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呶呶不休的呶呶
陳玉俏還站在那裏不走,隔著車窗看著裏麵的呶呶,她正在玩那個大抱熊。
李嘉根打開前車門,沉默著就要上車。
“瞧你那點出息,一棒子就被打倒了?”
陳玉俏轉頭看著李嘉根冷笑道。
李嘉根:“……”
一個人能有多堅強?一棒子打不倒兩棒子,總有能打倒你的時候,不過給一個小女孩兒說這個有什麽意思呢?
李嘉根沉默著上了車,一轉車鑰匙啟動了車。
“你和那個李眉,真的好過?”
陳玉俏走過來盯著李嘉根道。
李嘉根不說話地就要開車走,陳玉俏卻一把抓住了車的後視鏡。
李嘉根有些惱火了,打開車門走下來,盯著陳玉俏這個前小姨子道:“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孩子問什麽?”
“嘖嘖,”陳玉俏撇了撇嘴巴,“好像你七老八十了一樣。”
“滾!”李嘉根硬起心腸低吼了一聲。
以前他有時候也對陳玉俏說滾,不過那都是開玩笑的性質,這次卻是帶上了一點兒真格的。
“這麽粗野,也不知道我姐當初怎麽看上的你!”陳玉俏瞪著李嘉根氣恨恨道。
“嗬嗬,所以現在她已經糾正了。但願你的眼光夠好,能一次就選個合合適適的吧。”
李嘉根略帶嘲諷地道,一邊又打開車門上了車,開著車緩緩下了路牙子,排氣管冒著一溜尾氣走了。
陳玉俏在原地站了會兒,罵了一句“賤皮子”走了。
表麵看起來,她比她姐陳玉茭的脾氣要硬要暴,她家是雙女戶,她比起她姐來,倒像一個男孩子。
……
李嘉根小心地開車在不太寬的街道上行駛著,一邊通過後視鏡偶爾看一下後邊的女兒,她玩了一會兒抱熊,開始抬頭看著後視鏡裏的爸爸,一會兒眼睛就睜圓了,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後視鏡裏爸爸的臉:“爸爸,你有……有道疤疤?”
傻女兒,現在才看到嗎?
李嘉根摸摸那道淺淺的傷疤笑道:“有一個叔叔養了一隻小貓咪,爸爸抱了一下,它就抓了爸爸一下,所以呶呶,你以後要注意小貓小狗喔,它們有時也會很凶的!”
“黃黃和佩佩才不凶,爸爸你一定遇到了一隻壞貓了。”呶呶嘟著嘴道。
黃黃和佩佩是李嘉根爸媽家的一條狗和一隻貓,是呶呶去了爺爺奶奶家最好的玩伴。
“還有白白,它也不凶。”呶呶想了一下又說。
白白是李嘉根爸媽養的一隻山羊,主要是為呶呶供早餐奶的,李嘉根的爸媽覺得山羊的現奶比超市裏買的那些盒裝鮮奶強,感覺那些盒裝鮮奶裏麵也不知放了多少雜東西。
“黃黃學白白吃蘿卜肚疼了,爸爸你說它是不是很貪吃?”呶呶想了一會兒又說,“佩佩因為它肚疼,就沒欺負它,爸爸,你以後要對黃黃好點兒,它和我一塊兒想你呢……”
呶呶有一句沒一句地叨叨咕咕著,話越來越多,這個小丫頭就是這樣,剛會說話後話就特別多,所以李嘉根就給她起了個呶呶的小名,意思就是呶呶不休。
當然呶呶現在也上幼兒園了,李嘉根有時也叫她大名,她的大名叫李萌萌,沒有太多的文化氣息,李嘉根單純地就是覺得這個名字好聽,而且他也希望呶呶長大後會很開心,很萌,這樣的女孩兒人緣和運氣都不會差。
對呶呶,李嘉根沒有盼她成龍成鳳的想法,能一生幸福安康就是他對她的最大的期望了。包括現在李嘉根有個計劃,以後想要經常用簡單的英語和她對話,也準備逐漸加量教她一些簡單的數學,也不是期望她上學後能有多出色,隻是希望能盡可能地減輕她上學後的負擔罷了。
在呶呶一路的呶呶不休中,李嘉根有一句沒一句地應答著,很快就來到了老爸老媽家。
步走不遠,開車有些繞道,李嘉根的老爸老媽家步走的話其實就穿兩條窄巷就到,肖東也一般步走,可他現在剛從看守所裏出來,又被某個女人擾了心境,就不想見過多的熟人,所以就開車繞道走了。
這一片算是柳塔鎮老舊區,一片都是平房,有翻新的也有一直舊的,李嘉根老爸老媽住的平房已經很舊了。
院子有個六七十平米,裏麵還建了一個小羊圈一個小狗窩,院子裏還擺著一個賣麵的小推車,是李嘉根老爸老媽晚上推出去在夜市上賣麵食用的。
李嘉根的老爸早年是個廚師,後來還開過一個小飯館,本來生意還不錯,但不巧的是老媽得了黃疸肝炎,老爸引著老媽到處看病,小飯館就轉出去了,後來老媽的病治好了,可家裏也再開不起飯館了,老爸又開始給別人家的飯館當廚師,最近幾年年齡大了就沒人用了,所以就自己弄了一個小推車晚上趕夜市,一個月也能掙個三四千。
本來李嘉根是不想讓他們做這個了,可老爸老媽閑不住,所以李嘉根勸了好多次後,也隻能隨他們了。
“爺爺奶奶!爸爸回來了!黃黃,白白,佩佩,爸爸回來了!你們都出來啊!”
呶呶一進院門就鼓著腮幫子叫喚起來,其實哪裏用得著她叫喚,李嘉根的老爸老媽聽見院門響早迎出來了,黃黃那條狗一見他們進來,早已經一掙一掙地掙著狗鏈要撲過來了,一邊還拚命地搖尾巴!
白白那隻山羊也是從羊圈裏探出頭來咩咩地叫著,好像在歡迎李嘉根父女回來。
佩佩那隻貓從狗窩上麵跳下來,跑到呶呶腿下豎著尾巴來回磨蹭著。
這個小院子裏一時生機勃勃。
“爸,媽。”李嘉根平淡地和老爸老媽打聲招呼,好像他不是在看守所裏蹲了二十多天回來,而是平常回家一樣。
老爸打量一眼李嘉根這個獨子,目光在李嘉根頜邊的傷疤停了停,嘴唇動了動,終是沒說什麽話,二十多天沒見,他的頭發已經白了一大半。
老媽的頭發也白了好多,走過來探手摸著兒子臉上的傷疤,眼淚就流下來了,還帶著濃濃的後怕,手也抖抖索索的:“還疼不?”
李嘉根咧嘴淡笑道:“這麽點小傷,哪裏還會疼?再過一段時間就好得沒了。”
其實他也隻不過是安慰老媽,這傷疤估計會長留著了。
不過他也覺得無所謂了,他又不準備再找人談戀愛結婚了,破這麽點小相也影響不了小診所生意,真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