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麵見鬼門十三針大師
一夜繾綣。
雖然什麽也做不成,但單純的同床共枕也是維係情感的主要方式。
早晨起來兩人精神飽滿地各去做自己的事。
劉欣桃這次來長安也不是單純要陪李嘉根來,她也有自己的事,就是再找幾個刮痧師傅,她發現神樹縣刮痧的市場潛在需求還是很大的,做好了這一塊簡直可以和她的美容主業平分秋色。
李嘉根自然是去省中醫院去見蔡承光教授。
蔡承光教授在全國中醫界也是個赫赫有名的大佬,他在中醫界的江湖地位就像是武林中的隱居大俠,雖然不常在江湖中走動,但江湖中卻到處有他的傳說。
他這次受邀來三秦省中醫院來交流醫術,整個省中醫院都非常重視,省中醫院院長親自前往機場接機,一個副院長全程陪同,唐教授、沈教授和周教授這些醫院中的骨幹力量也是以和他交流醫術為榮。
李嘉根到了中醫院時,自認為來得很早的他,卻發現蔡承光教授已經在省中醫院一位副院長和唐教授、沈教授和周教授等一大片人的陪同下,在給省中醫院選定的幾個典型病人做示範針灸了。
所有人都很安靜,李嘉根到來也隻和唐教授、沈教授和周教授幾個用目光打了個招呼,讓他意外的是他竟然發現邱紅梅也在這片人中,隻是和姬清誠等一些規培生站在黑壓壓的隊伍的後邊,根本沒辦法湊到前邊去就近觀察蔡承光教授給病人針灸。
李嘉根和姬清誠等幾個認識的規培生點頭無聲地打了個招呼,又和邱紅梅無聲地笑著握了握手。
邱紅梅這家夥的交際能力也夠厲害的了,身為一個診所大夫,竟然能經常混到省中醫院中參與這種學術交流活動。
李嘉根自然也沒辦法湊到前邊去就近觀察蔡承光教授給人針灸,所以也隻能和邱紅梅以及一些規培生一樣縮在人群後邊,偶爾能聽到蔡承光教授和唐教授、沈教授和周教授,以及和病人之間的輕聲交流。
蔡承光正在給針灸的是一個癲癇病患者,在針灸中,他時而輕聲地給大家介紹針灸穴位的名稱,什麽鬼封、鬼宮、鬼窟、鬼壘、鬼路的,一個個穴位名稱聽起來大白天的都有些瘮人。
而這所謂的“鬼門十三針”,其實就是用十三根銀針,分別紮在病人身體特定的十三個穴位上,這些穴名“十三鬼穴”,用以治療那些得了“邪病”的患者。
現在的提法自然不再是什麽“邪病”,而是精神類疾病,傳聞“鬼門十三針”這套最特別,也是最玄奧的針灸術,是可以用來溝通鬼神而治魂的。
溝通鬼神自然是一種妄說,但李嘉根現在基本確定人應該是真的有三魂的(那七魄有沒有他現在還不知道),所以他現在倒是很想知道這“鬼門十三針”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以溝通人的靈魂。
如果無法溝通人的靈魂,那所謂的“鬼門十三針”也隻是一種唬人的噱頭罷了。
那麽,它所謂的能夠治療人的精神疾病的療效也就大打折扣了。
站在黑壓壓的人群後麵,李嘉根也無法看到大名鼎鼎的蔡承光教授是如何給病人針灸的,不過聽前麵的低聲議論,似乎他的針灸已經對病人起到了一點兒療效,開始病人是在抽搐著的,現在似乎平靜下來了。
看來這“鬼門十三針”應該是真的對精神類疾病有療效的。
治療過一個病人,蔡承光教授又在那位副院長引領下去另一個病房,期間沈教授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然後李嘉根就在眾目睽睽下被沈教授叫到前邊去了。
“蔡教授您好!”李嘉根到了蔡承光身邊,微微彎腰以示尊敬地向對方打招呼道。
蔡承光教授大約六十多歲了,不過看上去好像隻有五十出頭的樣子,個頭中等偏高,國字臉,膚色富有光澤而白皙,腰背筆挺,穿著風衣,脖子上還搭著一條白色的毛巾,嗯,李嘉根感覺這蔡教授比他還更風流一些。
“你好,小李大夫!”蔡承光伸手拍了下李嘉根的肩膀笑道,“我聽沈教授和唐教授他們說你很厲害啊!”
“我是唐教授、沈教授和周教授的弟子,師父自然更偏喜歡自己的弟子一些。”李嘉根笑道。
“噢?郭靖有江南七怪七個師父,你小李大夫有長安中醫三傑三個師父,你小李大夫將來注定又是中醫界一個集大成者哦。”蔡承光笑道。
蔡承光這話一說出來,周圍人看李嘉根的目光頓時都有些異樣了,雖然大家都知道蔡承光這不過是開玩笑的一種說法,但即便是開玩笑,蔡承光這話用在鄉下的一個年輕小大夫身上也似乎太過了。
“蔡教授好幽默。”李嘉根隻能這麽說一句。
“聽說小李大夫會給人開穴?”蔡承光臉色稍微嚴肅了一些道。
“略略會點兒。”李嘉根聲音平靜地道。
他這話一說出來,周圍人看他的目光頓時又變了。
能否看出一個人的穴位是否開著,這本身已經成為了一項基本已經失傳的絕技,甚至許多中醫界的人都懷疑到底有沒有這項絕技存在,甚至還有很多人懷疑人體穴位到底有沒有開著還是閉合著這麽一說。
這也是李嘉根和沈教授合作發表的那篇論文之所以在中醫界引起不少爭論的原因。
現在李嘉根竟然在這麽多人麵前坦承他“略略會點兒”給人開穴這項大家都不知道到底存在不存在的絕技?
這是在蒙人呢還是在蒙人啊?
這麽一個鄉下年輕小大夫,竟然敢在有這麽多中醫界大佬的麵前說這種話?
這蒙人的膽子……嘖嘖……
除了沈教授、唐教授和周教授等個別人,這一大片人看李嘉根的目光,簡直像在看一個愚蠢的小騙子了!
“那下一個病人就請小李大夫先出手給病人開一下穴?”蔡承光又道。
“如果需要開穴,我試一試。”李嘉根再次平靜而簡短地道。
這是已經想好了如何蒙人的把戲了嗎?好些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裏意味深長。
他們去的下一個病房隻住著一個病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病人,病房裏除了她,就是給她陪床的愁眉苦臉的丈夫了。
該病人的主治大夫已經在過來這個病房前給蔡承光教授介紹了一下女病人的大致情況,是一個癔症患者。
癔症又稱歇斯底裏症,不過因為這些俗稱含有貶義,現代醫學又稱這種病為分離障礙。
顧名思義,這種患者臨床表現為不自主地,間斷地失去部分或全部的心理生理整合能力,在感知覺、記憶、情感、行為、自我(身份)意識及環境意識等方麵無法統一,及所謂的分離狀態。
簡單地說,這種病人有雙重或者多重人格障礙,這一刻他可能還是他自己,下一刻他可能就會覺得他自己是一個總統,或者是一個隨便的貓啊狗啊什麽的。
在旁人看來,這種患者就像在裝病,他們非常富有表演才能,表演什麽身份就完全地投入到表演那個身份之中,並且演什麽像什麽。
可是,你可以說他們純粹是在裝病,但這種病人在表演另一個身份時,有時會完全忘記他原本身份時做過的事或者說過的話。
好像他此時已經根本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
這特麽的就很有些詭異了。
這也說明,這種患者真的不是在裝病,他們病情的發作是他們自己根本控製不了的!
所以,癔症患者真的是所有人類疾病種類中最讓人不可思議的一種病了,病人發作起來時真的就像魔鬼附體一般,呈現出一種從精神到生理上的高度紊亂的狀態。
對於這樣一種詭異的病情,現代醫學也完全無法解釋其病因,隻能大致猜測和心理因素有關,或許也和遺傳因素有關。
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這種病一般都是患者因為遭受重大精神刺激而誘發的。
再者,一般來說表演型人格容易患上這種疾病。
神經係統的器質性病變會促進患者病情進一步發展變化。
大致說起來,現代醫學對癔症這種病也就僅限於這麽一些非常有限的認識了,至於在治療方麵手段也極其的有限,分為藥物治療和心理治療。
藥物治療並沒有什麽特效藥,有的隻是諸如鹽酸氯丙嗪等抑製患者神經係統,促使他們睡覺的藥物。
心理治療……嗯,這往往是人類最說不清療效的一種治療手段了,也是人類對病情最無奈時的一種選擇了。
眼下這個女病人沒有去心理和精神科去治療,而是跑到了省中醫院來治療,大概就說明了心理治療已經對病人是無能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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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她還安穩吧?”
主治大夫領著一大片人進入病房後,問病人馬美琴的丈夫道。
“我妻子一直都挺安穩的,是你們怕她會狂躁傷人,所以才讓她住單獨病房。”馬美琴丈夫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她隻是老覺得自己是個癱瘓病人,她又不是認為自己是個殺人犯。”
長期以來到處奔波求醫無果,已經讓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對醫生們沒有了任何一點兒敬畏之情,感覺醫生也不過是一幫隻會照本宣科的庸人,所以這時看到有這麽一片穿著白大褂的大夫湧進來,他也絲毫沒感到一點兒壓力或者信心,仍然坐在他妻子病床邊的椅子上穩坐不動,臉上也帶著深深的悲苦愁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