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幻境問心，一諾無悔
王毅不斷突破之時，張旺也潛入了潭水深處。
《至淨訣》運轉沒有絲毫阻礙，隨著水壓力和寒氣越來越重，張旺體中真氣也越來越多，每下潛一段距離，功力便增加一分。
終於，張旺看到了潭底的淤泥，而自身也對環境更加適應，在水中也如走在陸地一般靈活。
潭底漆黑如墨，張旺將真氣注入雙眼之中才勉強看清周圍的情況，腳落在一塊石頭上，看著四周並沒有寒曜石的蹤跡。
寒曜石為至陰之物，必定在寒氣最盛的地方。
張旺想到此處，閉上眼，快速的運轉《至淨訣》，感受到四周寒氣向自己靠攏。
“找到了。”張旺心裏默念，睜開眼，向潭底一處洞穴遊了過去。
洞穴不大，張旺進入後一眼便看到了一顆鑲嵌在洞壁上的一塊石頭，通過灌入真氣的雙眼看去，這塊石頭在張旺眼中發出淡淡的銀色光澤，整塊石頭寒氣逼人，似乎其本身便是有寒氣凝聚而成。
在張旺向著寒曜石走近之時，他沒有注意到，一群無色透明的小魚已經圍在了他的身邊，借著洞中的黑暗，悄無聲息，向水中吐出一種不知名的物質。
“這是……蜃魚！”張旺察覺到之時，已經晚了，雙眼漸漸迷糊，眼前的事務突然發生了改變。
“咚咚咚……兒子，兒子，起床了，上學快遲到了！”一陣敲門聲混合著一個女人的聲音，將張旺從夢中叫醒。
“這是，我回家了？”張旺睜開迷糊的雙眼打量著四周的一切。“我好像做了一個重要夢，但是卻無法想起來。”
張旺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工人家庭，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原本一家人過著普通的生活，也是幸福美滿，不過一切都在張旺初二那年改變了。
張旺父親工廠廠長為了讓自己兒子接班，將其安排在張旺父親手下鍛煉，可那小子根本就是個混混，三天兩頭不見人不說，做事還獨斷專行，不聽指揮。張旺父親是個老實人，不想惹事，所以平時都由他去。
後來，廠長兒子偷賣廠裏設備被發現，廠長為了保全自己兒子，將一切罪名嫁禍給張旺父親，張旺一家隻是最底層的人，又怎麽能鬥得過別人。
最後張旺父親進了監獄，張旺一家也被趕出了工廠宿舍，張旺也被班上同學指指點點，曾經陽光的少年也變得自卑。
抬頭看了看日曆，2010年10月11日星期一。張旺渾身一震，這不就是當年廠長兒子偷賣設備那天嗎，後天東窗事發，父親也含冤入獄。
“不，我不會讓這件事再次發生！”
張旺匆匆忙吃完早飯，背著書包快速衝出了房間。母親隻當他是快遲到了趕時間，出門還提醒他走路小心。
廠長兒子是趁著早晚交接班的時間作案的，現在是早上6點55分，工廠夜班7點結束，然後8點開始白班，工廠距離家走路要25分鍾，現在過去一定可以抓到現行。
“呼呼呼。”總算到了，一路跑到工廠，用了15分鍾，現在是早上7點10分，工廠門口嘈雜不堪，賣早餐的，下班的工人將工廠大門前的廣場擠得滿滿的。
“爸！”張旺向著一個方向喊道，然後擠開人群走了過去。
“兒子，你怎麽來了，今天周一怎麽沒去學校！”張旺的父親看到出現在工廠門口的張旺，有些驚訝的說道。
“爸，快去倉庫，我在來的路上看到楊西和他的兩個朋友說要偷倉庫設備去賣錢！”楊西正是廠長兒子的名字。“他們剛才已經開車進去了，爸，快去阻止他們！”
“什麽，你先去上學，剩下的交給我處理！”張父說完，快速向工廠跑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下班的人潮中。
“不行，老爸心軟，上一次就是楊西和廠長哭哭哀求才中了他們的詭計，等到醒悟之時，證據早已被他們銷毀，這次雖然我將事件提前，但難保不會重蹈覆轍。”
張旺看著工廠大門，沒有身份卡根本進不去。
“陳叔叔，你還記得我嗎？”張旺走向門衛室，向裏麵一位30多歲的男子說道。
“小張啊，怎麽會不記得，你是來接你爸爸下班的嗎？哎，我家那小子要有你這麽孝順就好了。”陳叔看著張旺，麵露微笑。
“陳叔叔，楊西要偷倉庫的設備出去賣，我爸已經去阻止他了，我不放心。”
“什麽！楊西那崽子就不是個東西，我早提醒過你爸把他調走，否則早晚讓他禍害了！”陳叔一邊說著，一邊通過對講機讓另一個同事來給他頂崗。“如果他真敢偷設備，今天就讓他滾蛋。”
說完，也不顧張旺，衝過人群向倉庫跑去。
張旺為了保險起見，借了一部電話報了警，這樣就算廠長本事再大，也沒有足夠的時間處置。
……
時間如水，一瞬之間已過四年。
楊西被繩之以法，張父也看透了廠長的真麵目，在楊西入獄的兩年後，辭職下海做起了小生意，雖然辛苦，但日子卻越過越好。
張旺學業也順利，轉眼就已經高考，憑著優異的成績，得到全國最好的大學的特招。
高中幾年，因為優秀的成績，大家都對張旺充滿善意，也有不少暗戀的女生。但是看著眼前的同學，張旺卻無法靠近，因為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一直縈繞心頭，像一條無形的河流隔絕在他與這個世界之間，這種感覺隨時間推移更加濃鬱。
這幾年夢中常常看到一個身影，那麽熟悉，那麽真實，能感受到那道身影的情緒，能感受到那道身影的渴望，仿佛那就是自己。
“你是誰？”又一次進入夢中，張旺再也無法忍住心中的疑惑，隻是短短一句話，卻耗盡了全身力氣。
人影緩緩向他走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如一麵鏡子，張旺在眼中看到了他自己。
張旺再一次醒來，這次在一條小巷子裏。
慢慢走出小巷，看到的依然是他說生活過的那座城市，不過卻已不是當初的樣子。
城市破碎，高樓頃塌，空中有幾道人影如閃電劃過，不斷撞擊的餘波摧毀了一棟又一棟房屋。整個城市到處屍橫遍野，如人間地獄。
“爸，媽！”張旺驚恐著向家的方向走去，一路所見讓他心中有了更不好的預感。
工廠早已在強大的戰鬥中化為灰燼，張旺向職工宿舍走去，想要看到結果，卻又害怕看到結果。
父母的身軀倒在一片殘垣之下，淚水如遠處傾塌的高樓再也無法忍住。
他沒有哭泣，他想起了父親曾說過的一句話。“張旺，我們做父母的不求你以後大富大貴，隻希望你能堅強的活著，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也不要氣餒。”
“我恨，自己沒有強大的力量。”這一刻，一個種子在少年心中紮下，當他成長為參天大樹之時，必會讓這天地顫抖。
“噠噠噠”張旺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擦幹臉上的淚水，回頭看去，是他！那個夢中出現的自己，看到他的刹那就已確定。
“我想和你確認一件事。”另一個自己緩緩說道。
“毀滅城市的異族不過是諸天萬界最弱的存在，你若苟且偷生也能逍遙一世。”
“那個守護世界，挑戰諸天萬界的誓言，是否至今仍未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張旺內心仿佛有什麽被觸動，曾經的迷霧煙消雲散，天地一切仿佛沒有任何秘密。
“君子一諾，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