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的眼睛很特別
走進了那扇門戶之內，顧北跟在夏清的身後，一路向北。
路上看到的大部分弟子都是身穿灰衣，一個個行色匆匆，麵色冷淡，有一些手中還拿著幹活的工具，神情顯得十分疲憊，但是在見到夏清的時候，都會紛紛停下腳步行禮，可以看得出來，夏清在大衍仙宗的地位還是相當崇高的。
顧北嚐試著與夏清搭話許多次，但後者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隻是會偶爾應上幾聲，樣子十分冷淡。
兩人一直向北走了許久，終於看到一排矮矮的屋舍，這裏灰衣弟子要比別處多了不少，但依然還是各行其事，彼此很少交談。
夏清走到一名看樣子像是管事的弟子麵前，伸手輕輕敲了敲桌子：“我來取外門弟子的物件。”
那名管事的弟子有些不耐煩地抬起頭來，在發現說話之人的身份後，立刻滿臉堆笑，從身後取出了一套衣服以及腰牌，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夏清的手上：“聖女大人，這種小事，您吩咐一聲，蕭鍾親自給您送去便是了！”
這個家夥將自己的名字咬的很重，顯然是想要給夏清留下些映像，而夏清隻是微微點頭，旋即便將衣服東西丟在了顧北的手上，領著他轉身離開，不再理會對方。
顧北拿起衣服，是一件灰不溜秋的袍子，與那些幹活的弟子們穿著的一模一樣。
夏清將顧北領到了一處十分偏僻的木屋前麵，取出一把鑰匙遞給顧北：“以後你就住在這裏。”
顧北點了點頭，推門進去一看，房間不大，兩張木床、一張桌子，打掃的很幹淨，隻是牆壁上不知為何，有著淡淡的紅色印記，不過倒也無傷大雅。
奔走了一天的顧北沒有經過任何思考，便躺在了其中那張看上去沒有人使用的木床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臉上滿是滿足——這可比自己睡了三年的破稻草堆得勁多了！
隻是顧北沒有想到的是，先前一直冷冰冰的夏清，竟然尾隨在他身後走了進來，臉上掛著醉人的笑容：“這個房間，可還喜歡麽？”
“還行吧……”
看著夏清將木門關上後，朝著自己緩緩走來的身影，顧北不由的低低咽了口唾沫。
聯想到這裏有兩張木床，有一張是屬於自己的，那麽另一張豈不是……
夏清慢悠悠地走到了顧北所躺著的木窗前坐下，用雙手托住了顧北的臉，直視著他的那雙眼睛，淺笑著說道：“你的這雙眼睛，很特別……我可以在其中看到一些從未見過的深奧符文。”
“這個應該是天生的.……”
感受到夏清鼻息間噴吐出的熱氣，顧北感覺自己突然不會動了。
“天生的破妄之瞳麽？真是罕見。”
夏清盯著顧北的那雙眼睛，來回打量，像是在看著一件無比珍貴的藝術品一般。
顧北從未被女人這樣近距離的觀察過，在愣了一會兒後，他連忙掙脫開夏清的手，低聲問道：“什麽是破妄之瞳？”
“破妄之瞳，是修者中赫赫有名的一種瞳術，算得上是一種神通，可觀世間一切人心欲望，但與之相應的，這是一種天生神通。”
夏清倒也不惱，笑嘻嘻地解釋道：“也是一門頂級的輔助類型的神通。”
“那我怎麽沒感覺到……”
顧北摸了摸腦袋，顯得有些無奈：“除了能看到遠一點的東西以外，我從來沒有過別的感覺啊。”
“我都說了，是在修者的世界裏，你一個凡人，如何會運用這樣的瞳術？”
夏清不知從何處摸出了一把細長的銀刀，在手中上下把玩著，看向顧北的眼神陡然多出了一絲冷意。
“你要幹什麽？”
就在這時，顧北感覺自己的身子突然動不了了，他垂眸望去，原來是左手手腕間的那串桃花，竟不知在何時攀上了他的軀體，將他困得如同粽子一般！
正當顧北眼中充滿驚恐，想要大聲呼救時，夏清卻又將那把銀色的小刀收起，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額頭：“咯咯.……別害怕呀，這把刀，隻是嚇唬嚇唬你而已。”
“聖女大人，人嚇人，嚇死人啊！”
看到那把銀刀消失在眼前後，顧北這才鬆了口氣。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顧北鬆懈的瞬間，夏清猛地伸手戳進了顧北的左眼眼眶之中，鮮血瞬間湧了出來，同時有一團朦朧的神輝，流轉諸天奧秘，符文無盡，在那裏閃爍個不停。
“啊！！”
顧北沒忍得住，大聲痛呼，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連眼睛這種東西，都會有人惦記？！
夏清用手帕將顧北眼球上的血絲擦幹，隨後又拿出了一個精致的軟木盒子，將其輕輕地放在了裏麵，這才轉過頭去，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還有一隻.……”
“你這婆娘是不是瘋了！老子救了你一命，你居然這樣恩將仇報！”
此刻的顧北，一張白淨的臉上盡是血汙，左邊的眼眶之中，已經成了一個空洞，而右眼此刻也因為疼痛而緊閉，臉上的神情顯得猙獰而又痛苦。
然而，夏清卻無動於衷，臉上非常冰冷，將右手朝著顧北的眼眶緩緩探出：“長著這麽俊的一張臉卻是個瞎子，可惜了。”
隨著夏清的手微微顫動，顧北立刻發出了一聲瀕死的哀嚎，似乎要慢慢陷入昏迷中。
可夏清卻在此刻伸出手來，抬高他滿是血汙的一張臉，笑了兩聲：“雖然是個瞎子，但畢竟給了我一些有趣的藏品，若是現在就殺了你，倒是顯得我有些不仁不義了。”
說完，她伸手一揮，立刻有一個小小的瓶子出現，從中倒出了一顆金色的丹藥。
丹藥一出，快要昏迷過去的顧北就聞到了一股異常神妙的香味，僅僅一嗅，就好似全身毛孔全部舒展開來了一般。
“一枚破禁丹，真是便宜你了。”
夏清扳開顧北緊咬的牙關，將丹藥丟入了他的口中，然後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坐在了一旁的床上，雙手托腮，似乎十分期待顧北身上將要發生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