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大夢浮生（十三）
但是有一點真的是絕對不會改變，他們決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會被另一個人所改變，無論那個人是他們的愛人，又或者是親人。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但是你大概也都知道了吧？”衛燃的手指用力抓著袖子，因為用力過度顯得有些發白，“既然當初的我選擇了這麽一條路，那我就永遠都不會後悔。”
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在這條路上後悔的！
江染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倒也沒有說出什麽過分的話：“可是你要知道，這條路真的很難，你與其一個人走，不如讓我陪在你身邊吧？至少我還能給你一點點經驗的不是嗎？我也走過這條路，所以我知道這條路到底有多難，我不舍得你一個人去走。”
因為一個人去走，有些絕望的事情就隻能自己一個人承擔，他到底是舍不得她的。
神靈的占有欲是巨大的，又或者說他們的控製欲比什麽都重，所以基於這種情況下生出的愛，往往都帶著一種隱晦的心疼，就比如說現在，江染不忍心看到衛燃去受自己受過的苦，希望自己能夠把路鋪好，讓他寶貝能夠一帆風順的在選拔賽上出盡風頭。
其實出風頭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的寶貝能夠安然無恙地活到這個時代結束，當然他最希望的還是這個時代不要結束。也就是說除了這個時代本身的壽命到達極限之外，不要再有新的天選者出現了。
他這個時候多麽的期盼，那幫懦弱的膽小鬼中永遠都不要再出現一個有勇氣的了。如果不如他所願的話下一個時代就必須要開啟，到時候他的寶貝身邊沒有他，那怎麽辦？
切身體會過才會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多麽的痛苦，放棄有時候很容易，但是真的堅持下去的那些人才能得到最多。又或者說，他們除了這麽一條路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所以隻能孤注一擲地繼續走下去，必須走到盡頭，就能夠找到他們真正想要的東西。
雖然很大的可能是他們會死在路上，每條路都不可能真的一帆風順，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得到命運的眷顧能四次都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們雖然是神，但他們並不是命運。
而且就算是命運也是有相克之人，在這個世界上也會有致命的弱點，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麽真的無敵的東西，根本不存在，每個人都有弱點，江染也有，隻是在屬於他的那個時代裏，他的弱點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在這個他處於弱勢的時代，他的弱點那麽的明顯，讓他那麽心疼，恨不得藏起來，卻又因為很多原因而不得不展露人前。
這是一種相當矛盾的心情，讓他無數次的在入魔邊緣徘徊，卻又一次又一次的被拉回來，這本來是不該的，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一鼓作氣，根本不存在什麽所謂的回頭。
能夠回頭的從來都是沒有下定決心，一旦下定決心，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都不會有回頭的機會。
衛燃咬牙：“可是有些路隻能我一個人去走啊，你不可能陪在我身邊一輩子的，我們終究是會分開的。你已經存在了一個時代，命運不會讓你存在第三個時代的。那個新的天選者也不會容忍你的。你沒辦法藏起來的，這個時候我們所有的信息都曝光在他們眼中，他們會在新的時代開啟之前就定位我們的位置。
或許我可以逃過一劫，但是他們絕對會讓你死在這個時代的末期，他們無法忍受一個天選者活到第三個時代。這一點我清楚你也清楚的不是嗎？”
江染毫不在意：“那就不要讓新的時代開啟就好了，把一切都定格在現在，一直定格在鼎盛時期。或許我們沒辦法阻止至高者的死亡，但是我們可以阻止這個時代的滅亡。我們有這個能力的，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而已。而且我們一次又一次的開啟新的時代不就是為了這個嗎？隻有當我們的勇氣達到頂峰，我們才有足夠的可能讓這個時代成為永恒。”
我們都想這樣的，在他之前的那些時代之所以滅亡，不僅僅有新的天選者出現的緣故，更多的是他們沒有更多的勇氣繼續走出去了，所以他們的真身，他們的神魂逐漸在時間之中消磨殆盡，最後不得不逼得新的天選者出現。
江染很確定他們的確有這個能力能夠一直走下去，所以他們根本就不需要新的天選者出現，也不用逼著那幫膽小鬼強行提起勇氣，然後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上上一個時代的悲劇，他們不需要！
江染其實也沒有那麽多的勇氣，因為誰不是從孩子長大的呢？哪怕是天選者也是如此，他們又不是生來就是這個模樣，他們也是在學著長大，學著接受自己的一切，他們本來也是最純粹的模樣。但是他更加清楚的一點就是，自己的天賦是曆代天選者中最好的，如果說連他都沒有足夠的勇氣，其他人又怎麽可能有這個底氣？
更何況他有自己的愛人要保護，他不可能看著自己的愛人在下一個時代變成自己的模樣，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得來的，從頭開始的感覺並不好，命運對自己並不是那麽的眷顧，他總能依靠的就隻有自己的天賦。
但是他的愛人並沒有他的這份天賦，根本就沒辦法複製他的路，也就是說很可能就在中途夭折。
衛燃定定的看著他：“可是我們根本就沒辦法阻止他們。就像我們的出現也是一場意外一樣，下一個天選者的出現也是一個意外，卻是我們誰都沒辦法阻止的意外！”
因為根本就沒辦法阻止，所以才是為了意外。
江染當然很清楚這一點，也知道這個意外是根本就沒辦法阻止的，所以才會這麽說。因為既然沒辦法阻止，那就讓它胎死腹中好了，沒辦法活著出來，那新的時代就算出現了，也根本等不到主人。
所有沒有主人的東西都會被宰割，這是他們早就刻在骨子裏的殘酷，他不介意把下一個時代當做囊中之物，徹底的收歸手中。
江染徹底的想清楚之後直接笑了，低頭在神女的手上吻了一口：“所有事情都交給我吧，反正我也沒其他事情可以做，你這段時間就老老實實的選至高者就好，其他的事情我來做。選拔賽的時候我也要跟你去，我現在已經不是天選者了，我可以參加組隊戰。我一定會給你拿到冠軍的。”
天選者選拔賽的獎勵很豐厚，除了關係到下一個時代的運勢之外，還可以強行掠奪失敗者的世界的神力，一般來說可以搶到一半以上，而且不隻是一個世界的神力，冠軍是可以做到肆意掠奪的，隻要本身能夠承擔得起，多少神力都是可以的。
隻不過大部分時候世界都承擔不起，所以他們也就不會撕破臉直接搶完，一點活路都不給他們留。
這還隻是天選者單獨的選拔賽，組隊戰的獎勵稍微少一點，但是也算是豐厚，至少完全對得起他們的拚命。
那就是，人為成就至高者所必須的一點靈犀。
現如今這個時代還遠沒有到達鼎盛時期，選拔賽大概就在快要到鼎盛的那段時間開始，這對他們來說毫無疑問是不公平的，但就算是再不公平也隻能咽下去。
但是隻要拿到了組隊戰冠軍獎勵，他們可以一下子節約很多時間，最起碼能夠在一百年之內到達鼎盛時期。因為缺的就隻是機會而已，那一點靈犀的機會，其他的什麽都不缺了。
但是唯獨那一點靈犀，是最難的。
雖然通過人為的方式成就至高之後會更加難以突破至高之間的屏障，但是這總比一直卡在真神和至高之間要好吧。
一直卡在真神，一旦到達壽命盡頭，那就再也沒有任何突破至高的機會了，他們不會因小失大。他們很清楚他們的天賦到底在哪裏，該狠心的時候自然會狠心。
衛燃清楚，江染也清楚。他們身邊很多人都必然會卡住，一個位麵最多就隻能支撐兩位真神成就至高，再多的根本不可能。
也是因為這份不可能，衛燃才會那麽看重安流逆，因為她們有同樣的母親。雖然衛燃從來都不承認安流逆是自己名義上的姐姐，但是她們的關係真的是沒辦法抹殺的。
哪怕神域再特殊，也絕對不會超出這個定律。所以除了那一點靈犀，還需要給他們重新找一個位麵，占用這僅有的兩個名額，突破至高。
衛燃咬牙：“這麽鑽空子真的好嗎？”
江染毫不在意：“當然嘍，空子擺在那裏就是用來鑽的，這是人世間交給我的道理，有些時候不走正途反而會帶來更加意想不到的效果。你在人世間呆的時間不算太長，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你隻要看著就好，不可能會有人認出我的，跟我同一個時代的那些家夥早就死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