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曹操撤軍了
在漢末,無論是哪個勢力,似乎都本著與世家和諧相處的原則,最多也就是扶持一批打壓一批。
如張佑這般一股腦全部得罪的委實是不多的。
這其中原因不少,一來世家的力量畢竟紮根於本土,根深蒂固,二來就是大環境問題了,倘若擺出一副與世家不兩立的嘴臉,想必在攻城略地的時候,平白會增添三分難度,畢竟世家本身,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還是人才問題,這個時代,頂尖的人才大多出自世家,如徐庶,徐盛這樣出生草莽的並不多見。
尤其是謀士,毫不誇張的說一句十個謀士九個半出於世家也不為過。
張佑明顯也是知道這一些的,即便如此,他下手也沒有半分留情。
“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還不還手,真當我張某人是泥捏的不成?”
收拾完這些世家的爪牙,張佑決定要上一回城牆。
從古到今的戰爭,向來都是真刀真槍的對決,而勝敗的關鍵也並不僅僅取決於謀略或者是其他任何一點。
拚命,是永遠繞不開的主旋律。
老實說,張佑一點都不喜歡拚命,尤其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句話,更是被他奉為經典。
可世界並不會隨著他的喜好有所改變,身處漢末,若是想要有所成就,打仗拚命,是每個合格的統帥都必須經曆的事情。
他明白這一點,所以此刻,即便是他心中有一萬個不樂意,他還是登上了城牆。
他要親眼見識一下,這數萬人的戰爭,會殘酷到什麽程度。
戰爭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即便是張佑的身邊也不時泛起血光,曹軍已經零星的爬上來了,盡管被守城的士卒刺死不少,依舊有幾個頑強的守住了雲梯。
事實證明,單單拿攻守城來說,並沒有多少計謀可以使用,也不需要多麽精銳的兵,需要的僅僅是一顆不畏生死的心,而恰巧在這一點上,無論是守城的呂布軍,亦或是攻城的曹軍,都展現出了十足的勇氣。
兵是將的膽,將是兵的魂。
在戰場上,呂布無疑是最好的一麵旗幟。頭盔上的兩條火紅色長翎一直在最前方飄蕩。
他身先士卒,永遠待在最危險的地方。
與呂布的浴血奮戰不同,此時身處曹軍帥營內的曹操的心情並不美好。
攻城到現在,雖然有一些建樹,但自己的損失,也著實讓他肉疼了許久。
三千人,已經整整死了三千人。
他開口道:“這劉玄德,過了!”
他依舊以為劉備在拖延時間,於他心中,他想不出劉備會失敗的理由。
坐在曹操一旁的郭嘉,此刻也已經皺起了眉頭,他不確定的說道:“主公,或許真有變故也未可知。”
“能有什麽變故?”
郭嘉手指點了點小案,緩緩吐出兩個字:“糜家。”
“這糜家,柴鹽不進,我都說他不動,他呂布能有什麽能耐?”曹操答道:“即便他真的有這個能耐,那劉大耳手裏也有近千的世家子弟,即使攻不進呂府,開個城門總是綽綽有餘的吧。”
他稱劉備為劉大耳,可見心中對他已經十分的不滿了。
“難道是我看錯了,那劉備真當是敗絮其中?”即便是郭嘉,在心中也不免有些嘀咕。
他繼續點了點小案,這才接著說道:“主公,此刻距天黑也就不足一個時辰的功夫,劉備如果真的是在拖,想必也快有結果了,若是真的生了什麽意外,我們也不必浪費過多的兵力。”
郭嘉的話有些含蓄,大意是劉備那邊能成,我們就繼續打,如果成不了,反正一時半會也沒有其他好的辦法,就隻能撤軍了。
曹操點頭:“如此,就以半個時辰為限。”
他說的半個時辰,也是有學問的,漢末的士卒,大多都有夜盲症。一旦到了晚上,幾乎都成了瞎子,如此還怎麽攻城?
即便是那時候劉備開了城門,怕也進不了城了。
曹操相信劉備也知道這一點,如果真的沒能開啟城門,無論心中多麽震驚,他都會接受劉備出了意外這個事實。
曹操撤軍了,遠比他口中的半個時辰短的多的多。
原因是下雨了,曾有人說,北方的寒冷屬於物理攻擊,溫度低,好在空氣幹燥,多穿一些總能暖和起來。
徐州瀕海,大抵上屬於南方,而南方的冬天,就屬於魔法攻擊了,它表麵溫度看上去似乎不低,但是在濕度相對較高的環境下,仍舊會讓人瑟瑟發抖。
尤其是在下雨的時候,寒冷的雨水無孔不入,鑽進本就不厚實的麻布衣,更是凍得所有人瑟瑟發抖,連武器都拿不穩了,還怎麽打?
這場雨很大,似乎是為了洗刷地麵上的罪惡。
徐庶發燒了,他本就有傷在身,之前又耗費了太多的體力。
被這冬雨一淋,終於是熬不住了。
張佑摸了摸徐庶的額頭,燙的嚇人。
“咳咳,主公離我遠些,莫要跟我一樣,染上了這風寒。”徐庶的聲音有些虛弱。
呂公坐在一旁默不作聲,這麽多天的相處,讓這個中二少年對徐庶也產生了不少的好感。
當初,他能為那幾個山賊舍身,如今他也願意替徐庶承擔這分病痛,可惜他做不到,即便是在這個天不怕地不怕年紀的他,表情也不免有些頹然。
在這個年代,發燒,是可能要人命的。人一旦生了病,就隻能靠熬,熬過來了就能活,熬不過來,就隻能怪自己運氣不夠好,雙手合十,祈禱下輩子生的壯那麽一些。
當然,同樣在祈禱徐庶沒事的還有糜竺。
徐庶拿著兩本複印的書說服了糜竺出兵,糜竺確實出兵了,而徐庶卻是倒下了,他倒下了不要緊,要命的是他還沒有把答應自己的條件給兌現了。
萬一徐庶死了,他找誰要賬去?甚至不用張佑開口,他都能猜到他不會認賬。
所以這幾日忙裏忙外噓寒問暖最多的那一個人,反而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