殷素道，“素素，可以走了嗎？”
“嗯，可以走了！”
殷素如象牙般白皙的肌膚微微泛出通透的光澤，麵孔上是一片淡淡的神色。她沒有看霍霆琛，隻是靜靜地看著南宮珩，像是看到一根救命的稻草般，聲音卻哀傷如即將逝去的晨霧。
看著眼前的景象，看著此刻的她竟然躺在別的男子懷中巧笑嫣然，霍霆琛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用刀子刺了刀，原本還沒愈合的傷口，再次被撕裂，再次汩汩流出了猩紅的鮮血。
心底在刹那間寂如死亡。
直到殷素和南宮珩走了出去，上了車，他才反應過來，追了出去，看到的，卻隻是汽車的身影。
而坐在車內的，殷素僵直地靠在背椅上，她的麵龐在窗外照進來的陽光中發出淡淡的光芒，烏黑的長發在她的身後如瀑布一般垂下來。她忽然向後靠了靠，閉上眼睛，緊緊地閉上自己的雙眼，似乎這樣就可以掩蓋住眼底那鋪天蓋地的痛楚——
而站在咖啡館門口，看著車子離去的霍霆琛也將自己的眼睛閉上，似乎也本能的在逃避著什麽。
風輕輕地吹來，一陣徹骨的涼意。
車內。
殷素坐在副駕駛上，她轉頭看著窗外，頭也沒回，隻是看著窗外飛過的場景，忽而很酸澀，眼淚不受控製的便流出，正當她想要用手去抹去眼淚時，卻發現一雙溫暖的手先她一步，去擦去了她的眼淚。
她轉頭看著南宮珩燦爛的笑臉，還有那雙璀璨的茶眸，“三哥……”
“素素，答應我，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三哥都不想再看到你為他哭！”南宮珩拭去她眼角的淚珠，隨後便又將手放在了方向盤上。
殷素看著他英俊的側臉，在陽光下，沉澱出耀眼的輪廓，她輕輕靠在他肩上，輕聲道，“三哥，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會再為他哭！”
南宮珩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陽光落了一車的璀璨。
麵對Camille時，見慣了美女的殷素徹底被震撼了。
她是那樣的高雅美麗，如雪般白皙的肌膚，立體的五官帶著一種不容褻瀆的聖潔氣質。修長的身材，黑色的曳地長裙，藍色的眼眸浩淼如海，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一股醉人的香氣。
站在總統套房內，Camille的美，猶如晶瑩剔透的夜明珠，令人不敢正視。
南宮珩看了看身旁的殷素，微微一笑，道：“Camille，一年不見，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阿珩，你每次見我都是這句話，不覺得，這句話有些過時了？”
Camille看著南宮珩，示意他和殷素坐下，同時自己坐在潔白的沙發上，優雅迷人地笑著：“阿珩，你哥哥還好嗎？”
“大哥他很好，你放心吧！”南宮珩微笑，“你送給他的禮物，他收到了也歡喜得不得了！”
殷素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著他們一來一往地說個不停，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可轉念一想，南宮珩應該是花了很多功夫才為她找到這個在醫學界出名的Camille。
就在這時，Camille看著殷素，淡淡一笑，優雅的聲音緩緩傳進殷素的耳朵，“阿珩，這位小姐就是你的繆斯女神麽？不錯，是個很美麗的東方女子！”
殷素起頭，看到Camille溫和的笑臉，也對她淡淡一笑，用標準的法語對她說道，“Camille，你好，我是殷素！”
Camille依舊溫和地看著殷素，唇角帶著寧靜的笑容，“殷素？很不錯的名字！阿珩說，你的手受過很嚴重的傷，想要我來給你看看，那你可知道？接受我的治療，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你承受得了嗎？還有，你現在的手，在我看來也就是不能提重的東西，就連拿筆都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況且時隔的久，複建起來，是一件很痛的事，你確定自己可以忍受得了嗎？”
原本以為隻是平常的打招呼，而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殷素一怔，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Camille的眼神依舊溫柔寧靜，卻容不得半點回避。
原先過來的時候，三哥也沒有告訴過她，這人眼見還真是高。
“Camille……”南宮珩看出了殷素的緊張，想幫殷素解圍，但是，Camille溫和地打斷了他的話，“阿珩，別插嘴，我要聽她自己告訴我……”
純粹自然的香氣仿佛滲透進Camille的微笑之中，她凝望著殷素，湛藍色的眼眸猶如大海一般深沉。
南宮珩轉頭看殷素。
殷素緊緊握住自己的手，不知該如何說，Camille再次微笑的說道，“殷素，你連自己都沒信心，即便是找了再好的醫生替你做複檢，你也沒用，你也該知道，你的手筋本來就斷了，即便是複檢效果再好，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樣！”
“我……”
殷素的手指捏緊了自己的衣角，猶豫了一下，終於低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不可能和以前一樣，我想要的不過隻是稍微比現在好些罷了，要不不能寫字，什麽都不能做，我總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廢人……”
“可以了。”Camille的眼眸閃過一道淡淡的光芒，她微微一笑，聲音高雅動聽：“可以了，殷素，你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