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人，我都幫您安排好了
“客官，不是我跟您吹，我們這兒的青磚，絕對是這瀘州城最好的，用來修路建房，那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麵對熱情似火的小二，蘇垣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自己是專門為這裏的次品來的。
四平縣周圍兩個磚窯，一個東窯、一個西窯，是附近數個縣百姓買磚的主要地點。
蘇垣找人打聽過了，這東窯的磚，硬度質量都沒的說，隻是太貴了。
而西窯的磚，質量就差一些，但也能用，價錢就要便宜許多。
在幾年前，西窯生意比東窯好，畢竟還是窮人居多，用青磚蓋房就已經夠奢侈了，完全沒必要再去選更貴的。
可到了這幾年，西窯的生意漸漸沒落下來。
究其原因，便在於西窯換的新東家，目光短淺，經常以次充好，幾次被人發現，名聲都臭了。
蘇垣了解到，西窯所賣，那些以此充好的青磚，燒製時間嚴重不足，所用的黏土質量也不過關，因此造出來的成品，雖然看上去跟好磚無異，但其硬度卻差之千裏。
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足足一個時辰，店小二說的口幹舌燥，直把自家東西誇的天上少有、地下難尋。
他一直在關注這位客官的表情。
自認當了十幾年小二、觀人經驗十足的他，麵對眼前這位客人，卻怎麽也看不透。
一方麵，對方好像完全看破了他說的謊話，早就對自家以次充好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另一方麵，對方好像又對自家的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更讓他奇怪的是，這位客官好像早有目的，卻一直都不說話，臉上還老是浮現一種“不知道怎麽組織語言”的表情。
正當他揣摩蘇垣到底知不知道自家老底的時候，蘇垣卻是開口了。
“你們這兒有沒有那種，看起來很完美，實際上卻完全不中用的貨？”
店小二暗道不妙。
果然，人家早就知道情況！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現在西窯的磚，一大半都是水貨，隻能摻和著賣，因為價格很便宜，加上也能湊合用，一般人也不太來鬧。
對方明明知道，還故意這麽問，難道是想壓價？
便宜點兒，倒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多給他摻一點劣質磚。
也不能摻的太多，萬一人家不幹，一波告到官服，東家知道後肯定饒不了自己。
小二心中哀歎，按照東家的吩咐，要不出問題的，把劣質磚一點點全賣出去，這可真的太難了！
思索良久，小二試探道:
“客官，我們這兒確實有些貨，因為一些意外，導致質量不是太好，您要是想便宜的話，我們可以商量商量……”
蘇垣臉上來了興趣，問道:“殘次品的數量大概有多少？”
小二難受極了，對方顯然是個行家，死捉著他的小辮子不放，看來次品磚是賣不出去多少了。
他隻好說道:“您要是要的話，七成好磚，三成次品，價格不變，怎麽樣？”
“其實次品磚也是可以用的，雖然鋪路不行，但可以建造花園，做一些圍欄什麽的，也是很好的，同樣數量的磚，您要是在東窯買的話，怕是要多花一倍的價錢，您看……”
蘇垣擺手，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問，你們這個磚窯，現在一共有多少次品青磚。”
小二愣住了。
什麽意思？
“大概……還剩三萬塊左右吧……”
蘇垣大手一揮，道:“我全要了！”
如同驚雷劃破長空，小二徹底傻眼了。
下一刻，小二眼眶濕潤了，他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老爺，謝謝您！”
…………
當天下午，數輛馬車拉著大批的貨物，從那條羊腸小道上走入四平縣。
足足三萬塊磚，雖是劣質，但蘇垣還是把自己的小金庫花了個幹淨。
不過這一切都值得！
他坐在一輛車上，一手拿著一塊好磚，一手拿著一塊劣質磚，猛的將兩磚交擊。
碰！
好磚紋絲不動，隻浮動了片片灰塵。
哢嚓……
劣質磚直接斷成兩半，斷掉的一半掉在地上，被車輪軋過，又碎成七八塊兒。
蘇垣滿臉的喜悅，心中十分滿意。
隻等百姓們捐出的銀兩一到，自己就把這些磚拿出來，說是自己買的。
得來的銀兩，就與蔣圖許諾的那一萬兩並在一起，拿去花天酒地，等百姓們發現買來的青磚這樣劣質，一定就會明白真相。
到時候，自己在四平縣的名聲，一定徹底扭轉，蘇青天變成蘇黑天，指日可待！
蘇垣誌得意滿，走入四平縣中。
他悄悄的帶著幾輛馬車，抄小路進入縣城，安排磚窯的夥計們把劣質磚卸在一處廢棄的院子內，拿布蓋上，這才打發送貨的夥計們回去。
看著這一院子的貨，蘇垣安心無比。
他仔細的給院門上了鎖，便溜溜達達回了縣衙。
坐在涼亭，慢悠悠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愜意的喝了起來。
“這一次，我準備如此充分，可謂穩如泰山，狗官值已在囊中矣！”
“安文遠那個案子，其實並沒有引動全縣百姓，給出狗官值較多的也隻是那些受過恩惠的而已。就算那樣，也給了我十萬狗官值。”
“這一次，全縣上下所有人都期盼修路，我卻將其破壞，讓這些人的夢想落空，波及範圍更大，影響更深，收獲一定遠超上次！”
蘇垣看著遠處的天空，目光中跳動著名為野心的火焰
“這一次，我的目標是……把係統商城刷爆！”
忽然——
外麵傳來敲門聲。
又是周景來給他送陽春麵。
蘇垣瞥了眼係統後台，這家夥今天給他送了格外多的清官值。
但他毫不在意。
馬上就要成為百萬富翁的人，會在乎有人偷了他幾百塊錢嗎？
折騰了半天，蘇垣正好也餓了，便拿起筷子，稀溜溜的吃了起來。
周景這個人，雖然坑是坑了點，手藝還是不錯的。
就在蘇垣吃的正開心之時，一旁垂手恭立的周景，忽然開口，道:
“大人，按照您的指引，我已經都安排好了。”
蘇垣奇怪，一邊吃麵，一邊口齒不清道:
“安排？安排了什麽？”
周景:“我已經勸說過那些富商，他們決定，不捐銀子了。”
蘇垣一愣，下意識道:“那捐什麽？”
周景:“捐磚”
噗！
蘇垣當時就噴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