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神子傲(十)
但是諸神早就是一幫老油條了,又怎麽可能被這種味道吸引到?而且他們自己神血的味道也不差,犯不著出現什麽異樣。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時間之皇,這舉動根本就是要去神葬地啊!但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把他從內殿帶出來,可不是看著他去做這種類似於送死的事情,雖然他們很確定以及肯定時皇很強大,但是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沒有神靈從神葬地裏走出來,憑什麽他就能夠成為那個特殊?
別開玩笑,這麽多年來都沒能夠做到這一點,就連燃天之主到現在都還沒有離開,憑什麽他就一定能夠成功?
不過江染不是那種喜歡跟人解釋的性格,他一向都是想到什麽做什麽,更何況這件事情本來就在必須要做的名單上,他要把他的媳婦帶回來,誰都不可能阻止他的腳步。
當然也沒人這麽不長眼去擋著他,唯一不長眼的就是規則,害的他浪費了那麽多時間和神力,這一點當然不能就這麽算,畢竟如果不是因為他成為了新的力量源,他媳婦說什麽都不會進入神葬地的,他兒子也不會被死亡法則那個狗東西盯上,他根本就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被動的局麵!
所以一切都是規則那個狗東西的錯,他絕對會讓規則付出代價,而且絕對不會讓規則如願的找到繼承神,他絕對要規則那個狗東西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子永遠!
既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繼承神,還千方百計的算計他們這幫神族,那有些代價還是要付出的,最起碼他不信那幫巔峰級別至高看不清局麵,他們既然已經找到了他,那就說明有些事情已經撕破臉了,接下來也該到了他們反擊的時候。
江染從來都沒有來過神葬地,畢竟不是出了問題一般來說都不會來到這裏,但是來了這裏的全都是有大問題的,因為他們不可能在外界平安的去死,絕對會有各方人馬來阻止,所以哪怕是為了表麵上的和平,他們也隻能進入神葬地。
不過這並不是什麽被妖魔化的地方,畢竟這裏是神族的埋葬地,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可以用聖地來形容,當然沒有多少神族願意承認就是了。
平心而論,這裏的環境很好。
首先吸引他目光的並非那一排排的墓碑,而是腳下一直往前綿延的黑色鳶尾花,這種花很漂亮,帶著幾分神秘的悲傷。
但是他的目光卻有一點沉下來,雖然他站的地方並非起點,但是也算是一個交界點,身後的那些路並沒有黑色鳶尾花,而前方則開滿了。
江染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是想必是有很多原因的,他突然有點不想踩下去,因為總覺得這些鳶尾花有什麽地方在牽動著他的心,好像踩上去就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
不過神葬地也不允許淩空,畢竟這是屬於諸神最後的歸屬地,一般來說都是會有禁空法則。不過這對於時間之皇來說並沒有什麽作用,所以他想當然的就飛了起來。
那些墓碑跟他想象中的差不多,首先是紀元,然後是稱號,最後是名字。
隻是有些墓碑還是空白的,應該是還沒有主人住進來的緣故。
那些有主人的墓碑後麵的棺槨全都是帶著花紋的,跟墓碑上的花紋一模一樣,最起碼他迄今為止看到的所有墓碑上的花紋都是不一樣的。
江染沒有多思考就知道答案,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的本音會一模一樣,他們哪怕擁有同一個法則,所走的道路也絕對不可能一樣,因為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一模一樣的存在。
就算是雙子,也覺得會有一些細微的差別,而這個差別會在他們擁有的法則上擴散到最大,因為神族的驕傲是不會容許有跟自己相同的存在。就比如說風帝和風尊,雖然他們兩個都走的是風之法則一道,但是他們所掌握的絕對不同,最起碼他們還有的調解,不像某些神祗一樣,連調解的可能都沒有。
然後他就看到腳下的黑色鳶尾花沒了,準確來說他剛好站在了鳶尾花外,隔著一道絕對分明的界限。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的墓碑上,第三行寫著一個他很在意的名字,燃。
燃燒的燃,燃主的燃,衛燃的燃,他的燃兒。
也沒有太過的意外,畢竟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差不多猜到是這個結局,規則都沒有輕易的放過他,又怎麽可能放過他的燃兒,規則是巴不得他們一家妻離子散,絕對不會給他們好日子過的。
他甚至很確定,如果不是燃兒主動進了神葬地,被強行送進這裏的會是雲盡。
雖然神子是沒有資格進入神葬地的,但是事實無絕對,規則還是可以在這方麵開個後門的,最起碼可以真的把他的孩子送進來。
那到時候可能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神子到底還是不如成年神族,他的兒子到底還是不如他的妻子。
更何況身為紀元之主,規則也不會讓他媳婦去死的,所以他還能夠看到活著的媳婦。
最起碼真身還活著。
神魂恐怕已經散了大半。
都是沒關係,隻要他還在,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他一定會把他的媳婦帶回來,就算是規則也不可能阻止他!
他笑了,本就殊色無雙的臉一瞬間活色生香,卻不會讓人覺得有任何女氣,隻會覺得這一張臉已經近乎完美。至於為什麽不是完美,大概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存在可以詮釋完美這個詞語,因為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完美,任何事情都是有遺憾和瑕疵,所以自然也就談不上完美。
“我很想你,我一直在想,如果有朝一日,我們能夠相處到底是什麽樣子。我知道這是我的奢望,我甚至差點沒有在紀元更迭之中活下來,我很強,但是過剛易折,這是規則給我的一記鞭子。”
江染乖乖的站在墓碑前,緩緩的用神語說的,“我沒有怨恨過,因為隻有那樣我才能活下來,那個時候的我實在是太年輕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天外有天這個詞。我一直以為憑我的實力可以麵對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狂風驟雨,但是我錯了,有些事情中就是無法阻擋的,就像是歲月終究會流逝,而你我也終究走到了這一步。”
時皇很少說這些心裏話,這就像是把他的胸膛剖開,拿出那顆血淋淋的心髒看著上麵血管的跳動一樣,而且還是用他們的母語說的。
所有以母語說出來的話,都不能作假,因為他們是神靈,神靈言出法隨,以神語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也會成為真的。
所以表露真心一般都會用母語來說,因為最起碼這樣還能多一份真心,證明他們並不是騙神。
江染真的很愛衛燃,愛到了奮不顧身的地步,卻也因此陷入了誤區,看不到很多事情。
所以規則才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蒙騙他,讓很多事情都不得不變成今天這個局麵,不過幸好他回來了,他還沒有死,他還處於鼎盛狀態,他可以改變現如今這個狀況。
不然的話時間法則還真的就是白費,其實他真的很感謝當初努力的自己,如果不是因為當初拚了一把,興許他還不可能作為至高法則主宰者出生,那樣他也就沒有可以改變一切的能力,自然也就遇不上他的媳婦。
說句不好聽的,法則的主宰者幾乎是命中注定在一起,但這並不以主宰者的性格來判斷,因為這種事情誰也不知道結果。
或許兩個剛好格外看不順眼的就在一起了,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所以基本上都是法則的注定,才造就了主宰者的注定。
不過這對於一見鍾情的神族來說卻是最好的,畢竟他們真的很難確定誰才是他們的命中注定,雖然有一個天緣之神可以幫助判斷,但是說到底,他們更信的是第一眼的判斷。
就比如江染,他真的是一眼就看中了小公主,然後孜孜不倦地做了很多年的騎士,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會出現一些令神厭煩的家夥,所以才會造成那麽多的誤會。
“我回來了,你也該回來了。”
他大踏步的朝著棺槨走去,一層一層把那花紋繁複的棺槨打開,然後如願看見了他的小公主。
隻是他的小公主現在一點都不好,臉色蒼白,神紋密布,看起來就跟死去了一樣。
可是他的小公主怎麽可以死?怎麽會死?
他不允許,那就沒有人可以對他的小公主動手!
“吾令,時兮,貫日之光,遂吾所願,山川盡皆為吾之物,追本溯源。”
他不是沒有用過這個真言,隻是每一次的消耗都很大,所以不到必要時刻他是不會動的,所以迄今為止也隻過用了那麽三次而已,但是那都消耗了他將近千萬年的修為。
當然這對於一個成年神族來說並不算什麽,哪怕他們作為生而為神的那一代,也必然是要通過很多事情才能成為成年神族的,所以那些消耗對江染來說算不了什麽。
但是他是愛惜羽毛的,而且不是誰都有資格請他施展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