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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墮淵(拾柒)

  這一次,侵煬算是聽到了很多秘密,或許就連燃天之主本人都沒有想到他會聽到那麽多,但是最核心的他依然是不清楚的,所以有些事情就算是聽到了也是沒關係的。


  不過,安灼久這個名字,真的在侵煬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他沒想到衛燃對於這個名字的反應這麽大……


  他記得江染曾經說過的,對於每個神或者人來說,一生中的過客有很多,但是真正能夠在心裏留下波瀾的名字很少,絕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至親之人。而唯一能夠留下最深印象的,留下最深觸動的對於神祗來說就是命定。


  衛燃的命定是江染,這一點是雙方都無法否定的事實,當然他們兩個之間是不知道的,兩把神兵也是不約而同的瞞著他們。但是毫無疑問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對方。


  可是安灼久這個名字也留下了同樣的痕跡,這些由不得侵煬不去懷疑,他並不希望自己的主人以後會因為這個名字而遭遇些什麽。


  就像是江染說的那樣,能夠留下烙印的名字就那麽些,隻要是活著的存在必然是要在這個世界留下痕跡的,什麽痕跡是時間之皇所發現不了的?

  隻是不知道他到時候到底有沒有機會跟自家主人接觸,他真的很懷疑這位墮神的尊上根本不會給他接近的機會,當然並不是出自這個原因,而是本能的想要占據她的愛人。


  這也算是神祗的本能,他們強大的力量造就了他們強大的占有欲,把已經圈進自己領地範圍之內的生靈看的格外的重要,同樣的不允許他們生出反叛之心。這也同樣可以應用在他們的伴侶身上,認為對自己有威脅的存在是絕對不可能允許近身的。


  事實上侵煬更覺得相對於衛燃不想他靠近江染,是江染想把衛燃藏起來,不讓任何人接近才對!這兩口子的占有欲是一樣的,壓根就不希望自己看在眼裏的人去把別人放在眼裏,哪怕那是手下!

  自從他發現這一點之後,他就一點都不想吐槽,因為這兩口子的實力個個都比他強,萬一吐槽過頭了就把他收拾一頓,那喊冤都沒有地方去喊——因為他的主人很有可能幫著他的媳婦把他打一頓。


  侵煬真的從來都沒有懷疑這一點,自己的手下招惹了自己的媳婦收拾一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不過還是要自己親自動手來收拾的比較好,這樣下手重一點也沒關係……


  實際上他一般都想不到這裏的,主要是他跟被放出來的雲長清聊了一陣之後,被提醒著發現了這個事實。


  所以他決定,這件事情還是暫時放在一邊比較好,相對於這個名字,還是自己的小命比較重要一點!

  別問為什麽一柄劍的劍靈會怕疼,化作人形之後如果沒有必備的感官,那根本就不算是成功的化作人形。


  神殿後花園種滿了奇花異植,上天格外的厚待燃天之主,幾乎違逆了天道的想法,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她。是以,她的所思所想都能夠實現,甚至很多基於運氣的計劃都是毫無例外的成功。


  在這一點上,時間之皇是遠遠比不過他的命定的。當然他也不會在這一點上去比就是了,作為男人,隻需要好好的保護自己的伴侶就夠了,其他的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這片茂盛的花園裏隱藏著無數的雷之法則,並不是刻意留下的保護這些花木的力量,而是燃天之主身體所無法承受的逸散出來的法則,由這些花木暫時的保存。


  但是也因為這片花園密布了雷之法則,正常的有點腦子的墮神一般都不會選擇來這裏,因為他們並不想被無人操控的雷之法則劈成焦炭,換而言之,他們是想要活下去。雖然活下去很不容易,但是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而時間之皇大概是唯一能夠自由出入這裏的存在。法則對於那些冥冥中注定的事情總是格外的敏銳,能夠感覺到他身上跟它們的主宰者相處融洽的氣息,這讓它們感覺到了舒心。


  此時此刻,江染毫無形象的蹲在原地,用一種詭異的表情看著麵前這株植物,它很漂亮:整體呈現出漂亮的血紅色,直莖,隻有那麽四五片葉子,頂端開著一種說不出名字的六瓣小花。


  但是他認識,由血澆灌出來的怨恨之花,當然名字不是這個。


  這並不妨礙它的本質是由怨念組成的,但是這到底是誰的怨恨?居然可以種在神殿的後花園裏,每一個澆灌出這種花的神祗無一不是想把這種花朵直接摧毀,因為這種花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罪孽。


  流血漂櫓,不是說說而已的,這種花隻有最深的怨念才能澆灌出來,但是也因為澆灌之物是神血,本身是具有很強大的作用,可是無論是直接服用又或者是煉丹,都會造成服用之人被神祗怨念操控。


  除非服用的那個人遠比澆灌出這朵花的神祗來的強大,否則根本就避免不了這種情況。但是沒有一個神會願意這朵花流出去,隻因為澆灌出這朵花本來就是丟臉的事情。


  能夠有本事進入這個布滿雷之法則的花園的就那麽有數的幾個墮神,至於元素之主——全部都被關著呢,出來放風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抬手撫摸花瓣,一瞬間,無窮無盡的痛苦從指尖傳遞而來,他能夠感覺到的就是痛苦,純粹的痛苦,有別於怨恨。


  “原來,你才是她能夠有勇氣活下來的原因啊……我都不知道,她受過這麽大的痛苦……”


  澆灌出怨恨花朵的並非都是罪孽,還有不得不化作罪孽的悲哀。


  的確是沒有神祗願意出現這種花朵,但是出現的都不在乎了,承擔了太多的悲傷,有些事情總是不適合再去計較了,也不能去計較了。


  “這千萬年的時間你一直都在什麽地方?到底是怎麽才回到這個世界的?”


  “想知道?”


  花園的最深處,有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模樣的“人”走了出來,深紫色發絲已經垂落至地麵,灰白的雙眸安靜的“注視”著江染,一點也不奇怪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片花園。


  江染眯起眸子,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跟衛燃相似的氣息,想到了某種存在:“你是……衛燃的……凶獸。”


  少年一笑,莫名的和衛燃有幾分相似,但是更多的卻是少年的純真,他微微屈身行了個禮,自我介紹道:“您好,時間的尊上,我是安灼久,衛燃是我的主人,我是她的凶獸。”


  江染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沒辦法問他的眼睛到底是怎麽回事。雖然每個修者都是可以動用神識,可終究是沒有自己的雙眼好用,隔著一層總是不那麽真切。


  安灼久笑著搖頭,看的出來他的脾氣很好,也不像是那些純粹的凶獸一樣,應該是神獸墮落而成。


  “沒事的尊上,我已經看不見很久了,早已習慣。您來這裏有什麽事情嗎?又或者我家主人出什麽事情了嗎?”


  江染搖頭,目光落在他的赤足上,上麵一條明晃晃的深紫色鎖鏈流淌著寒光——凝成實質的雷之法則。


  少年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落處,彎腰把鎖鏈拉了起來,深紫色的鎖鏈纏繞在他的手掌:“這是我家主人親手鎖在這裏的。對了,您剛剛在看的那朵花,那是我家主人千萬年前的一切,請小心一些,她好不容易把自己的過往都摧毀了,要是這些記憶回去的話,她會瘋的。”


  江染的手腳瞬間僵住了,壓根兒就不敢再去碰那朵血紅的小花,生怕真的如安灼久說的一樣回到衛燃的身體之內。


  安灼久放下鎖鏈,,就這麽安靜的看著江染:“尊上,我知道您有很多事情要來問,但是很抱歉,我現在沒有辦法也沒有資格告訴您,而且與其告訴您一起來煩惱,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說。這些都是我家主人的秘密,若是您隨意知道了的話,她是會不高興的。”哪怕她早就不知道這些是她的記憶。


  但是他沒想到江染也相當嚴肅的看著他:“可是,現在我才是陪伴在她身邊的那一個,我知道你對我一點都不信任,畢竟我是元素之主的尊上,生來就是跟她敵對的。但是我依然很喜歡她,我想要知道她的一切,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那都是她,不是嗎?”


  安灼久歪歪腦袋,“噗呲”一聲笑出來:“尊上,您這些話可千萬別說出去,知道的會承認您和我家主人相當般配,但是不知道的人可不會這麽友好。另外,您有一句說錯了,您和我家主人並不是生來就敵對的。這一點您自己其實也是發現了的,在您誕生之前還有一個元素之主也誕生了。而我家主人幾乎被大道偏愛著,這您應該是能夠明白了吧?”


  衛燃才是大道第一個誕生出來的元素之主!她本來應該擁有最崇高的地位和一切,而不是成為老鼠們的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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