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她真的是為他下過地獄的
“去看她做什麽？她生或死，關我們什麽事兒，我們喝茶去！”葉長安氣憤的道。
殷素微微一笑，“長安，她終歸是救過我！”
此刻殷素並不知道，她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哀傷，所有愛恨，從這一刻，才剛剛開始。
屋內。
霍霆琛將聞人蓮抱了回來，將她放在床上，他看著她清雅的容顏，輕輕一笑，好似孩童般，他淡淡的道，“蓮兒，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聞人蓮愣愣地看著霍霆琛，笑了笑，“不礙事，霆琛，你別擔心，好不好？真的沒事！”
空氣中似乎沉凝住一抹暗香……
窗外，陽光如琉璃般璀璨奪目……
周圍的一切，都靜悄悄的……
房間裏，靜靜的……
兩人的目光在視線中相撞，霍霆琛看著聞人蓮那雙清澈無垢的雙眸，美麗而燦爛，仿佛盛滿了燈光，也清楚的倒影著他的影子，一時間，他看著那雙清澈的眼眸，似乎看到那個人的影子。
看著她呆滯的目光，霍霆琛微微一笑，道：“怎麽了？還不肯告訴我？”他伸手去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聲音中似帶著戲謔的味道，卻又不乏寵溺。
鼻尖吃痛，聞人蓮才算是回過神來，她看著霍霆琛，笑了笑，“霆琛，隻要能待在你身邊，我怎樣都無所謂的，真的！”
霍霆琛聽她這樣說，隨後伸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是不是霍愷睿做的？”
聞人蓮被霍霆琛抱在懷中，那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味道沁入她的鼻息，一陣好聞，她微微一愣，“嗯，他警告我，不準動殷素，還要我把屬於殷素的東西都還給她，今天，隻算是個警告！”
聞人蓮說著，隨後微微一動，腳上的傷確實有些嚴重，她略微申吟一聲，痛得眼淚便掉落下來。
霍霆琛似感受到了自己肩上的濕潤，他抬頭看著聞人蓮，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沉聲地說道，“怎麽了？是不是腳很疼？”
“霆琛……”聞人蓮隔著淚眼迷蒙看著眼前俊美的男人，微微有些失神。
“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他傷害你了！”
窗外的陽光璀璨如鑽石，然而站在外麵的殷素卻覺得自己仿佛是處於冰天雪地般，全身冰冷得厲害，那一瞬間，傷痛如霜般在她澄淨透亮的眼底凝結。
炙熱的陽光照在她身上，一陣頭痛欲裂的感覺，那種痛楚瞬息衝上她的大腦，身體開始止不住地搖晃著，帶著寒冷的顫抖。
慢慢地，她向後退，踉蹌地走出了隻屬於他們倆的世界。
“素素……”跟著殷素一同前來的葉長安看著這種情況，自然是氣憤不已，隻是如今卻是要安撫好素素，她上前去扶住了殷素，輕聲喊道，“你沒事吧！”
殷素沒有說話，隻是直直地向前走去，手微微垂下，緊握成拳，腦海中隻剩下那個男子揚起美麗的笑靨對聞人蓮說，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他傷害你了。
她原以為那隻是她一人獨有，如今看來卻道是她癡想得厲害。
她走過繞了大半個地求，非要回到他身邊，到最後，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
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他們有孩子了。
就看見這樣一幕。
難道這就是小叔叔所說的後悔？
她緊緊捏住手，以至於指甲嵌入掌心也未曾發覺，她微微揚了揚頭，看著蔚藍的天際好似不那麽蔚藍了，好像烏雲遮住了原有的天空，而疼痛卻好似瘋長般蔓延自她的身體各處，痛得徹骨。
葉長安看著殷素落寞哀傷的眼，她上前去緊緊抓住她的手臂，輕聲道，“素素，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一定不會的！如今你懷著他的孩子，那就是霍家的長子嫡孫，就算他想，爺爺也不會允許聞人蓮那樣的女人進入聞人家的，爺爺他若知道你有了孩子，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長安，有些事，爺爺也沒有辦法管，難道爺爺還能強迫他娶我嗎？”一種無力挽回的哀傷漸漸溢滿殷素清澈無垢的瞳孔，她秀美的容顏上竟出現一抹如同霧氣般縹緲的笑容，淡淡的，輕輕的，哀傷的……
葉長安微微怔了怔隨後，看著她神色，心微微疼著，“素素，沒事的，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殷素微微一笑，卻不再說話。
“素素……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跟我說說也好啊……”葉長安看著殷素，那落寞的神色，讓她越來越難受，於是她上前去抱住她，“素素，不難過了，就是沒了霍霆琛，你還有我，不是？”
殷素的淚已經爬滿了整個臉龐，她仰頭看著遠處的綠葉，眸中盡是淒清。
葉長安抱著殷素，可殷素卻覺得自己的身子仿佛越來越冷了，似有種清冷仿佛要浸到她的骨子裏去，烏黑的眼眸中有著晶瑩的淚珠，一顆顆，一串串地落下，她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抬眸，可眼前卻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天色微微已經黯然下來，天邊的陽光早已是被烏雲遮蔽，所以今日的夕陽便是出不來了。葉長安陪著殷素坐在院落的石凳上，一動不動。
風，輕輕吹過，帶著一股沁涼的味道。
殷素已經在這裏坐了很久了，葉長安知道她心裏難過，便是什麽都沒有再說，隻是坐在她身邊守著自己，靜靜的陪著她，什麽都不說。
隻是她心裏那團火卻是燒得越發旺盛了。
她早就說過了，他們之間不正常，早就說過了，隻是沒想到他們隱藏的這樣深罷了，如果不是今日聞人蓮受了那麽重的傷，隻怕是她們都還不知道。
可後來，葉長安才知道，這不過是他們演的另一出戲罷了。
目的就是要素素難受的。
隻是那時候的素素，卻是已經不在了。
殷素靜靜的坐著，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片綠葉從她的眼前緩緩飄過，她淡淡一笑，隨即伸手去接住了那葉子，那葉子便好似很聽話般靜靜飄落在了殷素的手心裏。
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葉子，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幾下，烏黑的眼眸平靜無波，她靜靜地凝視著手中的葉片，良久，原本清澈的眸光一點點地黯淡下去。
“霆琛，你會一直都在我身邊嗎？”
“會！”
“霆琛，我不會放開你，永遠都不會，歲歲長相伴，白頭不相離！”
那些誓言，是不是真的到最後都是一場戲言，記得的，永遠隻會是她一個人……
原來，霍愷睿在提醒她不要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已經死灰複燃了嗎？
所以才會告訴她，不要回來。
她卻執意回來，這樣的她真的是太傻，從踏進這個家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覺到了，有些事不一樣了，特別是霍霆琛對她的態度，她是人，不是木頭，她總歸還是有感覺得，不是嗎？
可她不明白，一個月前，還生死相依，為什麽一個月後，卻是這樣的光景？
心中滿盈的悲傷和絕望已經到了極限了。
殷素依舊還是低著頭，望著手中那片葉子，一瞬間，淚水無聲的從她的麵頰邊流下，順著她尖翹的下巴滴落下來，她忽然側身將頭靠在葉長安的肩上，嚶嚶哭了起來，最後哭聲越發的大了，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般大聲地哭起來。
“素素，你別哭啊，你一哭，我就不知該怎麽辦了！”葉長安伸手將她抱住，感受著懷中因為哭泣而顫抖的身子，她的眼眶也漸漸紅了。
然而殷素卻不管不顧，靠在葉長安的肩上大哭了起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在她的麵孔上一顆顆落下……
遠處的天邊，光芒靜靜的，也是哀傷的，似乎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在她哭泣的那一刻，染上了哀傷的味道。
“素素，不哭了！”葉長安扶住殷素，隨後伸手去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穩定了殷素的情緒後，她站了起來，眸光堅定，絕美的小臉上一臉的憤恨，“素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樣被人欺負到頭上的，我去給你問清楚，要愛，就好好愛，不愛就放你走，真以為我家素素沒人要了不是？離了他霍霆琛就活不下去了？！”
殷素看著葉長安，心中一暖，她看著葉長安輕輕一笑，“長安，有你在真好！”
“素素，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問清楚，他對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你還懷著他的孩子呢？”
殷素卻毫不在意，淡然一笑，然後抬眼看天，烏雲遮住的天際，看著那變幻莫測的白雲，唇角輕輕扯出了一抹淡笑，而葉長安終是看了她一眼，轉身，飛快的向樓上的方向跑去。
天，烏黑得低沉，黑壓壓的，應該一會兒會有一場大雨吧，葉長安離開後，殷素依舊坐在石凳上，清透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地麵上印出的影子落寞而幽寂，殷素有些失落的望著遠方，眼中有刻意偽裝的淡漠和掩藏不住的悲喜。
而站在二樓的霍霆琛看著一直坐在院子裏的殷素，眸色晦暗，就連醫生在給聞人蓮診治，他都沒有在意，隻是緊緊盯著樓下那個女人。
看著她憂傷的麵容，還有那寂寞如霜的背影，仿佛是某種感應，胸腔深處驀得一疼——鑽心地疼。
他輕捂一下胸口，卻還是沒有下去。
生命中一定有些什麽，永遠的，失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