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廢體
“師兄，何為有靈無魂？”
葉宇躊躇良久，還是問了出來，因為這關乎他身，關乎他未來！
而且楚天有必然知曉何為有靈無魂，不然他不會久久無言，與雲師兄一般目露遺憾！
“這……”
楚天有沉吟，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事實太打擊人。
“沒事的師兄，最不濟無非不可修行……”
葉宇眸光有些黯然，即使是之前登山力竭，他眸光都依舊明亮，因為充滿期待，而今黯然。
再加上楚天有欲言又止，讓他的心沉入穀底。
“有靈無魂……”
“世間本無仙，因帝而成形，是帝發現仙途否？是帝創造仙途否？
世間本無路，因眾生而成路，是路本在否？是眾生踏出否？
後天居先天後，然帝可屠天，吾輩可誅神，是天理可逆否？是吾輩不羈否？”
楚天有看向葉宇，在組織語言，以求盡可能的不打擊到葉宇，就在這時，天地間有聲音傳來，直擊人心靈深處，是為三問。
楚天有三人止聲肅穆，因為這聲音是源師所出，也就是葉宇所說的那位老人。
稷下學宮副院主！
顯然，那位存在在關注這裏，不然不會好巧不巧的在他欲向葉宇解釋何為有靈無魂之時出聲！
“學生受教！”良久，楚天有躬身行學生禮，久久未起身：“對不起師弟，是師兄入障了！”楚天有很嚴肅，在向葉宇道歉，讓剛回過神來的林素衣一臉懵逼。
同樣懵逼的還有葉宇，他的心就像過山車一樣，現在不知道該上還是該下了。
到底是福是禍？他與仙途是否有緣？
師弟？
從雲師兄的眼神判斷，所謂有靈無魂必然是極其不好的，但是而今楚天有又稱呼他為師弟，應該是已經認同他，認為他可以通過學宮考核，稱為稷下學宮的一份子。
但究竟是怎麽回事，他不知曉，故而迷茫。
“師弟，想聽一個不算故事的故事嗎？”楚天有調整心態，葉宇點頭，他現在滿腦子一片漿糊，“對了師弟，之前你說帶我們領略下華夏美食，還作數否？”楚天有像是響起什麽，突然笑問。
“自然！”葉宇點頭。
“妙極，先上飛舟！”
楚天有抬手一揮，有一道流光從他手上戒指中飛出，於眾人前麵化作一艘大船，落地無聲。
“好耶，出發出發！”
還不等葉宇反應，林素衣就竄到了船上，之前她很懵逼，從完美的雲師兄出現開始她就完全不知道發生了啥跟啥，而今總算是跟上節奏了。
“哈哈，師弟，先上飛舟，這是我們修士常用的代步工具，我這艘名飛仙。”
楚天有邀請葉宇，陳誌勝兩人已經上船，葉宇點頭，他到現在還很迷茫，甚至都沒有心思打量這艘飛仙。
“我們仙界廣為流傳的一句話便是世間本無仙，因帝而成形。”
飛舟上，楚天有迎風而立，未曾被黑色束冠束縛的散發迎風飄動，衣袍颯颯作響。
葉宇沒出聲，楚天有繼續：“在遙遠的年代前，天地被先天神靈統治，後天終是後天，無法挑戰先天。
直到帝的出現，他以後天之身摸索修行，開創仙途，於不可能中崛起，以後天斬先天，甚至搏殺諸天！
……
他讓我們這些後天生靈看到了逆伐先天的可能，為後世仙法璀璨奠定不可磨滅的基礎！”
楚天有看向葉宇，很鄭重：“我和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世間萬物，終有變數，世間萬事，盡在人為！”
葉宇同樣在看楚天有，心中有一絲明悟，但是抓不住，畢竟他未曾踏上這條路，無法體會。
而楚天有不同，他年齡或許隻比葉宇大十多歲，但修行了近二十載，知道的太多太多。
比如人定勝天！
之前隻是因為有靈無魂這四個字太過震撼，在仙界曆史中但凡出現，無不注定死刑，故而他陷入下乘，先入為主的認為葉宇無救。
不要說他，即使是如雲一般，都潛意識的宣判葉宇死刑！
但是源師的三問，讓他清醒，重新堅信，包括已經離去的雲，都大徹大悟。
既然帝能於不可能中走出一縷可能，奠定後世仙法昌隆，別人為什麽不行？
有靈無魂，真的就是死刑嗎？
“師弟，下麵我和你說一下有靈無魂……”楚天有暗歎一口氣，他本想繞過這個話題，但葉宇一直在盯著他，繞不過去：“修仙修仙，你可知如何修仙？”
他在問葉宇，葉宇搖頭，楚天有沉吟片刻：“修仙，用一句話概括便是納玄凝丹、聚魂化嬰、開體內天地、還外在因果、成逍遙自在，而其中聚魂化嬰這一步，便需要魂。”這是他在學宮書籍中看到的，是修仙的總結，而今在告知葉宇。
他身後，在於林素衣聊天的陳誌生兩人突然止聲，看向葉宇，有些緊張。
即使一直未曾說過話的孤恒都投來目光，雖冰冷，但在凝視。
都說事在人為，但縱觀仙界至今，有靈無魂者、誰人打破詛咒？
帝，也隻有那一人！
“有靈無魂，意為空有靈性，卻沒有魂魄，沒有魂魄，便代表無法聚魂化嬰，又談何開體內天地？”
終於，楚天有還是說了出來，天地間一片寂靜，唯有風聲呼嘯，縱使是林素衣都沒有出聲，感覺到氣氛不對。
“看！”
楚天有閉目，他的上丹田，也就是眉心處有一個透明小人走出，與他真身無異，小人突然開口：“這便是元嬰，乃魂魄具象。”
繼而，元嬰歸位，重新隱去上丹田，因為元嬰對於修士而言太過重要，是仙途的根本，其本身又太脆弱，不到萬不得已，修士不會讓元嬰離體！
楚天有之所以敢，是因為即使葉宇對其元嬰發起攻擊，他也能在攻擊降臨前收回元嬰！
“仙界曆史上，也曾出現過有靈無魂者，無一不是卡在結丹境，無法化嬰！”
“師兄……”
一旁陳誌勝出聲，因為葉宇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他想製止楚天有繼續說下去，但被楚天有眼神製止：“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在仙界曆史中，有靈無魂便是廢體，真正的、徹頭徹尾的廢體！”
轟！
葉宇身形一晃，雙手死死扣住飛舟欄杆。
難怪……
難怪雲會目露遺憾的看他，楚天有三人會久久無言！
廢體！
與仙途無緣！
葉宇苦笑，他本信心滿滿的來學宮，想學仙法，而今是一場空，如何能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