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顧安寧在洗澡,你找她什麽事
楊梓琛的這一句話之後,電話那一頭徹徹底底的沉默了下去。
楊梓琛也不著急,就是那樣擎著電話,將手中的麵條下了鍋,看著鍋裏麵那些麵條遇到熱水一下子綿軟下來,用筷子一攪,麵條散開,在煮沸的熱水之中沉沉浮浮。
這是顧安寧教給楊梓琛,而至今楊梓琛也隻學會了做陽春麵。
終於,鍋裏的水撲騰過了一會兒,泡泡變大破裂幾個來回,電話那頭的封少爵平靜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原來顧安寧一直藏在你那裏,也難怪我的人一直找不到人。”
楊梓琛挑眉,似乎是驚訝封少爵什麽時候變得那麽鎮定自若了,在他的眼睛裏,封少爵隻要遇到顧安寧的事情總是頭腦發熱,有時候甚至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楊梓琛笑了笑,並沒有被電話那頭男人陰沉的聲音和攝人的氣勢所擊倒,而是鎮定自若的回答。
“你不是已經將她逼出來了嗎?”
楊梓琛這話一出,兩個男人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誰也不說話,隻是電話還接通著,就在電話那頭的封少爵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電話忽然就切斷了。
楊梓琛詫異的看了一眼電話,發現手機沒電了,他無奈一笑,直接將手機丟在了一邊,將鍋子裏麵的麵盛了出來,淋上豬油,醬油和兩根燙好的小白菜,端起湯麵碗,小心翼翼的端上了樓。
樓上,顧安寧已經帶著一身霧氣從浴室裏走了出來,頭發還在滴著水,身上的那件黑色的浴袍上麵滴滿了水,緋紅的臉上帶著熱氣的餘韻,當顧安寧看見楊梓琛端著一碗陽春麵進來的時候,唇角一勾。
“這麽晚了,還給我做夜宵?”
楊梓琛看著顧安寧眯著眼睛歪頭笑的樣子,隻覺得心裏漏跳了一拍,霎時間臉有些充血,端著陽春麵放在了桌子上,溫柔的說道。
“你晚上晚飯也沒吃多少,這個時候醒過來等一會兒要餓的睡不著了。”
顧安寧笑著坐在了桌子前麵,用筷子撈著湯碗裏麵的湯麵,楊梓琛的心很細,並沒有煮太多麵條,而是少少的一點,所用的瓷碗也很小,主要是擔心顧安寧晚上睡前吃得太多,到時候睡不著。
這種溫柔很讓人舒服,很讓人溫暖,同樣也很容易讓人沉淪,而楊梓琛一直一直都是這樣一個溫柔的人。
楊梓琛就那樣坐在顧安寧的對麵,托著腮看著顧安寧認真吃麵的樣子,並不是非常的快,而是一口一口的,但是極端認真,就好像是在做著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樣。
那樣的顧安寧太容易讓人沉迷,楊梓琛笑著,忽然問顧安寧。
“剛才看見你的手機放在陽台上有電話打過來,就幫你接了,是封少爵。”
顧安寧撈麵的筷子一頓,隨即很自然的重新夾了一根青菜,慢慢的慢慢的咀嚼著,似乎是在思考接下來應該說些什麽,等到一根青菜被她吞進肚子裏的時候,顧安寧這才緩緩地開口道。
“以後不要接了,不想要接他電話,也不希望別人幫我接。”
別人。
這兩字讓楊梓琛刹那間有些受傷,他勾了勾唇,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低聲問顧安寧。
“你既然那麽放不下這個人,為什麽不再給他一個機會?”
楊梓琛深深吸了口氣,他努力過很多次但是顧安寧心中的那個人永遠不會是自己,既然如此那麽他寧願做那永遠守護著嬌花的綠葉,讓她能夠得到自己希望的幸福,這樣就夠了。
可是顧安寧和他想的並不一樣,這一次,顧安寧似乎是已經徹徹底底的打算放棄封少爵這個人了。
顧安寧的艱難地笑了笑,眼睛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陰翳,笑得那樣的蒼涼。
“我已經給過封少爵很多很多次機會了,可是這男人永遠都不知道怎麽樣去愛一個人,在他的心裏麵,愛一個人就是霸占他,就是擁有這個人的一切,我已經受夠了,不管給他多少次機會結果永遠都是這樣,我已經不想要再等下去了。”
“顧安寧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睛已經紅了,她死死地咬著嘴唇,眼睛裏滿是淚水在來回蕩漾著,仿佛隻要顧安寧輕輕一眨眼睛,淚水就會從顧安寧的眼睛裏流下來,然而顧安寧隻是努力睜大眼睛,不讓那些眼淚落下來。
可是興許是太過痛苦了,豆大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進了湯麵之中,一碗湯麵已經嚐不出原本的味道了。
楊梓琛看著,重重歎了一口氣,從顧安寧的手中搶過了那隻瓷碗,低聲歎了口氣。
“麵已經不能吃了,你不夠的話我再去做一碗。”
顧安寧用力的把眼睛在浴袍的袖子上抹了一把,紅著眼睛看著麵前的楊梓琛,倔強的搖了搖頭,甕聲甕氣的說道。
"不用了謝謝你,我已經夠了。"
楊梓琛並沒有再下樓,而是將湯碗放在了靠近房門的櫃子上,等著明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不會忘記,轉身重新又坐在了顧安寧的對麵,看著顧安寧那張因為傷心而發紅的臉。
梨花帶淚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惹人心動了,就算是麵前坐著的是柳下惠恐怕也不一定能夠坐懷不亂。
楊梓琛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夠輕舉妄動,更加不能夠嚇到顧安寧,隻能夠一點一點來,他不想要成為顧安寧口中那種“永遠不會考慮別人想法,隻是一心想要占有”的那種人。
楊梓琛害怕自己最後的結局會和封少爵一樣,因為太過靠近,因為太過迫切,最終嚇得顧安寧掏出自己的世界,被徹底的拋棄。
“安寧,你真的對封少爵放棄了嗎?絕對不再要這個人了嗎?”
楊梓琛在問這句話的時候,隻覺得自己的心也在隨著自己說話的頻率砰砰的跳動著,似乎是等待著人生一場很重要的事情。
顧安寧的眼睛仍舊是紅紅的,她微末的搖了搖頭,抬起的眼睛裏滿是迷茫,那種迷茫讓人心動,更加讓人心痛。
“楊梓琛,不要和我說絕對,絕對這個名詞太過殘忍了。我不能夠承諾什麽,楊梓琛我無法對你承諾任何事情,我隻能夠說我們永遠是朋友,我不想要傷害你,你如果無法忍受朋友這樣的關係,我明天天一亮就會搬不出去,真的很抱歉我給你帶來這樣的困擾,之前麻煩你的事情你就當完全沒有發生過吧。”
顧安寧的眼睛很紅,隻是這一次她沒有掉眼淚,而是倔強的站了起來,從床上抱了自己的東西,勉強的說道。
“還有兩三個小時天就要亮了,我們不太適合再住在同一個房間裏麵了,我去樓下湊合湊合,很抱歉。”
楊梓琛看著這樣的顧安寧,隻覺得心痛如刀絞。
楊梓琛就這樣看著顧安寧抱著自己的東西往外走去,終於在臥室門關上的那一刹那,顧安寧終於反應過來了,他快步朝著外麵走去,一下子就攔在了顧安寧的麵前,不由分說的從顧安寧的手中搶走了被子和枕頭,然後空出來的另外一隻手則是抓著顧安寧就往臥室裏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