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封少爵是不是外麵有人了?
她什麽也沒有記起來,可是卻心痛的無法呼吸。
她記得,她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的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麽樣一點點化作血水流出自己的體外的,那個因為封少爵而死的孩子。
原來,她曾經失去過兩個孩子。
那種傷痛重合,疊加,不隻是兩倍的痛苦。
有淚水一點點從顧安寧的眼角滑落,不由自主的,根本就無法控製。
一方手帕遞到了顧安寧的麵前,顧安寧接過說了一聲謝謝,就聽見牧淺痕問她。
“你還想要聽關於顧明殊的事情嗎?”
顧安寧重重點了點頭,一字一句的說。
“說吧,我想要知道她是怎麽樣受到懲罰,活的不人不鬼的。”
牧淺痕知道顧安寧的心裏有恨,他無奈歎了一口氣,繼續說。
“她已經人不人鬼不鬼的了,不過你想要聽,我就告訴你。”
“……在以為你死了之後,封少爵就查到了顧明殊的身上,顧家為了自保,直接就舍棄了這個女兒對著封少爵示好……之後,顧明殊就到了夜色,後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牧淺痕望著顧安寧,顧安寧似乎已經平靜下來了。
顧安寧才抓住了兩個字,她有些驚訝,抬頭望著牧淺痕再一次問道。
“你是說顧明殊是自己到了夜色的?”
牧淺痕點頭。
“她是自己來的,我也知道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隻是她的想法根本就不成立,即使這麽做了也會給自己的履曆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汙點,根本就達不到她想要的那個高度。”
顧安寧明白,她點了點頭,隨後站了起來,對著牧淺痕鞠了一個躬。
“今天的事情謝謝牧老板了,不過我希望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可以嗎?”
牧淺痕點點頭,答應的很爽快。
“你們姐妹之間的事情,我並不想要太過介入。”
這話中隱隱對著顧明殊還有一些惻隱之心。
顧安寧也不再計較這些,她並不想要變成一個人生之中隻剩下仇恨的女人,牧淺痕說得對,失去了顧家這個背景,顧明殊想要再爬上來難之又難,就算是真的爬上來了,終有一天也會重新掉下去的。
楊梓琛見顧安寧沒有再繼續糾結下去的意思,於是拿起了桌子上的車鑰匙,對著顧安寧說。
“我送你回家吧,已經很晚了。”
顧安寧沒有拒絕。
車子裏的空氣很沉默,那種抑鬱的氣息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顧安寧深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車窗,夜晚烈烈的寒風撲麵而來,一股清冷的氣息隻鑽進身體裏,讓她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
顧安寧深深吸了一口氣,身上的酒氣也被衝淡了不少。
然而這個時候,楊梓琛卻把窗戶升了起來。
顧安寧再次按下車窗升降鍵,發現被鎖住了,她轉頭怒氣衝衝的瞪著封少爵,目光之中帶著一點不悅。
“你幹什麽!”
楊梓琛平靜的說。
“剛喝過酒不要吹風,會感冒。”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張碟放了進去,輕緩的小提琴的聲音流瀉,整個車廂之中回蕩著舒緩的音樂聲,讓顧安寧那一顆暴躁的的心也漸漸平複了下來。
最終還是楊梓琛開口說。
“你不要太怪我哥。”
顧安寧點頭。
“我不怪他,他沒有理由為我做什麽,隻是我心情不好。”
楊梓琛側頭看了一眼顧安寧,隨即又說。
“其實,我哥之前有一個女朋友,做的就是這一行,有一次我哥出特種任務受傷了,是我嫂子救了我哥,之後兩個人就相愛了,甚至秘密結婚了,就在我嫂子懷孕八個月的時候,有一次她出去買菜就再也沒有回來。”
顧安寧轉頭,目光緊緊盯著楊梓琛。
楊梓琛的聲音有些哽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艱難的繼續說道。
“等到找到人的時候是在一個廢棄的工廠裏麵,耳朵、眼睛裏麵都被灌了水銀,喉嚨的聲帶被剪開了,肚子也被人剖開了,裏麵的孩子已經不見了,而且發現在死之前還被……被……”
楊梓琛的情緒有些激動,接下去的話不用說他說,顧安寧已經很清楚了。
她伸手握住了楊梓琛放在了方向盤上的手,那隻手冰涼,在微微的顫抖著,顧安寧握緊了楊梓琛的手,一字一句的對著他說。
“那種刻骨之痛我沒有經曆過,但是我可以想象那樣十分之一,就覺得刻骨銘心,無法呼吸。我想我明白為什麽你哥哥那麽關心顧明殊了,即使顧明殊自己想著墮落,你哥哥也那麽多次把人從懸崖邊拉回來。”
那是一種補償,在牧老板妻子身上無法償還的愧疚,於是移情到了另外一個長相十分相似的女人身上。
不得不說,牧老板是一個君子。
楊梓琛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將自己從那種悲傷之中抽身而出。
“我沒事,已經到了,你上去吧。”
顧安寧抬頭望著不遠處那一座城堡,昏暗冷漠的黑暗之中隻有那一個地方亮著,怎麽看都怎麽覺得寥落。
顧安寧知道,已經十二點了,但是封少爵還沒有回來,他的電話打不通,樓上的燈光也都暗淡著。
顧安寧並不知道封少爵去了哪裏,但是她的心裏有一種不知名的感覺,恐慌,害怕,總覺得封少爵似乎在冥冥之中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管家老先生看見顧安寧回來了,又看見她心情不怎麽好,身上也帶著濃濃的酒氣,剛想要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顧安寧已經疲累的轉身走上了樓,咚的一聲關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洗完澡,顧安寧躺在床上怎麽樣都睡不著,又試著撥了好幾次封少爵的電話,封少爵仍舊是關機,顧安寧的心裏有根刺,沒有辦法不去亂想,輾轉反側睡不著,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手機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
她想了想試著給楊梓琛發了一個短信。
“你還醒著嗎?”
沒一會兒,顧安寧電話就響了起來,接起來正是楊梓琛打過來的。
“睡不著?”
顧安寧輕輕的嗯了一聲,聲音有些委屈。
“楊梓琛,你給我講故事吧,講你學醫的時候碰到的事情,或者你做男公關的時候遇到的事情,或者隨便什麽都好,我不想一個人,睡不著。”
楊梓琛沉默了一會兒,就給顧安寧講起了自己學醫的時候上解剖課之前,按照規定在解剖室獨自待一個晚上的事情。
楊梓琛很會講故事,也很知道怎麽樣抓住人的關注點,一件原本平平淡淡的事情被他講得繪聲繪色,甚至讓顧安寧原本那一點點睡意都跑掉了,屏息凝神的聽著他講故事,一直到故事講完了還意猶未盡的問道。
“之後呢?”
楊梓琛笑了一聲,說。
“之後你就該睡覺了。”
顧安寧這才驚覺,已經兩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