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三娘(5)
七七未滿動陰宅,兒媳子孫苦命來!
這是我們這一行有關七未滿就動陰宅流傳下來的忌語。
即便覺得陰宅沒有葬好,也要等到七七滿了才能夠移動,這是常識,盡管不是我們這一行的人,年齡稍微大一點的都知道。
但,現在的情況是,那口棺材看起來還是那麽的新,肯定連頭七都沒有過就被挖出來了,到底是什麽事讓村裏的人那麽著急把死者給挖了起來?
“即便是重新挪動陰宅下葬也沒有必要全村的人都披麻戴孝吧,不可能全村的人都和棺材裏的那個人有血緣關係吧?”初五瞪大眼睛問道,前麵空地上那些村民所穿喪服的款式完全就是至親之人死去才會穿的,這不符合邏輯和常識。
“有可能是這村裏的習俗吧。”我說道,對於這一點我也有些搞不懂,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全國各地有這麽多地方,各地有自己的風土習俗這也很正常。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初五問道。
“初五,你注意看村裏人臉上的表情。”我望著前方臉色有些凝重的說道,我沒有去過學校,也就恨少玩手機等一些電子產品,所以我的視力非常的好。即使我們站的這個地方距離前方空地上的村裏人有一段距離,但是他們臉上的表情我是看的清清楚楚。
“大家的臉上充滿了凝重,還有擔憂,甚至還有一些恐懼。”初五一愣,說道。
“不就是移動個陰宅嗎,他們是在擔憂什麽?恐懼什麽?”我皺眉道,他們臉上的幾種表情和他們現在所做的事非常的矛盾。
“莫非,他們不止隻是移動一個棺材那麽簡單?又或者說那口棺材有問題?”初五順著我的思路分析道。
“走,我們過去看看。”初五的話讓我心中一突,靜靜的盯著前方看了片刻,說道。
“小七,我們不是來找三娘和那個家夥的嗎,那個家夥不在這裏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走了幾步初五突然說道。
我腳步一頓,隨即說道:“我們和三娘對這個地方都不熟悉,三娘不可能這麽快就找到那個家夥的。”
全村老老少少五六十口人都圍在了空地上,村裏人身上穿著喪服,臉帶恐懼和哀傷。一口新棺材從墳井中抬了出來擱放在長凳上。一個老嫗穿著一件麻衣,手中拄著一根黑木拐杖,頭發盤成了一個團,用一根光溜溜的木籫給挽住了。
老嫗年齡很大,臉上長滿了老年斑,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的。她圍著棺材丈量著,時不時還一陣手舞足蹈。
突然老嫗把手中的黑木拐杖猛地向地上一戳,拐杖都被戳進土裏麵去了一些。
老嫗嘴中發出了奇怪的聲音,似哭泣,又似哀嚎,她雖然蒼老,但聲音有很強的穿透力,讓人聽著心裏很不舒服,甚至還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原來那聲音是這個老人發出來的,她的肺活量還真的大。”初五咋舌道,那老嫗一陣哀嚎沒有換氣,肺活量強過了很多的年輕人。
“從小開始練起的本領,即便是老了也不是隨便一個人可以比較的。”我說道。
“小七,那個老太太這是在幹啥,不會是在叫魂吧?”初五不解的問道。
“她那應該也是一種術法吧,跟我做的法事有異曲同工之妙。”我猜測道。
老嫗大概叫了有兩分鍾才停了下來,這時候我們也走到了空地上,村裏人對於我和初五兩個陌生人的到來是一臉的麻木,似乎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似得。
老嫗轉身對圍在旁邊的村裏人嘰嘰哇哇說了幾句話,因為她說的是本地的方言,聽得我和初五一臉的茫然。
從人群中走出來了四個成年人,他們手拿錘子和鐵尺走到了棺材旁邊。
“他們這是,開棺。”我說道,緊盯著他們手上的每一個動作。
老嫗又對四個成年人說了幾句什麽話,還用拐杖在棺材蓋上點了幾個位置。四個人快速的找準位置站好,南三北一,一邊三個人一邊一個人。
老嫗從腳下的布包中取出了一些紙錢,那些紙錢上印了許多花花綠綠的圖案,因為她的身體將紙錢給擋住了,我也不知道那些印在紙錢上的圖案是些什麽東西
老嫗把紙錢折成了一道長條,臉朝東方跪在地上,雙手高舉折成長條的紙錢磕頭,一共磕了五次,最後將紙錢點燃丟在了棺材下麵。
老嫗又對那站在棺材兩邊的四個成年人說了幾句話,四個成年人同時行動,很快就將釘在棺材蓋裏麵的棺材釘給取了出來。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村裏人見到棺材釘被取了出來,竟然不約而同的向後倒退了一步,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口棺材,眼中的懼意更濃了。
他們似乎知道棺材裏是什麽,而且似乎對棺材裏的東西很恐懼。我和初五對視了一眼,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那四個成年人將棺材釘給取了出來,說什麽也不願意將棺材蓋打開。任憑那老嫗如何叫喚,他們就是不動,甚至還向後倒退著。
他們對棺材裏的東西也是驚懼不已,非常的忌憚。
老嫗氣的將黑木拐杖狠狠的在地上點了幾下,最後她親自去推棺材蓋。
棺材蓋一陣嘎嘎作響,最後終於被打開了。
在這一刻,圍在一旁的村裏人呼吸都加重了,伸長脖子眼睛死死的盯著棺材。因為站在遠處看不到棺材裏的情況,所以的人又都把目光落在老嫗臉上,注視著她臉上每一個表情的變化。
老嫗一臉木然的將棺材蓋推開,低下頭隨意的向棺材裏看去。
啪,老嫗握在手上的拐杖掉在了地上。那張木然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變化,瞳孔緊縮,嘴巴微張,臉上充滿了恐懼和慌張,四肢都顫抖了起來。
老嫗的表情落在了眾人的臉上,呀的一聲,有好幾個人竟然開始向村裏逃去。
嘎嘎,老嫗急忙收回視線,費力的又將棺材蓋給蓋上去了。
“怎麽回事?”我驚疑道,一個還沒有下葬七天的人,就算身體發脹腐爛也不會讓大家恐懼成這個樣子。
莫非棺材裏有別的讓大家恐懼的東西?
我眉頭緊皺,緊盯著那口棺材。
就在這時候刺啦一聲,空地旁邊不遠處的土路上突然傳來了汽車的急刹車。我轉頭望過去,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剛好停了下來。
“十三!”看清楚從保時捷上麵下來的人,我驚呼了起來,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