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命無常(捌)
蘇瞳冥直接就反駁了:“哥哥,有些人是會蹬鼻子上臉的,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僅僅隻是因為你沒見過而已,但是這並不代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這種人!我那個姐姐喬相思可不就是這種人嗎?她自己親手把姻緣給斷了的,那我憑什麽眼巴巴的要湊上去,我還沒那麽賤。”
江染嘴角的笑容一僵,這也知道這兩個根本就沒什麽希望了,就是說以前還會有那麽一點姐弟之間的感情,但是現在看來,喬相思當初的那步棋的確是走錯了,至少徹底的斷掉了自己的後路,一點一點回來的希望都沒有了。
但是這也算是她應得的下場,誰讓喬相思當初不聽勸一意孤行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好啊,事情做完了,下場自己也該承擔起來!
感情的事情沒有什麽應得不應得的,哪怕是所謂的命定也是依靠兩個真神共同維係才能繼續下去,當其中一方選擇放手的時候,另一方是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維係這段關係的,而且誰要犯賤去維係這種早就不被看好的感情?真神都是看得開的,或者說他們看的多了,自己也知道到底該做什麽。
“行吧,反正你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你自己掂量著辦就行,要是實在搞不定了,記得杵我麵前叫哥哥就是了。”江染也不想去管這些破事了,畢竟他們每個神都有自己的造化,屬於他們的命運是別人根本就插手不進去的。
而且,喬相思和蘇瞳冥或許真的是有緣無份,或者說從一開始這雙神就不會在一起,他們命定的緣分在另一個人身上,但是紅線打了個結落在了對方身上,但是他們命定的歸宿並不是彼此。這種情況並不常見,但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隻是當初的那一對還是跌跌撞撞地走了下來,到現在為止都是打打鬧鬧的。
但重點是人家的感情好啊!隻要感情好那就什麽都沒問題了,要是感情不好,隻是怕周遭的所有人都要倒黴。
蘇瞳冥也知道哥哥的性子,知道這些事情並不是詢問就可以真的詢問的來的,更何況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喬相思當初斬斷姻緣之後,最後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就是哥哥,無論站在哪個角度哥哥才是最先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才對。但是連他都知道,哥哥才得到這個消息,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尊重。
江染很不喜歡喬相思,任何意義上的,她並不是一個乖女孩,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讓人覺得她很叛逆,完全不像是一個妹妹應該有的樣子,或者說沒有時間之皇心裏的妹妹應該有的樣子,這樣根本就喜歡不起來。
江染倦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更何況也沒什麽繼續下去的必要,這兩人當初的緣分斷的幹脆,現在自然也沒有什麽可以繼續談論的。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喬相思一直纏著蘇瞳冥,或許蘇瞳冥根本就不會在哥哥麵前提起這個名字,因為這本身就是一種恥辱!
因為江染是真的把蘇瞳冥當成了自己弟弟,所以才會覺得他值得這世上任何好的東西,而且沒有人可以欺辱他,這就是純粹的護短,但是卻讓人相當的喜歡。
蘇瞳冥行了禮就走了,他想哥哥現在大概不想看見他們任何一個人,元素之主太會鬧事情,甚至於有些都是人力不可為的。
一身紅衣瀲灩的時皇尊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走神,不時有一陣溫柔的風輕輕吹過他的衣角,周遭的神力也開始洶湧,連帶著那些以神力澆灌的花朵也開始迅速生長。這種花很美,唯一需要的就隻有神力,無論是在哪裏都可以開放。
幾乎是刹那,他的腳下就開滿了鮮妍明媚的花朵,本來顯得嚴肅的會議殿也沾染上了一絲溫柔,不過當他抬腳離開這裏的時候,本來開的嬌豔的花朵瞬間凋謝,甚至於連種子都還沒來得及長出來就已經凋萎。
這些花不該長在這裏的……
任何東西都不該長在這裏,因為這裏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天堂,這裏隻是地獄的一個入口,整個神域就是那個所謂的地獄,沒有人可以逃出這個輪回,同樣的也沒有人可以逃出生天。
“你還真的是夠狠心的,這麽重要的決定隨隨便便就做了,就不怕那些元素之主有朝一日知道真相之後來找你麻煩嗎?我可不認為那幫家夥真的會把你當做哥哥然後放過你,他們可能會巴不得你去死。當然他們殺不殺得了你還是個問題,但是至少他們不會把你當哥哥了。”
心魔又一次出現,而且這次的身影凝實了不少,看上去應該是趁著這段時間又壯大了幾分,但是這對於時皇本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這意味著他的力量又再度向墮神的邊緣靠近了幾分。
但是元素之主中誰都可以成為墮神,就唯獨他不可以,她是元素之主的領導者,若是連他都成為了墮神的話,那麽元素之主還有什麽勝利的機會?
按照他留下來的規則,如果是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能天道受到的限製就會被撤銷,然後他們將直接麵對天道的挑戰,但是一位至高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對付。
雖然藍時弦挺好對付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還是真神的時候就願意對上一位至高,最起碼他和那位也要有一位能夠成為至高,這樣對付起來才更簡單,也不用付出那麽大的代價。也就是說按照劇本,他現在絕對不能被心魔控製,要不然的話成為墮神簡直就是分分鍾的事情——雖然他真的挺想成為墮神。
但是有些事情始終還是要堅持一下的,要是不堅持一下的話,那可能未來連堅持的機會都沒有,這就是他的過去所告訴他的,有些事情並不如他想象中那麽美好,這個世界更多展示的還是黑暗,以及如影隨形的灰色,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純白。
因為純白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被染黑的東西,稍微有那麽一點不同,就會變成肮髒的色彩。
江染淡然的回應:“我才不在乎這件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我到底是不是他們的哥哥其實並不重要,他們也沒有把我當做哥哥過,或許曾經有,但那也是他們還沒有長大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們會下意識的尋找強大的生靈來作為依靠,而我就是那個距離他們最近的生靈,他們理所應當的會依靠我。”
他的話就好像過去千萬年的一切都被否定了一樣,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真神已經不記得這件事情了,而元素之主隻不過是把這些壓在自己的記憶最底層,他們並不需要一個會動搖的內心,所以在真正的變得更強大之前,他們需要做的隻不過是變得更強,更加無情。
所有人都會長大,他們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原地,也不可能抱著這些已經淪為回憶的記憶過日子,沒人會陪著他們繼續玩什麽過家家。
這就是現實。
心魔繼續蠱惑:“但是你從一開始沒這麽通透,不然你也不會來到這裏,做這個名不副實的時間之皇,你本來就是至高,你完全可以做到更好——你本來不應該來這裏玩這場過家家。”
的確,江染本來是沒時間來這裏玩這場過家家的,作為至高者,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親自去處理,但是他放下了自己手頭全部的事情,把自己放在了這場以千萬年為計量單位的遊戲裏,這本來是不應該的,但是當他願意的時候,那麽一切的不應該都會變成應該。
但是他本人和心魔依然知道,從一開始他就做錯了,至少不應該同時把四位至高者拉入這場遊戲裏,這本身就已經超過了一場遊戲的範疇,或者說,不再是遊戲,這足以演變成一場戰爭。
一位至高的任性還可以算是一場遊戲,但是當兩位以上的至高參與這場遊戲的時候,這已經變成了一場戰爭,因為他們的戰鬥力早就超過了軍隊所能夠發揮出來的戰鬥力,而且他們的手段絕對不能用一般修者的眼界去衡量
因為他們的存在是特殊的,他們這個群體絕大部分都是類似於法則主宰者的存在,生而為神帶給了他們太多的驕傲,同樣的也讓他們的前進之路無比的艱難,他們要用漫長時間的積累去跨越那一步。多餘的時間全部都用來研究其他的東西去了,這就造成了他們每個人的手段都是千奇百怪,或者說是難以想象。
但是心魔依然把這定義為是一場遊戲,四位至高裏有三位都認為這是一場遊戲,那麽這就隻是一場遊戲而已。
並不是說燃天之主的意見就不重要,事實上一位巔峰級別的誌高的態度是很重要的,但是在沒有恢複自己的實力之前,哪怕昔日的身份再強大也無用,這個世界終究是看實力的,沒有足夠的實力甚至連話語權都沒有。
紅衣瀲灩的身影停下了腳步,用一種相當無所謂的態度看著跟在身邊的虛影。
“至少我現在想通透就夠了,而且誰說這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