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大亂起
李佑總結了大家的方法和問題。一一做出了安排:王伯,你們軍工所以後也用流水線的辦法。進行計件,嚴查質量。凡是提高質量、產量,改進工藝,工具。拿出私人絕活等等。隻要是對所裏有幫助統統重獎。具體獎多少,由你來評估。
又對李虎他們說:你們也一樣,讓所有的人輪流的做幾天班長,讓可靠的人進親兵隊,成立隨軍教導隊,統一學寫字、學怎麽統軍。每天訓練完都要總結經驗,改正錯的發揚好的方法。而敢生哥也這樣的交待下去…………
而此時濟南府,因為何誌死亡而空出來的位置。已經成為了中國計謀展示會。各種陰謀,陽謀輪番上台。計中計,反間計,空城計,美人計等各使手段。一番亂鬥下來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幾個有希望升遷指揮使的人一看這樣下去不行。都希望能得到九千歲的青睞。得到提拔。
而在山東就有一個得罪九千歲的人。自從有人給九千歲修生祠以來,還沒人敢破壞呢!可李佑他就敢拆了!九千歲能不生氣麽?真希望他最好能反抗。那樣我們就可以出手了,據說他隻有百十人,隨便誰去都能拿下。隻要討好了九千歲,還怕不能升官發財!
一時間濟南城的刀光劍影都停了下來。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小小的靠山堡。而山東的官員和天下的有心人也都把目光看向靠山堡。都想知道李佑這個敢為天下先,第一個敢拆魏忠賢生祠的人,究竟會有什麽下場。
一時間靠山堡好像成了天下中心一樣。就連流寇也好像消失蔽跡了一樣。
李佑並不知道這些,也許就算知道也會因為無能為力而不在乎。他隻是拚命的練兵,積攢糧食,用以發給軍戶們鬧事的工錢。而靠山堡的上空漸漸形成肉眼看不到的風暴。它將使得大明的命運發生怎樣的改變??
鄧奇回到浮山千戶所之後,馬上稟告孫登,李佑反了!孫登一聽慌了神,讓人關上城門,千戶所戒嚴。讓人去打探李佑打來沒有,另派人加急上報指揮使衙門。等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一問靠山堡沒什麽動靜。孫登犯了難。這是反還是沒反?不管了,還是等衛所大軍來了再開門吧!要不然他要鬧事,靠我這幾個家丁還真頂不住。
李佑安排好事情就閑了下來。這人一閑就好亂想,不知道我能不能闖過這一關?實在不行就隻有當土匪和造反了。不行我得安排人去打探消息,做為一個現代人,竟然忘了情報!太失敗了。李佑叫張奎帶幾個人去打探消息,張奎這人訓練偷懶,為人膽小不適合當軍人。但他機靈、又是自己的表弟。像情報這種重要的部門,必須掌握在心腹手裏。張奎一聽說李佑讓自己去打探消息,胸口拍得邦邦響,別的我不一定行,可要說打聽動靜我還就沒有打聽不到的。張奎帶著人拿了經費走了。李佑又沒事了。想起前幾天看到的少女,也不知道她許人沒有,唉!還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瞎想什麽!有這個時間多增加點實力也是好的。
天黑之前張奎回來了,說出了一個讓李佑哭笑不得的消息:主公!現在都傳遍了,我們已經反了。“反了?我們?誰造的謠?這是想我們死啊!把大家都叫來,我們一起商量一下對策。”李佑急了。
等人到齊李佑把事一說,眾人都慌了,真反?王有善畢竟年齡大些,鎮定的說,:“主公,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加強防守能力,現守住陣腳。然後在解釋,或者幹脆反了!反正天下已成亂象,不怕沒人追隨。”李佑感覺太激進而別人的又太保守。吩咐做兩手準備!又問王有善能鑄炮麽?得到能。李佑就讓他現在就鑄造,大小都行。隻要有炮在城頭就不怕人功城。李佑把堡裏的人都組織起來,修城牆、因為堡外沒有護城河就挖了條深溝,又把所有的半大孩子組織起來放哨。買鐵、買糧食、買火藥……隻要有用的東西都拚命的囤積,以防萬一。幸虧我以前就在囤積糧食,不然一下子還買不到那麽多的糧食。李佑一邊抓緊備戰一邊打聽消息。三天過了沒動靜,五天過去了,還是沒反應。李佑迷糊了。腫麽個情況啊這是?
濟南城,李佑造反的消息一傳來,全城嘩然!果真不愧是人稱二傻子。隻有百多人也敢造反。真的造反了?!
鎮壓!可出兵的時候麻煩來了。眾人都想自己去,別人也不傻。明顯的好處憑啥讓你得了去?何誌沒有兒子,現在是誰都有機會升職。就看誰在九千歲麵前露臉了。好容易吵出結果了,已經過去三天了。你說兵貴神速?拉倒吧!就李佑那百十人?要不是他的案子特殊。誰在乎他。可出兵的時候兵又出問題了。雖說濟南的兵是募兵可也三月沒發餉了。
出兵可以!先發一個月的餉,開撥費也不能少,不然免談。有那個空還不如做點零工養家糊口呢。官庫也沒銀子呀。大明多少年了都過的緊巴巴的。
哪有銀子?我們巴結九千歲就是想升官發財,總不能讓我們出錢吧。又開始吵。好不容易擠出軍費都十天過去了。要是這個效率在陝西和遼東,哼哼……要是李佑真造反,都能打到濟南城了。不過也是因為後來知道消息有誤,他們才慢慢騰騰的爭執。不過他們都裝做沒聽到後麵的消息。你沒反?那可不行!沒反,我們怎麽平叛?怎麽立功?你必須反!
終於可以出兵了,布政司來人了。俗話說:這賊過如梳兵過如洗。你們去平叛?可以!但是不能擾亂地方。要是引起民亂,都由你們負責。除非我們官府也有人參加。布政司的人還沒搞定,提刑案查司的人又來說這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歸提刑司管轄。沒見聖旨上說了是有司!有司是什麽?就是我們專管案件的。一眾人吵吵鬧鬧的也處理不了。找了巡撫王從義讓他給平衡各方利益。誰讓你是中央特派駐地方的京官。濟南的事讓所有看熱鬧的人傻了眼。這還是大明的官?吃像也太難看了。
出兵的事還沒平衡好,就不得不出兵了。因為衛所的軍戶暴亂了。半個山東都亂了套,還是先彈壓軍戶吧。眾人這次雷厲風行的發兵,在路又開始互相推卸責任。都打算暗中出手把李佑抓了。明麵上卻說等鎮壓完軍戶回來再順路抓他。而這時的李佑卻搶先出手了。
李佑拚命積攢實力的同時心裏犯了難,這千戶所戒嚴嚴禁出入。可別的地方也沒派兵。這是想出什麽招?王有善來稟告炮造出來了。雖然隻是個小炮,但以後威懾的東西有了。李佑看著眼前的東西,這是炮?不就是這大筒子麽。我還以為是什麽樣的。早知道當初就該看下火器發展史,害的我現在想幫忙都不知道怎麽幫。我倒是在神劇裏看過迫擊炮、手榴彈、步槍啥的。不管了,都給他畫出來,總會有點用。王有善看著李佑畫的圖,聽李佑的介紹就說:這個手榴彈前宋就有了就是萬人敵。那個什麽迫擊炮的看式樣應該就是虎蹲炮。至於這個槍?沒有火繩怎麽打的響?李佑一聽傻了眼。王伯你忙,我去家丁隊看看。
李佑正和家丁們一起訓練,他讓大家每天都開會總結一柱香的時間。可看著人心不穩的隊伍,怎麽才能聚攏人心?李佑苦思。土地!對,土地!中國人最看重的就是可以傳下去的土地。而這些他們沒有。“等這次的事情過去,我們就把靠山堡附近的土地收回來,平均的分給大家…………不要怕保不住,隻要我們心齊,他們也怕我們。你們看現在不就是這樣嗎?”李佑把太祖的土地政策改頭換麵的用了出來。效果顯著。看這眾人眼神堅定,充滿希望的麵孔。李佑想我一定要給大家分地!
張奎慌張的跑來,對李佑說:“表哥!登州大亂了!”登州?孔有德?不對啊,毛文龍還沒死呢。怎麽回事?李佑疑惑了。“登州軍戶鬧餉了,聽說都把鎮撫給抓了。現在連我們萊州的軍戶也有點想亂起來了。”李佑把人都叫來商量,王有善提議打下浮山千戶所。“會不會太冒險?我們隻要一占城,可就是必反了。朝廷那就再也沒有轉換的餘地了”李佑現在可不想造反。“我們不占城,我們隻是鬧餉而已。主公拿下浮山之後,分出一部分錢財糧草,就回來。讓他們去搶,搶完了就會有野心的人出現,他們會席卷整個萊州。到時候主公隻要暗中幫他們一把,嘿嘿……我們不需要出麵就能把大軍拖住。”王有善出了主意。“真要暴亂?那得死多少人啊!要不我們再想別的辦法?”李佑做不出為了自己保命就讓天下大亂的事來。
“主公仁德!可他們已經半年沒發餉了,很多地方都餓死人了。隻是李百戶仁義靠山堡才好了一點。他們不鬧事也是餓死,主公打下浮山之後多留點糧食就是了。那樣他們反而能熬到秋收。這是在救他們的命。而且我們現在也沒別的路可走了,主公!發兵吧!!”王有善苦苦勸諫。
李佑猶豫著看向眾人。可大家都點頭,齊聲請戰。他們腦子裏滿是土地,李佑要是說現在造反能成功,他們搞不好都要起義了。“好!拿下千戶所!”他們都不怕我怕個錘子,李佑下了決心。
“大人!李佑打來了!”鄧奇慌亂的向孫登稟告。“什麽!這麽多天不是沒動靜嗎?怎麽又打來了!你這次看清楚了?可別又出錯。”孫登看著眼前的小舅子糾結道。“這次是真的!有人看見李佑帶著人朝所裏來了。姐夫,我們逃吧!外麵的軍戶都等著李佑打進千戶所,都說要跟李佑造反呐!再不逃就跑不了了。”鄧奇一邊說一邊拉著孫登就向外走。快,快!把家裏的東西收拾一下,趕快走。幾個家丁仆人慌忙的套上馬車,把孫登的家人和細軟都放在車上。鄧奇也把孫登推上車,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出了城。孫登嘴裏大喊:放我下來!我不能走,我要守城!我要為大明盡忠!嘴裏喊的聲音很大,人卻動也沒動的坐在車裏,雙手緊抓車邊眼睛緊張的看向四周,生怕李佑突然出現在他麵前。
李佑帶著人來到千戶所,發現裏麵亂糟糟的。門半開著。一問千戶跑了。剩下的軍官也跟著跑了,現在所裏都亂了。李佑讓人維持秩序,清點府庫。什麽!空的!糧食呢?也沒有!現在問題大了……
李佑得知軍官都跑了,跑了好!要是給抓住才麻煩,不能殺不能放的。他來到庫房看著空蕩蕩的官庫傻了眼,怎麽什麽也沒有?走!去查千戶的家!錢財是沒有的糧食也隻有一點。夠整個浮山所吃一頓的。李佑叫來臨時軍師王有善問計。“不然我們去打縣城?縣城肯定有糧食!”李佑提議。“主公萬萬不可!攻打縣城可就是造反了!我們現在還可以說是鬧餉,就是去打衛城也不能打縣城!不然可就沒轉換餘地了。”王有善分析起來。“主公,現在你把所有人都組織起來,青壯加入家丁隊,攜裹婦孺。再放出消息要去衛城鬧餉。把炮也帶著以防萬一。咱們去衛城!”
李佑把家丁隊分成兩份,一隊全是老兵帶精壯五百人。一隊稍差六百人,老弱全編入後勤隊。要是隻看人數也是一支大軍了。浩浩蕩蕩的向鼇山衛而來。途中讓人四處宣傳,陸陸續續的有流民、軍戶加入進來,等到了衛城人數已經到了三千多人。李佑帶人來到北門,讓軍隊停下對城裏喊話。要求發餉!我們不造反!給錢!給錢!眾人喧囂的鼓噪。
李得福帶人去朝城裏射書信,回來告訴李佑沒人在守城,他剛剛到城下的時候上麵的人都讓我們趕快攻城。李佑問王有善怎麽辦?王有善認為總是要攻城的,可以先打一下試試。李佑讓錢宏文帶五十家丁和三百精壯先試探一下。錢宏文帶著人也沒隊型的攻了過去。李佑在後麵看著亂七八糟的隊伍,這要是能打下城牆才見了鬼了。正琢磨自己是不是帶頭上去提高士氣。就聽到一聲呼喊:城破了!眾人跟著大喊:城破了!進城了!
這就破了?李佑搞不明白了。這樣都能贏?難怪在遼東明軍老是輸!他隻是占了個巧而已,在他還沒來的時候城裏就已經亂了一陣,鎮撫一看搞不好等李佑一來,這些軍戶就和李佑來個裏應外合。就帶著所有的軍官都跑了。等以後李佑他才知道明軍的邊軍是非常的厲害的。
而此時的山東總兵史晨帶著大軍還沒出濟南地界。他看著軍隊裏跟來的人,頭都疼死了。他是一個也得罪不起!看看都是什麽人:衛所的有指揮同知,指揮僉事的舍人。官方的有各級官員的後輩來鍍金。勳貴們的子侄來撈功勞。這些人還非常難伺候,每天二十裏的行軍都受不了,所過之處那真是雞犬不留。當然人都留了,除了那幾個搶來的姑娘以外。要不是有大軍威脅恐怕濟南附近也得鬧民亂。可也導致附近的幾個縣流民猛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