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開火
“是！”
“主公放心，所有可能會用到的東西趙先生都準備好了。”不多會錢宏文和李敢生聯袂來向李佑報告。
“嗯！還有多久能到黑泥溝？”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李佑打了個哆嗦風實在是太大了。
“大約還有三裏遠，一刻鍾的時間就差不多能到了。”李敢生詢問了一下別人，回來回報。
“你們都回去忙吧！不用管我！”錢宏文回去指揮部隊行軍了，李敢生看著李佑凍的發青的嘴唇擔憂的說。“你失血過多傷到了元氣。真的能頂住？要不你回去等消息就好了，錢宏文能力不錯，肯定能帶隊打贏的。萬一你的身子垮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
“放寬心，敢生哥我沒事的！不親自跟著我不安心啊！你去忙吧。”李佑摸摸身上柯夢兒準備的熱水袋。隻有頭冷的厲害，身體還好。李敢生欲言又止的走了。
“主公，我們到黑泥溝了。”吳六子向李佑報告。
“到了？六子扶我下來，腳麻了。”李佑在地上蹦噠了好幾下還是站不住腳。看見錢宏文過來就說“宏文！讓人點幾堆火，大家都先暖和一下再去幹活。”
“好的，我這就叫人砍柴。”不一會火燒了起來，李佑坐在樹枝上好一會才把腳烤暖。看著別人都沒來烤火就問“大家不冷嗎？”
“不冷！走路都走了一身的汗。”眾人紛紛回答。靠！沒想到走路也有好處。
“那就開工！”
在八百多家丁和四百多民壯的努力下，一條離河邊有五十步遠，長近四百米，寬兩米深兩米的濠溝被挖了出來。把挖出的土均勻的撒開，用細樹枝當坐墊，粗一些的用來做梁上麵鋪好麻袋。再撒上細土，不大一會就落滿了雪花。一點也看不出有人為的景象。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裏會有埋伏。到時候……
李佑親自檢查了一遍，看不出破綻。“讓兄弟們都從留下的缺口進去躲避風雪。敢生哥，你帶民壯們去遠處的樹林裏去暖和一下。在這他們也幫不上什麽忙，還要擔心他們亂跑衝到我們的隊形。”
“好的，你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又不會親自去衝鋒。”李敢生一步三回頭的帶著人走了。李佑搖搖頭，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需要你救濟和保護的李佑了。現在讓我來保護你們吧！“陳磊你帶人去河對麵埋伏起來，等看到信號就出擊給他們來個狠的！”
“是！”陳磊帶著十來個騎兵走了，其實他們現在還算不上騎兵隻能算騎馬步兵。不過那也比純步兵厲害。
“主公！探子回來了！”錢宏文向李佑稟報。
“官軍到什麽地方了？”
“離我們還有七八裏遠，看他們行軍的速度還要一個時辰才能到，他們竟然連斥候也沒派！要不我帶人偷襲一下？他們沒有防備肯定可以給他來個狠的！”錢宏文詢問。
“不用！小心打草驚蛇，他們萬一再被嚇的不朝前了，那我們準備的大餐不就白忙活了麽。外麵風大進溝裏說！”
錢宏文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屬下沒想到這點，差點誤了大事。”李佑拍拍他的肩膀。
“派幾個人給我死死盯著官軍，有什麽動靜馬上來報！這次一定要把他們打疼！打怕！打出個威震山東的強勢！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就是一顆銅豌豆！誰想把我們當成肥肉咬一口，我們就掰了他的牙！”李佑坐在樹枝上，示意錢宏文也坐。等他坐好就吩咐起來。
“是！”錢宏文激動的應答。聽主公的意思我們是要擴充實力了？那我豈不是要升官的節奏？
等錢宏文走後李佑對坐在濠溝裏發呆的家丁們說。“幹等著多無聊啊！我們來輪流說故事或者笑話，隻是笑的時候聲音小一點。外麵都是嗚嗚的風聲，官軍離得還遠他們聽不到的。”
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開口。李佑一看自己在這大家都拘束的不敢說話，為了能和大家打成一片，就說了後世的《半個梨》的葷笑話。“沒人說那我先來！話說從前……”
“哈哈……”大家都壓低聲音的笑了起來，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神情。李佑開了頭，大家感覺到李佑是一個很和善的人。就有人接著說了起來。
“嘿嘿……”
“嗬嗬……”不時傳出了一陣男人的笑聲，隻不過聲音裏帶著一股淫穢的味道，在空曠的野外讓人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主公，他們離我們隻有一裏了。都不準說話了！免得讓人發現！”錢宏文來向李佑稟報的時候，老遠就聽到這邊的笑聲，隻好委婉的勸諫李佑。
“好了，好了！打完這一仗，我們回去了再接著說！現在準備戰鬥！檢查武器裝備！”李佑連忙對錢宏文歉意的笑笑，一臉鄭重的吩咐。
眾人都止住笑聲，忙碌起來。看著李佑一臉嚴肅都不敢再說話了。李佑看到後又說“隻是叫你們不要笑了，但是也不用這麽嚴肅吧？”
一眾人才知道李佑還是剛才和大家一起開玩笑的李佑。都無聲的笑笑，手上的動作又快了幾分。
“快過河！到前麵的樹林宿營！這個風真是太大了。”看到遠處有個樹林可以避風，趙鵬抱怨著吩咐起來。
“主公他們開始過河了。”錢宏文小聲的說。
“等他們差不多都過來了就馬上進攻。你來指揮！”
“是！”錢宏文漲紅著臉，激動的低吼。主公幾次都點得我的將，這是要培養我呀。我一定要好好的把這一仗打出彩來！絕不辜負主公的厚愛！
在錢宏文的命令下，所有的火槍手都把槍伸出濠溝。靠！溝挖的有點深了。
“快點！快過橋！劉遊擊，你帶你的人給大家修築營地吧！”趙鵬陰陽怪氣的和劉振商量。說是商量，可看趙鵬一臉的笑容。就差沒直接說，你要是不修。老子就敢立即回軍！劉振憋屈的整理隊伍，他瑪得！把隊伍集合好排著隊過河，打算去修建營地。
“主公！他們分成了兩隊！每隊都有千五百人！”錢宏文突然緊張的向身後的李佑報告。
“我看看！”李佑連忙登上台階向外看。“等到走近了，要是那一隊還沒有過來也開火。能吃掉他們一半人馬也行，到時候大不了我們回去打防守反擊。”李佑看了一下心裏沉重起來，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麽？不能吧？我離得這麽近都沒看出來。
“火槍手準備！”錢宏文壓低聲音發出了命令。一個傳一個，慢慢的大家都屏住呼吸，都準備好了。就等待錢宏文的命令開槍了。李佑連忙拍拍回頭下命令的錢宏文的肩膀。“宏文！他們都過河了！”
“好！主公地上太涼了。你還是在下麵等打起來，再出來看吧。”看著李佑趴在冰冷的溝沿，錢宏文擔心李佑的腹部傷口受了凍。
“你看著打吧，反正怎麽打。在堡裏都研究好了。”李佑一隻胳膊趴著還真是不太好受。
“整隊！都排好隊！看看你們哪裏還有一點精銳的模樣！”趙鵬看著過了河，亂糟糟的兵將，氣得臉都青了。這不是讓我在劉振麵前丟臉麽！
“開火！”看著對方亂七八糟的隊形，錢宏文抓住時機果斷開槍。一聽主將開火家丁們都跟著開槍。
砰……的陣槍聲，劉振的手下倒下了近百人。隊伍當時就炸了窩。轟的一下就轉身向後跑。也是，這沒經過嚴格訓練的士兵遇到埋伏還一下就死了這麽多人。反應恐怕都這樣。本來趙鵬快把隊伍集合起來了，結果被逃兵們一衝又亂了起來。急的趙鵬用手裏的馬鞭亂抽向後跑的士兵。“快列隊迎敵！”
軍士們有打算反擊的，有列隊的，有逃跑的。徹底放了羊。除非可以慢慢收攏士兵，暫時不可能一下子就把士兵都穩定下來。錢宏文會給他這個機會麽？
“列隊！”家丁們掀開麻袋衝出濠溝，在錢宏文的命令下，迅速的排好隊。“前進！一二一！立定！一排開火！二排向前！開火！三……”
在錢宏文精準的命令下，家丁們像是一個個齒輪。滾動著向前開槍。官軍就像被砍倒的野草，一個勁的倒下。幾輪排槍過後，官軍死傷慘重。都拚命的向橋上擠去，打算逃跑。
誰都不願意相讓結果就是誰也跑不了。趙鵬一看再這樣下去就完了。帶著親信家丁連續殺了十幾個人，才止住混亂。“都別擠！這樣下去大家都得死！我們隻有打敗那些鹽梟才能安全！他們隻有幾百人，要不是偷襲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而且他們的火槍都開過槍了！怕什麽！列隊殺了他們！”
不愧是募兵就是比膠州的軍戶精銳的多，趙鵬不一會就組織了近千人向李家軍發動了反衝鋒。
“預備！一排開火！二排……”錢宏文看著趙鵬又帶人回來了，眼皮都沒動一下。聲音平穩的喊出口令。
開火、開火、開火……
趙鵬看著士兵們一個勁兒的倒下，心裏也直發怵。尼瑪！這才多久就被打死了兩百多人，再加上剛才的損失都快死傷近千人了。這還是火槍嗎！怎麽射速這麽快？自生統？可是自生統不是射程還不如火繩槍呢嗎？怎麽打的這麽遠？
錢宏文依舊冷酷的下著命令“一排開火！二排開火……”
“撤！”我先撤到對岸整好隊再跟你打！趙鵬恨恨的下令。
趙鵬帶人向後撤退打算整軍再戰。錢宏文一看就命令長槍兵出陣。長槍兵組成陣勢就向趙鵬留下斷後的軍兵壓了過去。兩百杆長槍就像是毒蛇吐信一樣，迅速準確的刺入敵人的身體。噗嗤噗嗤！留下了一路的屍體，長槍隊連一下也沒停留就向趙鵬他們殺去。
劉振在被伏擊之後就連忙帶著家丁跑到橋邊準備逃跑。後來看到趙鵬帶人反擊又停了下來，打算先看一下情況。
轉念一想，吳大人叫我看著趙鵬可別不出力讓李佑跑掉。誰知道他有沒有再安排人來盯著我？要是我不出擊萬一被哪個多嘴多舌的告上一狀！我不就悲催了？
劉振連忙組織軍丁列隊準備進攻。軍丁們在不時有流彈飛過來打中人的情況下亂哄哄的好久也沒排好隊。劉振帶人砍倒了好幾個人才止住混亂，好不容易列完隊就見趙鵬帶人向後逃跑。從他剛列好的隊伍中穿了過去，把隊伍給衝散了。衝到小橋上就拚命的向前擠，不少人都被擠掉水裏。噗嗵了幾下站了起來，水才到膝蓋！有人大叫。有那膽子小等不及的就從水裏跑過了河。雖然會被凍著可也比被殺了好。趙鵬一邊指揮家丁砍殺擋路的軍丁一邊對劉振大喊：“劉將軍！麻煩你在後麵防守一下！我過了河穩住陣腳再掩護你撤退！”
劉振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就變了色。尼瑪！我現在就是想斷後也沒人啊！都跟著跑了！回頭看看推過來的像樹林一樣整齊的長槍隊和不時就停下開火再前進的火槍隊。而地上的屍體最少也有七八百，就這每一陣排槍都要再倒下二三十個人。我就是有人他也守不住呀！
劉振悶不做聲的也帶人向橋上擠去。尼瑪當我是傻子一樣好哄！就連那些泥腿子都知道在大明就是土匪都比官軍說話算數！想自己逃跑讓我做炮灰？這是爺三歲就玩剩下的！
劉振也帶人砍殺起前麵的人想先過橋。軍丁們憋屈的被自己的將軍殺死，也有那不甘心的人反抗起來可哪裏是家丁們的對手。家丁們組成陣勢護著劉振向前衝，還手的人越來越多慢慢的橋上一片混亂。反而不如從水裏逃跑的人動作快。有那機靈的看到之後就下水涉渡，過河之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一隊三段式射擊！二三隊過河！長槍隊把人都趕過河去！別讓他們跑了！殺！”錢宏文帶人追到河邊下令。
“宏文！打的不錯！現在可以迫降了。”李佑在後麵觀察了一會，看戰鬥進入了尾聲就跑到錢宏文麵前激動的大聲誇獎起來。
“多謝主公的栽培！我這就下令！”錢宏文知道要不是李佑培養他每次都讓他領兵，他根本不可能進步這麽快。“發信號叫陳磊的騎兵出擊攔截逃兵！讓李敢生他們過來幫忙看守俘虜！告訴兄弟們可以受降了！”
“自家兄弟瞎客氣什麽！好好幹！”
“殺！跪地不殺！投降不殺！”家丁隊衝過刺骨的河水把官軍堵了起來，除了幾個有馬的以外幾乎都沒跑掉。
被李佑他們堵住之後有那悍勇的士兵，剛想反抗就被一陣亂槍打死。剩下的人都不敢動了，拿著刀槍縮成一團防備著外麵包圍他們的家丁們。幾百人包圍兩千多人怎麽看怎麽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