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神冥（拾玖）
長荒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把玩著那顆金色珠子：“失婉有什麽重要的不就是一朵妙焰嗎？雖然是火焰伴生神，但是本質上還不就是個伴生神，有什麽重要的？”
江染臉上透著無奈，但還是耐心的解釋：“是，失婉的確不是什麽重要的存在，但是她本身待在誕生之地，這就是一件很特殊的事情。憑什麽她可以無視任何規則一直留在誕生之地，而我們擁有意誌之後就要離開？我可不認為這是失婉本身心智不全的結果，我更不認為她的武力能夠達到真神的程度。”
心智不全就不可能成為火焰伴生神，靠實力上位那必然是擁有起碼真神級別的力量。
而這些失婉一個都不符合，那麽這件事情的結果就值得深思了，憑什麽失婉可以留在他們沒辦法長時間停留的誕生之地？
江染本以為這是因為失婉本身的火焰特殊性，然後他想到了或許是因為失婉本身就是誕生之地選擇的代言者的角度。
雖然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相，但是憑借著感覺也是能夠確定的七七八八了。
“哥哥，我這一次，還是搞砸了嗎？”江蒙恩相當的忐忑不安的問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夠確定的，但是這一次他怕。
因為陽澤啊。
江染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這個弟弟，他就知道遇上了陽澤，江蒙恩肯定是要出問題的，或許平日裏看不出來，但是現在看上去真的是很明顯了，江蒙恩其實至始至終都沒有從那段感情裏走出來，他一直都在等待著大道給他安排的命定出現，企圖用這段感情取代了陽澤——他失敗了。
幾乎是理所當然的失敗，江染很清楚，因為他的命定本來就是陽澤啊。
所以這又怎麽可能會成功？
隻是除了江染和少數的幾個當初動手的家夥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而已，當然他們也不會說出來。這件事情幹係太大了。
墮神那邊，顧晦已經被確定是顧雲宴的命定，這本身就已經牽製了顧雲宴的戰力，現在他們不可能再放棄江蒙恩的戰力，水君的戰鬥力的確是比不上風尊的，但是這種時候也隻能頂上去了。
所以這件事情必須一直被瞞著，除非什麽時候元素之主和墮神真的和平共處了，否則這件事情隻能一直下去，一直都不得終結……
“沒有，別想的太多了，先去休息吧，我和你哥哥有些事情需要商量，光之法則我回頭會帶給妃宵的，你還是趕快回去休息。”長荒打破了僵局，他也的確是有些事情需要跟江染好好的說說了，不然他還真的怕這位大哥什麽時候把他們都給賣了卻不知道。
此時此刻他們都在充做會議室的宮殿裏，神識迅速的蔓延而出籠罩了整個大殿，他們根本就不用別人來守著，身為時皇和空主，根本不必擔心有什麽存在能夠在他們某一個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聽到這裏的一切。
長荒慢條斯理的灌下一口茶，也沒急著問話，又拈了一塊糕點送進嘴裏細細品嚐，說實話不怎麽好吃，卻也帶著獨特的味道。
現在他也明白為什麽大哥會喜歡吃這個了……隻是很可惜依然不合他的胃口而已。
江染抬手撐著自己的下頜，有點無聊地打了個哈欠，也不去催促，反正他要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反正他們時間多的是。
江染這邊的動靜長荒一清二楚，畢竟就麵對麵的坐著，隻是他依然沒有想好到底應該怎麽說，莫非直接去問他到底有沒有清除自己的記憶嗎？那到時候這個大哥不是直接給他一巴掌扇上來就是直接把他丟出去。
因為有事要來找大哥的顧雲宴一進會議殿就看見這兩個坐姿慵懶的家夥大眼瞪小眼：“所以你們一直在這裏玩沉默到底是幹什麽呢？有什麽事趕緊說，我找大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意思很明白了，要是二哥你再不說的話，那就趕緊滾蛋，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找大哥。
長荒擺手，反正這件事情被這個弟弟聽到了也沒什麽，而且也的確該說：“你讓江蒙恩去誕生之地到底做什麽？別騙我，我知道你絕對不是為了失婉才讓他去的，妙焰對衛晴空的作用的確是很大，但是也絕對夠不上能夠讓水君去冒險的地步！如果我沒有過去的話，那兩個墮神絕對不會那麽輕易的就放過他，你知道他的性格的，也不知道隨了誰，那麽倔強，你要求他做的事情，他一定會百分百不打折扣的去做完，所以我想知道理由。”
僅僅隻是為了一個理由而已，哪怕小十再沉默，那也是他的弟弟，作為哥哥是有義務去保護好弟弟的，那麽他想要問問自己的大哥，誕生之地到底有什麽重要的？犯得上讓一位元素之主拿自己的命去冒險。
江染百無聊賴的盯著長荒，為什麽什麽事情都要得到一個答案呢？這世上每一件事並不是都能夠得到答案的，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
而且理由……他還真的沒有。
誕生之地就是他一時興起讓江蒙恩去的，壓根兒就沒想到墮神也會去那裏，要不是時間法則傳遞了訊息過來，他根本就不會去關注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所以他沒有去解釋，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這個弟弟會聽從自己的解釋，會相信他的每一句話。他們的信任早就在百萬年之前就已經打破了，所以也就無所謂解釋不解釋的。
長荒當然也沒指望那麽輕易的就能夠得到一個答案，他很明白這個哥哥的執拗，不想解釋的事情，就算是把他吊起來打都沒用。更何況他也打不過他。
但是，最後誰拗得過誰還不一定呢。
顧雲宴反正是沒心思看著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他“啪”的一聲直接把手裏的東西砸在了桌子上，眸光冷冽：“既然你們的事情都還沒處理好，那麽先處理我的事情如何？”
江染微笑點頭，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回答長荒的話，因為他理由都還沒想出來，而且因為幹涉時間線的問題他的神力消耗過大。
顧雲宴見著這兩個終於把自己的目光挪過來了，這才微微點頭：“我就想知道，如果一直都找不到讓墮神重新成為真神的辦法，你們會怎麽對墮神？”
這個問題問得挺好，因為他們兩邊注定不可能和平相處，命定都不可能成為他們停戰的理由。
江染笑著道：“那麽，你是怎麽想的？”
總得先問清楚底線吧，不然到時候答案稍微不盡人意，這小兔崽子就跑到墮神那邊去該怎麽辦？他可沒忘記顧雲宴對顧晦的心思到底有多重，稍有不慎，可能這小兔崽子就真的選擇成為墮神。
雖然他並不介意元素之主成為墮神，但是現在並不是撕破臉的好時機，一切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隻是他並不相信自己的那幫弟妹真的會有所謂的大局為重的觀念，他們一個個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如果不是因為上麵還有一個天道壓著，他們隻怕早就把神域給翻了。
顧雲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本以為大哥對這件事情已經有了定論了，所以已經做好了收獲一個壞消息的準備。
江染抬手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兩個，慢悠悠的說道：“莫非你們真的以為你們大哥我什麽都知道？雖然我承認我的確是知道的多了一點，但是我們上頭還有一個天道壓著呢，所以我知道的那些東西也是模糊的，當然我覺得你們可能不會信。
你們要的答案我沒有，讓小十去誕生之地隻是因為命中注定要他去，如何麵對墮神，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並不認為在我們其中一方還活著的情況下，能夠容忍另一方繼續活著。”
既然生來對立，那便是不死不休，無論他們心裏多麽想要留下墮神的性命，天道、大道、命運都會讓他們走上截然不同的方向。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他們可以推翻天道大道的影響，但是他們唯獨逃不了命。
身為真神，卻要信命，這本來就是一種諷刺啊。
有很多命中注定是逃不掉的，哪怕一時逃過去了，未來還是要踏上那麽一條路，去做那些自己根本就不想做的事情。這就是真神的命。
就像是百萬年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一樣，他們輸了，所以隻能付出代價，也隻能付出代價！
長荒放在桌子上的手指顫抖，聲音仍然冷靜：“我們憑什麽要信命？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我們的命運就由自己掌控，我們不是信命的神，你也不是。”
江染依然是似笑非笑，看上去絲毫不在意他說的話，也不在意她說的到底是什麽內容。
顧雲宴拔高了聲音：“大哥！這件事情關係到的並不隻是我們，還有你！莫非你就真的要以這個名義一輩子不去想這件事情嗎？這怎麽可能？你有朝一日還是要恢複自己的記憶的，那個時候你再來看今天所做的選擇，你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