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夢浮生（十四）
正是因為篤定了這點，所以他才那麽肆無忌憚的決定要參加組隊戰，他當初是在鼎盛時期參與的選拔賽，而那個時候雖然處於鼎盛時期的並不多，絕大部分都處於前期或者末期，但是按照時間來推算，他們也差不多都該死完了。
就算他們真的有人能夠逃過時間的洪流到下一個時代，他們也絕對不可能有他這樣的運氣參加組隊戰，他們本身不敢，那個新的天選者也不知道。
所以很多條件造成的很難有上個時代的至高者參與這個時代的組隊戰，江染可以說是一個意外，但是他也是得天獨厚的外掛。
衛燃當然是希望有這麽一個外掛在自己的隊伍裏，但是架不住如果這件事情敗露的話，可能會造成某些意想不到的後果。
她付不起這個代價。
江染當然不會讓自己的愛人承擔這個代價，而且他也不認為命運真的會戳穿他們，哪怕上個時代的那幫孫子當著他的麵說他們作弊，江染也有的是本事讓他們閉嘴而且改口，反正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寶貝承擔這個代價。
他太清楚上一個時代那幫孫子的欺軟怕硬了，哪怕麵前擺著足夠的利益，隻要他的武力值夠高，那幫孫子無論如何隻能閉嘴。
衛燃並不是太清楚這一點，卻也知道自己的心上人說的話都是正確的，時間證明了他所說的所有話都是對的。
所以這件事情理所當然的也是對的，她根本就不懷疑這一點。
“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就算他們知道我根本就沒資格參與，他們也會閉上那張嘴的。我那個時代的例子並不是特例，隻是一種普遍現象而已。”江染眯起眸子笑，很溫柔，也帶著一種強勢。
當一個例子成為普遍現象的時候，其實就意味著一個時代的改變，江染幾乎是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那個改變時代的存在，所以他很確定在這個時代他同樣能夠改變一切。
就算命運不給他這個機會，他也同樣能憑自己的實力改變這一切。
衛燃整個人瞬間放鬆下來，然後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好像你該走了，他們差不多又該來煩我了。”
這算是這一個多月來的日常了，他們每天都來這裏逛一圈，雖然真的不敢進來看一眼，但是也架不住他們人數真的太多了，角角落落都可以感覺的一清二楚。
他們還不是來一次，而是像巡邏一樣每卡著一個點就來一次，甚至於他們偶爾辦事路過這裏也會來探查一下，倒不是說他們喜歡偷窺隱私，可是他們實在是太擔心自己的尊上了，開頭的那七天他們還不算太著急，畢竟隨便一個閉關就足以超過十幾年時間。
但是當他們發現自家尊上並沒有明確表示出閉關的意思之後，剩下的那幾十天他們直接就慌了，幾乎每天都有人在外麵大喊大叫，就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
衛燃自然是不勝其煩，但是他們也是衝著關心她的想法來的，所以總不好衝出來把他們打一頓然後丟出去吧？雖然他們不至於寒心，但是終歸影響不太好。
江染的氣息根本遮不住，本來他自己壓製著是能夠隱藏的極好，但是架不住現在他根本就沒這個心思隱藏，所以隻能趕走咯。
好像無論是人族還是神族總是有一個特性，對親近之人總是肆意妄為，對外人卻總是客氣禮貌。
衛燃對自己的手下總是客氣了點，像是隔著一層膜，總是遙望而不可及，這就是神性。
但是對自己的愛人卻總是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戒備，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麵給展現了出來，讓人覺得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而不是高高王座上最華美精致的人偶，這是人性。
神魔兩麵，並不是為神就不能為魔，隻是魔性的那一麵一直深藏在心底，若是沒有什麽極端刺激他們的事情發生，他們永遠是那個神性彌漫的真神，如雪般冰冷，不真實，卻也不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災難。
但是當他們為魔的另一麵被刺激出來，那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什麽東西是可以阻止他們肆意妄為的了。流血漂櫓，伏屍千萬，與他們而言也隻不過是瞬息而已。
隻是萬事萬物都是等價交換，既然選擇為禍千裏，那就必然要承受諸多代價，甚至終生不可償還。
殺一人而救千萬人，這本身就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而且諸神也不認為這麽做就能償還孽債，所以他們從來都是堅定自己的路，選了就要走下去，要殺，那就幹脆殺出一片晴空萬裏！
江染歎了口氣，卻也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狀態根本就不適合留在這裏，與其等那幫墮神發現，還不如現在就離開算了，最起碼這樣不至於讓自己的愛人左右為難。
也是幸好他來之前先做了一手準備，直接就捏碎了之前長荒給他的一塊空間神石，這塊石頭裏麵封存了一道早就訂好了坐標的空間裂縫，隻需要捏碎就可以直接回去。
他趁著空間裂縫打開的那一瞬間，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慢條斯理的布下了重重陣，那模樣就像是生怕那幫墮神靠近他的寶貝一樣。
一瞬間，他就消失在了她麵前，除了原地留下的一條紅色發帶外，他像是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這裏過一樣。
那條發帶真的隻是單純的發帶而已，上麵一點暗紋都沒有，是極其豔麗的顏色，配他那一身紅衣簡直恰到好處。
其實她一直都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換上一身紅衣，但是不得不承認那張殊色無雙的臉的確很適合紅衣。或者說無論是白衣還是紅衣都很合適，畢竟人長的好看了，再怎麽樣都不會變差的。
“別在外麵鬼鬼祟祟的了，你們難道不知道你們的行為很讓人討厭嗎？還是說你們想要被丟下去試試看那些後輩這百萬年的成果嗎？”衛燃握緊了手中的發帶，不耐煩的朝殿外吼道。
生活硬生生的把一個溫柔乖巧的妹子逼成了女漢子。
外麵瞬間鴉雀無聲。
殿靈飄飄蕩蕩出現在她身邊，笑吟吟的問道：“殿下，心滿意足嗎？”
衛燃抿唇，旋即笑道：“嗯。”
殿靈落了地，像是少女一樣提著裙子轉了個圈，對她的眼神裏全都是孺慕和敬仰：“殿下，咱們真的要這麽做嗎？我不知道下一步做了，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你也真的確定我們這麽做了不會發生什麽意外嗎？”
其實殿靈根本就不在乎這個事情，她在乎的隻是殿下而已，她不想殿下出任何問題，所以寧願問上千百遍也絕對不放過任何一點危險。
衛燃耐心的繼續道：“當然，我並不認為在至高狀態下，還會有其他天選者能對我造成威脅。我必須要拿到天選者的獎勵，母親還在等著我。”
天選者選拔賽每一次的獎勵都不一樣，但是因為每一個天選者都隻能參加一次選拔賽，所以從他們開啟新的時代之後，他們都會得到冥冥之中的感應，知道獎勵到底是什麽。有些天選者不感興趣，所以肆意妄為的做自己的事情。但是更多的卻是十分的想要，組隊戰的獎勵經年不變，但是那到底是下一個時代的事情，跟他們根本沒有一點關係。
江染那一次的獎勵是弱水水源，他把那水源藏在了識海裏，這才避過了時間洪流的清洗，至今還存在於他的識海裏。
和人世間的弱水不一樣，這水源雖然名弱水，卻是水之法則擁有者的絕佳利器，本身就是至柔至剛之物。是的，的確是至剛之物，弱水能順從心意，本身的性質能夠隨著主人的神力灌注而改變。
當然，弱水隻接受神力的灌注，或者說也隻有這麽高層次的力量才能驅使它，若是凡人得到了它，那跟一汪劇毒的泉水無異。因為凡人怎可配接觸如此至高之物？凡人妄動神物，這本來就是大逆不道。
雖然江染並不是水之法則主宰者，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不可以驅使，相反他借助這弱水水源參悟了水之法則。
雖然力量依然比不上水君江蒙恩，但是在這一道上他也算是大成了。
而衛燃這一次的獎勵是生命之源，這並不是單純的指一個東西，事實上很多至高者甚至連這種東西都存在都不知道，極少部分有所耳聞的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隻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確有這麽一個東西存在而已。
隻有天選者，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因為這本來就不該在任何一個世界裏出現，是逆天之物，也是能夠動搖一個時代根基的東西。
因為作用隻有一個，複活。
能夠複活的不隻是人族，神族，還有位麵，時代，以及宇宙。甚至可以誇張的說，隻要是使用者記憶裏存在過的，都可以複活。哪怕要複活的對象從來就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哪怕從始至終都隻是一段幻覺，也能夠複活！
每個神走上巔峰的路上總是會有些遺憾，總是會失去一些至關重要的存在，那便成了永久的遺憾。生命之源就是唯一能讓他們的遺憾消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