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搬山道人（下）
“搬山道人就是盜墓賊，我去，我還以為是一個搬石頭的道士呢”初五撓了撓腦袋說道。
“白癡啊你，你見過搬石頭的道士嗎？”我翻了個白眼，江湖中把盜墓賊叫做搬山道人我是從師兄那裏聽來的。師兄走南闖北很多年，三教九流的人都打過交道，知道的東西很多。
搬山一派，最早在秦漢時就有雛形，但是一直等到清朝中葉才發展壯大起來。搬山派采取的是一種俗稱"開喇叭"式的盜墓方式。盜墓之風逐漸的壯大了起來，他們這群人在江湖中有好幾個名字。搬山道人、土夫子、摸金校尉、觀山太保等等這些名字說的都是盜墓賊。
“那個大叔看起來挺老實的，和我父親差不多，怎麽也和盜墓賊聯係不到一起，小七你是不是弄錯了啊”初五說道。
“應該不會弄錯，我雖然還沒有和那個大叔接觸，但我根據望氣之術可以看到那大叔的頭頂濃罩著一層灰色的死氣，這種死氣隻有常年行走在墳墓中的人身上才會有”我說道。
“那這麽說他手上的那個東西一定是從棺材裏扒出來的，扒別人祖墳的人最缺德，我們要不要去揭穿他”初五氣憤的罵道，他很相信我的判斷。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規矩，我們先過去看看，你看我的眼色行事”我說道，我和初五兩人也圍了過去。
“五千塊太少了，這可是俺剛從自家地裏挖出來的一個寶貝，我找人看過了，少說也得值個八九上十萬的”中年大叔一臉憨厚的說道，將東西從那個人手上拿了回來。
被我猜中了果然是一個玉蛤蟆，色澤看起來很光潤，應該是一塊好玉雕刻而成的。玉蛤蟆身上還沾著一些黑色的泥土。
“十萬塊，能值那麽多錢嗎，你這會不會是個贗品”圍在一旁的人被中年大叔說出來的價格嚇得一大跳，十萬塊錢是一個普通人家好幾年的收入了。
“這玉蛤蟆可是由上好的青玉雕刻而成，把它擺在家裏有招財、辟邪的功效，十萬塊一分錢都不能少”中年大叔咬定十萬塊不鬆口。
“大叔，這東西能值這麽多錢嗎”我拿起玉蛤蟆在手上掂了兩下，放下的時候用指甲扣了一塊玉蛤蟆身上的黑色泥土。
我將那塊黑色泥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泥土中不僅有一股腐朽的銅器味道，還有一股腐屍的惡臭味。我對著初五輕輕的點了點頭，可以很肯定這個玉蛤蟆是從棺材裏扒出來的。
玉蛤蟆雖好，但價格太貴，有一個人將價格出到了五萬，那個中年大叔還是不賣。慢慢的圍在一旁的人就失去了興趣，紛紛的散去了，一時間就隻剩下我和初五還在那裏。
“你們支鍋是揭墓還是挖古？”等到沒人的時候我突然問道。
我說的都是倒鬥的黑話，普通人肯定無法理解，但幹那一行的人肯定懂。支鍋指的是搭班子組織盜墓團夥，揭鍋是南方盜墓用語，挖古是北方河南安陽一帶的盜墓賊常用語。
我問他你們這幫盜墓賊是南方的還是北方的？
中年一愣，緊盯著我看，他沒想到居然遇到了一個懂黑話的人，而且年齡看上去還那麽小。
“小兄弟也是幹倒鬥的活？”中年大叔問道，他問我是不是也是幹盜墓的，
“我不幹倒鬥的活，我是掌眼兼墓師”，我隨口胡謅道，反正他又不認識我，隨便我怎麽說都行。
墓師是對盜墓高超技術人的尊稱。
“掌眼！”中年大叔嚇得一大跳，年紀這麽小的墓師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仔細的打量了我一番又搖頭，顯然他不相信我說的話。
“小兄弟就不要逗我開心了，今天我的活還沒有完，改天再聊吧”中年大叔有些摸不清楚我的來路，準備離去。
“聽大叔的口音應該是南邊的穿山鬼，你那山根是妙貨還是黃貨或者是熏貨”這些切口都是師兄那時候無聊的時候說給我聽的，今天好不容易歹到一個人可以練習一番我豈會錯過，攔住那個大叔不讓他走。
穿山鬼是南方山裏人對盜墓賊隱稱，盜墓賊把盜出來的不同的東西分別有不同的叫法，山根指的就是玉器。在古玩行把假貨加做妙貨，真貨叫做黃貨，把做了手腳冒充古物的叫做熏貨。
“你是掌眼，你看我這山根是什麽貨？”中年大叔反問道。
掌眼是鍋子裏最高級別的存在，是支鍋的靈魂人物，不僅有尋找古墓的本領，還有鑒別文物的能力。
我狂汗，我哪裏認識那些寶貝和文物，當初我就覺得這些黑話有意思才記下來的，倒鬥、墓師、掌眼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掌眼也會有走擂的時候，你那山根從色澤和雕工上麵看應該是一個黃貨，埋在棺材裏最起碼有六七十年了”我胡謅道，中年大叔則是愣愣的看著我沒有說話。
“大叔跑街把山根的盤子要的太高了，估計不會有人買，你今天是無法出碼和開花了”我急忙轉移話題，專門負責銷贓從墳堆裏挖出東西的人叫做跑街，跑街將東西定的價格叫做盤子，出碼就是貨物出手的意思，開花就是給同伴報信，貨物已經賣出去的意思。
“我的山根是黃貨是硬貨，不怕出不了碼，今天隻是來試試水的”
“我對山根沒有多大興趣，你手上有沒有鬥出來的地蛇，年份越久越好”我問道，地蛇指的就是銅錢，師兄曾經跟我說過，如果遇到古銅錢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弄到手，那玩意隻有在我們手中才可以發揮最大的作用。
“上不了年份的地蛇不值錢，而且地蛇在棺材裏容易腐爛不好保存，老窖裏沒有地蛇”中年大叔說道。
“動死人陰宅是對死者大不敬，即便你們倒鬥有口訣和降龍木也無法減輕你為惡的業力。我看你兩顴骨很長又寬，雙眉倒飛，眉心暗影紋路一長一短，你膝下有一兒一女”說了半天終於說到了我專業上的東西來了。
中年大叔一愣，一臉奇怪的望著我。
“大叔，我說的不對嗎？”我笑著問道，我鑽研三世相法已經有幾年了，雖然說做不到鐵口斷金，但一般的麵相我還是可以看的出來的。
“我對你的職業很好奇，你到底是幹什麽的，在這裏跟我扯了半天倒鬥的黑話，現在又說起麵相，難道說你是一個小神棍”中年大叔說道。
“相遇即是緣，我今日是給你一個善意的提醒。”我翻了翻白眼，啥玩意叫神棍，我說的東西都是有依據可循的好不好。
“你印堂發黑，眼角有針絲盤旋，下巴浮腫有破財之勢，頭頂有死氣蒸騰，你一定是碰到了不幹淨的東西，你遇上大事了。”我輕聲說道。
“哼，我能有什麽大事”中年大叔冷哼道，任誰聽到別人說自己要遇到不好的大事心裏都會不爽。
“你遇到的這個事跟你們這次盜的墓有關，我就不信你們在這次盜墓的過程中就沒有遇到什麽詭異的事。禍澤東南，你們盜的墓在東南方向，而且還在一處水邊”我繼續說道。
中年大叔好像想到了什麽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剛想說話身上的電話就響了。
“什麽，下苦突然瘋了，怎麽會這樣，我們一起回來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中年大叔失聲叫道，下苦就是倒鬥挖盜洞的苦力，每次都是下苦最先進入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