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神冥（貳拾伍）
雖然少女依然想不清楚為什麽水之法則主宰者會喜歡上冰之法則主宰者，但是這本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作為局外人的少女是根本就插手不得的。而且與其讓他們在那裏繼續難舍難分，順帶消磨她手下的意誌，還不如給個最明確的目標，最起碼這樣陽澤就能打起精神來了。
再加上真神不可能是蠢貨這一點，少女並不擔心陽澤會想不清楚這件事情，哪怕現在想不清楚，但是他一定會百分百的去完成任務，等到他在百川匯流之地見到那個神的時候，那麽大概一切都會想清楚的，因為誰讓那個家夥是那麽的重要呢？
甚至重要到了衛燃一想到他的存在就開始興奮的地步，因為這枚棋子的存在真的是太重要了，直接關係到她想要的那些關於元素之主的情報。
所以那個神必須要帶回來，而且還要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而且事情必然會如她所想的一樣，誰要元素之主那邊根本就不可能懷疑呢？
衛燃幽幽道：“這種事情隻會發生一次，元素之主那邊也隻會錯失一次機會，但是我們也隻有一枚棋子埋在那邊，等到你的任務完成之後，元素之主那邊應該會亂一陣子，雖然有時間之皇那家夥在，但是他也隻可能表麵上穩定軍心而已，事實上，那些元素之主都是一群高傲的家夥。”
因為那與生俱來的高傲，他們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那麽他們隻會去懷疑身邊的人，那個時候猜疑的種子已經埋下，就等著發芽抽莖開花結果的時候，想必一定會開出最絢爛惡毒的花，到時候一定很美。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尊上到底在說什麽，但是出於本能的信任，他們沉默的接受了這個任務，畢竟聽尊上的意思，這個任務應該是很重要的——隻是去焰城取一件神兵而已，這根本算不得什麽，在火帝衛晴空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想要拿到一件神兵是很簡單的事情。
當然機會也隻有一次，但是這成功率必然是百分百，所以在無數個第一次的情況下，這個任務永遠都隻有成功的可能。無論走哪條路來算，結果都是如此。
但是他們也從隻言片語中知道，如果這個計劃失敗了的話，他們可能會陷入一段很艱難的時期，或許並非無法忍受，隻是有捷徑可走的前提下他們為什麽要選擇失敗的路？
在場的沒有人是傻子，他們都很清楚他們的路原本就很難了，要是再難一點的話，他們或許根本就沒有多少機會走下去，逆天這條路本來就不好走，雖然他們有領導者了，但是領導者並非是萬能的，同樣會有出差錯的那一天，他們不可能等到錯誤發生之後才去彌補，那就太晚了。
衛燃在他們看不見的角度歎了口氣，他們永遠都不會想到它們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目的，也永遠不會想到自己麵對的對手到底是誰，說實話，一個至高是永遠都不想麵對另一個至高的，因為實力，因為差距。
至高之間的實力差距其實並不算太明顯，但是在某些條件下這個差距可以變成一個天一個地。雖然這個所謂的條件很難達成，但是在現如今的情況下，卻是相當有可能的。隻因為，時間之皇算無遺策，他站在時間的頂端，用未來的目光看著現在，這本身就算是一種作弊。
但是誰也沒資格說他作弊，因為這本來就是他的能力，看穿未來回望過去，誰都不能說是錯的，因為這就是人家的本事。
既然人家有本事做到這一點，那麽誰都不能說這是錯的，想要說這是錯的，那麽就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去反駁，否則的話誰都不會把你的話聽進去，隻會當做耳旁風。
還是因為沒有資格。
顧晦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急急忙忙的抬頭看著他的尊上：“尊上。”
衛燃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他說。
顧晦微咬牙：“還是我兒子的事情，我想知道到底有沒有辦法可以讓他作為一個正常的真神子嗣活下去。”
這就已經算是在質疑他們會不會成功了，但是衛燃和陽澤都沒有說什麽，雖然他們都沒有為人父母，但是該明白的事情早就已經明白，也能夠體諒顧晦為什麽會問這件事情的原因。
爹娘永遠都是最心疼孩子的，哪怕是違背他們本身的信仰，也要義無反顧的去完成他們認為對孩子好的事情。
衛燃沉吟，有些猶豫：“……時間之皇應該是說過的，集合所有元素之主的力量，就可以把那一份銘刻在血脈裏的墮神之力清除幹淨，但是他也不知道，一旦真的那麽做了，顧長安那孩子基本上就算是廢了。他本來就是你們兩者最純粹的血脈後裔，本身就是承載在著風之法則的希望。若是把你的血脈剔除掉，不僅實際上那孩子不算是你的，連他最引以自傲的身份也會消失。”
那樣他將不再是純血後裔，而且天賦也會消失殆盡，因為動用如此龐大的元素之主的力量怎麽可能不出代價？如果動用這個辦法，顧長安最後的下場必然是經脈俱碎，成為廢人。
這對於一個元素之主的後裔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
因為這些後裔也繼承了真神們的高傲，該學的不該學的都學，顧長安那孩子雖然表麵上看上去很好、很乖巧，但實際上他也是驕傲，如果真的失去了這個身份和天賦，隻怕那孩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所以衛燃根本就不想告訴顧晦。
但是有些事情是必然要告知的，顧晦也不會那麽輕易的就放棄，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事情需要堅持下去，好好堅持下去就會一直存在一樣。
但是有些時候希望的破碎也是那麽的容易，隻需要一番話就夠了。
顧晦臉色瞬間蒼白，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鮮紅色的裙擺，有些不知所措的握緊拳頭。
衛燃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雖然我還沒有生過孩子，但是我大概能夠理解你的心情，雖然這條路根本就走不通，但是還有另一條很狹窄的路，而且對顧長安那孩子來說大概也算是可行的。”
顧晦猛地抬起頭看著她，眼中爆發出近乎燎原的光彩，他很清楚他家這位尊上的性格，或許真的會有尊上所說的那樣很艱難、很狹窄，但是必然是可行的，否則她不會說出來的。
衛燃眼中閃爍過奪目的光彩，用一種異樣的語氣說道：“你們大概也知道，我這個層次並非是真神的頂端，事實上在真神之上還有另一種存在，叫做至高。幾乎無一例外全都是法則之主出身，也就是元素之主那樣的身份。而顧長安雖然並不算是真神，但是他本身是純血後裔，至高之中也是有純血後裔的例子，所以這條路是可行的。
但是同樣的，要達到那個境界，本身需要消耗的時間不計其數，需要算計的東西不計其數，消耗的資源也是如此。但是沒有足夠的機緣依然沒辦法摸到那個層次的邊緣。”
她的語氣帶著一種詭異，但是聽在這兩人的耳中卻散發著一種別樣的魅力。
衛燃攤開手，看著手心斷斷續續的紋路，火紅的眼眸閃過了一絲遺憾：“我相信如果這個方法被風尊知道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幫助顧長安走到那個位置上，你也是一樣。
其實每個真神以及後裔都是有成就至高的潛力，但是這份潛力會在日積月累之中被否定，繼而失去這種資格。顧長安那孩子還好畢竟他還小，有些事情大人就可以幫他鋪墊好。所以純血後裔反而是最容易成為至高的。”
真神雖然也是高高在上，但是他們本身是需要付出很多才能夠達到他們想要的境界，但是純血後裔不一樣，他們能夠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一種奇跡，而他們的爹娘必然也是十分疼愛他們，所以給出的全都是最好的，這種情況下涉世不深的純血後裔反而更能夠接觸到那個至高的邊緣。
顧長安那孩子雖然在外頭流浪了很久，但是他的實力自出世的那一刻就已經達到了很多神的中上水平，所以這些年也算是生活的極好，那孩子成就至高的潛力比他的爹爹父親多得多。
顧晦跪了下來，低下頭，沉聲道：“尊上既然敢說出這話，那必然是已經觸摸到了那個境界的邊緣，求尊上予長安一條生路！”
衛燃微微點頭，她本來就是這個意思，因為純血後裔在這個位麵太過稀少，唯二能夠生得出純血後裔的就隻有麵前的顧雲宴顧晦、衛晴空衛微瀾。
雖然混血的力量不一定比純血小，但是本身這就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路，根本無法同日而語。
更何況這孩子本來就是被墮神的血脈拖累，無論站在哪個角度，衛燃都必然需要幫一把，就算不是為了心中的那份愧疚，也是對那個孩子的疼愛。
那麽小，卻要背負那麽多，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