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大夢浮生（三十一）
因為周遭有人保護的原因，侵煬的劍氣被擋住了大半，威力卻也足夠把他一條手臂砍下。
然後所有人就看著頭頂緩緩地撕裂出一條裂縫。
長荒手中銀光閃爍，試圖用自己的力量把那條裂縫合起來，可惜沒用。
若是上位至高級別的力量或許還有可能做到，但現在隻是真神的長荒，壓根就做不到。
這是天選者的真言，若是隨便一個真神就能夠擋得下，那每個時代的天選者早就死的連渣都不剩了，畢竟不是每一個至高都希望自己所處的時代有主人。
最起碼白色流光那個時代就不希望自己的時代有主人，甚至為此斬殺了天選者。
“沒用的，染，就算你在這裏殺了我，這個真言也不可能逆轉，你自己也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這是上天的作品，是我們以神力所無法做到的。”霜初瞳笑得詭異。
江染收起侵煬，冷冷問道：“這個真言，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這個真言隻有天選者才知道，霜初瞳沒資格接觸到上上個時代的存在，所以隻有他那個時代和這個時代他才有可能接觸到這個真言。
所以，到底是從他這裏，還是衛燃那裏泄露出去的？另外，到底有多少人知道這個真言的存在？
霜初瞳搖頭：“這個可不能告訴你，說了，我們就真的沒退路了。還是說你覺得你一個人的性命比我們所有人都重要嗎？別開玩笑了，我們想活下去啊，那種粉身碎骨的感覺你根本就沒有承受過，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到底是怎麽才熬到現在的。你以為你當初見過的至高就真的是全部數目了嗎？太天真了吧？因為我們時代的孱弱，所以我們的數量遠超其他時代。你出現的時間太晚了，我們的路已經無從改變，所以我們隻能選擇以量來抗衡質！
但是那些上個時代所留下來的遺跡，我們隻能靠命去堆，因為我們沒有足夠強大的至高，沒有足夠披荊斬棘的劍，所以我們隻能靠命一點一點的把那些遺跡挖開。
你出現的實在是太晚了，所以我們在隕落了將近一半人之後，我們選擇放棄遺跡，因為我們實在是不想把剩下的一半命搭上，為了那個時代的遺跡，不值得。”
所以，這就是霜初瞳那麽瘋狂的原因。
江染沉默，當初他所見到的至高足有八百九十一，若是這都隻剩一半了的話，那數量豈不是早就將近兩千？
“不過我們倒是要感謝你，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出現，我們的時代隻能被迫結束，真的，因為我們發現這個遺跡裏不隻有對我們有幫助的神兵利器，還有災難，足以將我們所有人埋葬了災難。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出生，把那個災難壓製在了原處，給了我們喘息的機會，也給了我們封印那個災難的機會。”
被刺穿了胸膛的雲聆突然笑著勒住了他的脖子，笑得風輕雲淡，眉眼生花。
江染被這突然的力氣勒得快要窒息，不過下一刻時間法則再次穿透她的胸膛。
江蒙恩的嘴唇蠕動了兩下，卻還是沒有把自己的神器召喚回來，他並不覺得這場戰鬥需要辭闕，留在陽澤那邊或許會更好一點。倒不是他不放心墮神那邊，而是他不放心他的愛人。
無論是出於什麽原因，他現在都不可能把自己的神器叫回來。看到哥那邊應該也沒什麽問題，有些事情也不是他們這些兄弟姐妹能夠插手的，所以就看大哥自己怎麽解決咯。
解決不了的話，再說吧。
江染撇撇嘴，瞳孔深處彌漫出一層血色：“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點不太相信你們真的封印了那個所謂的災難。不過那個真言也是那個災難給你們的吧？也就是說，那個所謂的災難應該是上上個時代的天選者，你們是不可能封印得住一個天選者的。”…愛奇文學iqiwxm！免費閱讀
隻有天選者才知道彼此的事情，才知道彼此的強大，才知道活了兩個時代到底意味著什麽。
那是磨礪無數歲月的戰鬥經驗，是萬分珍貴的寶藏。
也是其他人根本就想象不到的災難來源。
江染很清楚，若是那個所謂的災難真的是上上個時代的天選者，隻怕那位是感覺到了他誕生的氣息才甘願被封印，以求避開他的鋒芒韜光養晦。
他最開始也是這樣的，因為他覺得在新的時代必須要小心翼翼，但是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麽致命的氣息出現，所以他一直都是帶著疑惑度過的那些年。
直到他見到了他的姑娘，才發現，並不是這個時代不願意威脅他，而是他的姑娘不願意威脅他，所以他才從頭到尾都是那麽安生的活到現在。
但是上上個時代的天選者一定不是這樣的，他大概隻感覺到了威脅以及致命的危險，所以才那麽主動的被封印。是的，主動的被封印，所以他們才能僅僅隻付出一半的命就能夠封印一位天選者。
“所以，他現在到底在哪裏呢？又或者說他早就已經潛入了你們之中，隨時準備就給你們致命一擊，畢竟你們看上去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殺了也就殺了。”
江染抿唇一笑，他想通了，搞清楚了真言真實來源之後，那麽一切真的就好辦很多了，畢竟這東西又不是從他手上，又或者是他的寶貝手上泄露出去的，那就無關痛癢了。
其實就算是真的從他的寶貝手上泄露出去的又怎麽樣，有本事來找麻煩呀，看誰先把誰弄死。
不過不是，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因為到時候算賬他也不至於太過擔心，至於上上個時代的天選者，誰管他做什麽呢？那個家夥能活到這個時代，就算是他幸運的了，他也隻能苟延殘喘地繼續活下去。
按照規則來說，哪怕是天選者也隻能活兩個時代而已，這是規則，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數。
那個家夥就算現在真的活下來，也隻能避著人活著，不然的話他第一個死無葬身之地。
更不要說他現在犯下如此罪責，無論他最開始到底是為了什麽把這段真言給泄露出去，他都犯了無可饒恕的罪孽，所以現在該如同耗子一樣躲著的是他，不是他們。
霜初瞳厲聲叫道：“我們早就是爛命一條了，根本就不在乎這些，還是說你覺得我們真的還是往日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嗎？不是了，我們早就已經失去了驕傲，我們的痕跡早就被這個世界掩埋，所以我們什麽都不在乎了。”
因為什麽都不在乎，所以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去犯下那些罪孽，哪怕這本身有違他們的底線。
可是底線在死亡麵前算得了什麽？他們早就已經死了，又怎麽可能再去遵守所謂的底線？
江染知道多說無益，卻也對現在的一切束手無策，他現在隻不過是個真神，至高層次的戰鬥他萬萬不能參與，或者說是沒有能力參與。
這對於曾經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已經不可思議的事，他的確不太喜歡參與戰鬥，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擅長殺戮。每一個真神，從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那一刻開始，就會殺。
他們的存在不能被大部分人所知曉，因為他們還沒有到達足夠強大的地步之前是有敵人的，那些敵人會輕易粉碎他們的生命。
這便是萬物相生相克。
連真神、至高都無法逃脫。
惘月白了霜初瞳一眼：“我覺得你的話簡直就是廢話，連你自己都不承認自己的身份，難道指望別人來承認你的身份嗎？我們可沒那麽多時間在你身上浪費。”
神靈的身份，從來都不是由別人或者位麵來承認的，而是他們發自內心的認為自己是個神，所以他們才能動用那份屬於他們的力量。等他們連自己都不承認自己的身份的時候，那份屬於真神的力量又憑什麽承認他們？
“嗬嗬嗬，我覺得你才是蠢吧！如果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那份力量，我們都憑什麽被稱之為是真神？真神是生而為神的存在，沒有這個身份，我們就隻是偽神和仙。那種卑賤的東西誰要去當！”
霜初瞳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布滿了血絲。
其實雙方說的都是對的，要掌握這份力量，不僅要有運氣，還要看能力。
真神，是天生就幸運的一個群體，因為他們生來就掌握了這份力量，這份別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力量，別人窮極一生都無法追求到的就接近規則的力量。
卻隻是真神的玩物。
江蒙恩眯起眸子，也沒打算繼續廢話下去，跟這些早就已經失心瘋了的家夥繼續廢話，簡直就是他們的錯誤。
“清空碧月，百川匯流。”
水龍直接把他們吞入體內，百川匯流之地匯聚了這個位麵最強大的水之法則，這條水龍也幾乎可以算是水之法則最強的存在。
雖然道理不是這麽計算的，要是最起碼在現在，在至高級別的力量對撞下，這條水龍擁有著最強大的束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