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修扶搖 第三十三章 慕風閣
麵對老張的說辭，陳凡無從反駁，猛地喝了一口酒，問道：“那麽這就是大哥你對南淵逼良為娼坐視的理由？眼睜睜看著一個個女子被南淵逼良為娼，然後淪落風塵的理由？看到此等行徑，隻在旁邊酒桌喝著酒，心裏默默的說一句“世道如此”，便算放過自己的良知了？”
老張看著陳凡有些愣住，然後低頭抿了一口酒，說道：“你還真是像我的弟弟，一樣的眼裏不揉沙子，一樣的想要伸張正義，可你知道，那樣做是要付出代價的，甚至於生命。”
陳凡抓起酒壺，為老張倒滿酒，又給自己滿上，一手放下酒壺，一手端起酒杯，頭一仰，一飲而盡，說道：“在所不惜。”
老張把酒杯拿在手裏，看向陳凡，說道：“我倒是好奇，弟弟你來這裏做什麽，不過你不必說，每個人都是來想要忘掉過去的，說出來，反而徒添煩惱。”
陳凡看著老張說道：“我來救人。”
“救人？難不成是救女人？”
“正是，她叫古那晨雨，是塔羅族人，與我相識於一片峽穀，我倆相識半日，相談甚歡，卻遇到了嘉爾蘭人，我倆一路奔逃，她不幸被嘉爾蘭人抓走，而我逃了出來。”
老張詫異的看著陳凡，問道：“就因如此？你來這南淵就為了一個相識不過半日的塔羅族少女？弟弟，我是真的佩服你的勇氣，你可知道這南淵雖是享樂之地，卻也是這落霞山中頂尖勢力之一？這南淵之中，強者無數，單憑你一個煉骨境？”
陳凡目光真誠的看著老張，問道：“不是還有你嗎？大哥會幫我的，對嗎？”
聽著陳凡的求助，老張陷入回憶：
“弟弟，這樣不好吧？被父親知道了，肯定會懲罰咱倆的。”
“有什麽啊，咱倆不過幫他改掉壞毛病而已。來，老張，我的大哥，你會幫我的，對吧？”
“當然，我永遠會幫你。”
“我就知道，來，老張，咱倆一起使勁，幫老頭把棍子折斷，改掉他愛打人的壞習慣。”
陳凡看著發呆的老張，有些無語，這人怎麽說說就不正常呢？又問了一句：“大哥，你會幫我嗎？”
老張回過神來，連忙應道：“當然，我永遠幫你，做任何事。”
陳凡聽後，十分高興，心裏感歎，這大哥沒白認，急切的問道：“大哥，你是什麽修為？”
老張搖頭說道：“我沒有修為。”
陳凡一驚，問道：“沒有修為？怎麽會沒有修為？你都身在這南淵了，怎麽會沒有修為呢？沒有修為，你連在這落霞山中行走都困難啊！”
老張解釋道：“不不不，我隻是體內沒有靈氣，我戰力很強的。”
陳凡了然，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人，沒有修為，戰力卻很強，有些不解：“那你就是沒法修煉唄？隻能拚命的煉體，然後學習各種不同的戰技，提升自己的戰力。”
老張回道：“嗯，差不多，我每天都在煉體，隻不過卻隻會一種戰技，這戰技還是父親在世時教給我的，我沒學戰技之前，修煉過十年修道功法，卻無寸進，父親無奈，隻得教我戰技，可我學什麽都慢
，沒等到學完這戰技，父親就被害了，而時至今日，這戰技我還是沒學透徹。”
陳凡苦笑道：“那老張，你還真夠大智若愚的，我聽我姐姐說，戰技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戰鬥技巧，想要透徹，無非就是苦練，不過，我覺得你也不像是偷懶的人，那怎麽會學不完呢？”
老張搖頭說道：“不知道，你姐姐說的沒錯，隻是父親教我的戰技太過複雜，並非世間尋常的戰技，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哦，那就另說了，不過這世間總有不同尋常的事，老張，你也不要灰心，繼續練下去，總有一天你會練成的。”
老張喝了一口酒，說道：“我那弟弟在世時，也是如此對我說的。”
陳凡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隻好望向窗外，他看到在環抱南淵的西麵大山上，有一座三層小樓，屹立風雨中，陳凡好奇的問道：“老張，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
老張順著陳凡的視線望去，看到那座三層小樓，說道：“那是慕風閣，是妖王燕婉秋居住的地方，在那裏可以看到整個南淵，怎麽，想去那裏看看？”
陳凡望著慕風閣，眼睛微眯，回過頭來，看著老張說道：“正有此意，我現在想救那丫頭，就在南淵中，可我卻不知道她的具體位置，南淵如此之大，若是一點一點尋找，不知要多久，而這慕風閣，卻能夠將南淵一覽無餘，正適合我找人。”
老張搖頭說道：“慕風閣是能遍觀整個南淵，可在上麵也就隻能看到南淵的建築，並不能看到建築裏麵的情況，你怎麽確定那丫頭在哪間房子裏啊？”
陳凡望著慕風閣久久不語，偌大一個南淵，還去哪裏找那丫頭呢？
老張看著陳凡盯著慕風閣，張嘴說道：“不過我經常來這南淵，倒是聽說南淵會把新來的女人安排到一個地方，是一個叫不思往的地方，嗯，雖然在這南淵中，卻並為人所知，若是想要找到這個地方，可以說是難上加難，不過，但是有一個辦法可以知道不思往在哪裏。”
“什麽辦法？”
“成為南淵的一員，也就是成為南淵的人，若是成為了南淵的人，必定能夠知道一些內幕的，或許會打聽到不思往的位置。不過，想成為南淵的人卻也不容易。”
陳凡聽到這裏，打斷老張的話，說道：“大哥，你不用說了，我是不會成為南淵的人的，我會再想別的辦法救出那丫頭。”
老張看著陳凡，問道：“這有什麽？又不是讓你真的留在南淵，隻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找到那個丫頭，咱倆一起把她救走，出了南淵，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就算這段時間暫時加入南淵，想必以老弟的性格，也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陳凡拿起酒壺，想要給自己倒杯酒，拿在手裏晃了晃，沒酒了，老張抬頭喊道：“美人，沒有酒了！”
隻聽裏麵傳來聲音：“來了來了。”
不一會兒，一個妙齡女子，翩翩尋來，手中托著兩壺酒，到了桌前，看了陳凡一眼，將空酒壺拿走，換上兩壺滿的，轉身離去。
老張笑著說道：“老弟，看到了沒，這裏的美人都喜歡你這樣的少年，雖是年少，卻身高體壯，像
個成年人一樣，哎，對了，老弟，你今年該有十六歲了吧？”
陳凡拿起酒壺，給自己倒滿了酒，說道：“再到大雪紛飛的時候，就九歲了。”
“哦？才九歲？那你這身體卻像是成年男子一樣，看來老弟的煉骨境很不一般啊！”
陳凡覺得自己並沒有如何煉體，除了跟克拉族一起春狩的那個春天，不過這跟很多努力煉體的人還差得很遠。
陳凡說：“這並沒有什麽，還差的很遠。”
老張不可置否的說：“嗯，煉體這方麵我還是有一些經驗的，我認為煉體的最終狀態並非身體外形看起來多麽高壯，而是身體夠硬，夠強，這一點，老弟你看我就能看得出來了。”
“老張，我沒看出來，你的臉皮還挺厚。”
“哈哈哈，以後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實話。”
不知不覺間，兩人又喝完了一壺酒，陳凡已經有些醉意。
老張問道：“老弟，不知道為什麽，跟你在一起，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跟我以前的弟弟在一起的感覺。”
陳凡說：“我從小便沒見過父母，在我阿叔阿嬸身邊長大，從這點來看，咱倆還真是像，不過我阿叔阿嬸是凡人，所以一直過的平平淡淡，開開心心。我能坐在這裏，都是因為一個門家的人，大概是兩年前，那時我還想出去玩一趟就有五百雪幣，上百隻雪羊，高興的忘乎所以，如今，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再多的雪幣和雪羊，我也不會跟他們走的。”
老張搖頭說道：“老弟，這你就想錯了，我感覺的到，你早晚會踏入修行的，就算沒有門家的人，也會有別的人，因為，你的身上讓我有一種貼近大道的感覺，就是那種感覺，我曾經在我弟弟身上感受過，而我弟弟天賦異稟，修煉速度極快，相信你也一樣。”
陳凡拿起酒壺給老張倒滿了酒，說：“那都是以後的事，現在我該想怎麽才能把那丫頭救出來，老張，我想你是明白的，有些事情當時不去做，錯過了以後，就會追悔莫及，世間之事，概莫如是。”
老張一口飲盡杯中酒，說道：“是如此。”
陳凡又繼續說：“所以，我才要來救那個丫頭，即使我隻有煉骨境修為，在所不惜。”
“若是當初我有你這樣的勇氣，也不會眼睜睜看著父親和弟弟死在我的麵前。”
陳凡頗感無奈，這老張總是想到自己的父親和弟弟，總是把他們死的原因歸結到自己身上。
“老張，你若是那樣做了，怕是你父親死也不會瞑目，過了這麽久，你還是沒理解嗎？”
老張搖頭說道：“我早已明白父親的苦心，隻是心中還是沒法不怨自己。”
老張見陳凡還是望著遠處山巔上的慕風閣，忍不住說道：“你還是想去慕風閣看看嗎？”
“我隻是在想那裏會不會就是不思往。”
“那裏？你這麽說，倒是也有點道理。”
南淵的雨越下越大，一場秋雨一場寒，不過，這並不影響這些修士和妖族，他們早已過了畏懼天氣帶來的寒冷的時候，可能這會讓陳凡感覺有些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