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墮淵(柒)
他眼角眉梢全都是笑意,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當初一意孤行非要來王城,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來到這裏收獲真的很多。
“快點鬆手。”
衛燃沒好氣的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麵對這個人的時候總是沒脾氣,但是這並不是她可以隨意這人做什麽的理由,所以警告還是有必要的。
“呐,我為什麽會覺得你很熟悉呢?咱們以前應該沒有見過麵吧?可是為什麽我覺得我已經認識了你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了,這個發現讓我有點苦惱呢,所以我親愛的燃天之主,可以告訴我原因嗎?”江染笑著抱緊了她,臉上的笑容充斥著溫柔,眼底也是如此。
衛燃把手放在他手上,嚐試著掙紮,結果這人卻還是不肯鬆手,跟個無賴一樣一直抱著,而且還越抱越緊。
江染像是看出了她到底在想什麽一樣,笑得很開心:“你把所有有資格進入這座神殿的墮神全都調了出去,剩下的那些墮神根本就不敢進入這裏,意思也就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不會有墮神來打擾我們。當然就算有,我也會弄死他們的。”
他含著笑說出了如此恐怖的話,卻讓人覺得輕描淡寫,絲毫不恐怖。
衛燃蹙眉:“唔,你要弄死他們就弄死吧,先鬆手。”
他搖頭,好不容易抓住了這麽一個機會,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放過呢?而且他還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他才不相信這位燃天之主對雷之法則的掌握不夠強,若是不夠強的話,又怎麽可能會成為墮神的領導者?
所以他真的挺好奇的,為什麽那一瞬間放鬆了掌控,是覺得他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了嗎?又或者是覺得他根本不足為懼?反正在沒有得到喜歡的答案之前,他是沒打算放手的。
再說了,放手了,可能下一次就沒有這個機會了,她可是染皇階的實力,這種情況下能夠被暗算到一次已經算是足夠了,同樣的方法不可能暗算到第二次,更有可能的情況是,她會在下一刻直接降下一道雷霆。
到時候就算他能夠接住,多半也是會狼狽的。
“可是你這麽抱著我很難受。”衛燃認真看著前方的花木,手上也鬆了力氣。
但是江染知道,雷之法則已經在這周圍密布,隨時準備著弄死他。當然他也不是那麽好弄死的,想要弄死他還是需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他歎了口氣,直接把她抱了起來,朝著她剛才想要去的地方而去,時間法則也在這一瞬間接管了火之法則籠罩了整個王城。毫無疑問他的力量更加的適合保護這座城池,也更適合保護她。
雕花床榻被層層紗幔籠罩,與他的神殿相似的布局構造,卻比他的多了幾分小女兒的柔軟,因著這幾分不同,整個兒都不同了。
她微臉紅,素白的臉上很明顯的可以看見兩抹漂亮的紅暈。
江染下意識的抱緊了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在外人看來跟情竇初開的少年沒什麽兩樣,少年小心翼翼的抱著少女,如抱著稀世珍寶,不,少女於他而言遠比珍寶更加珍貴。
她一落床就利落的躺到裏側,壓根兒就不跟他接觸。
江染好脾氣的笑笑,直接坐到了床邊,倚靠著床柱,肆無忌憚的描摹著她的眉眼。
真神感官靈敏到了極致,更何況他的眼神直接火辣到了極點,讓她想要裝作看不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喂!你這麽一直看著我是什麽意思!”衛燃坐了起來,臉上的紅暈哪怕是在昏暗的空間裏都清晰可見。
江染伸手摸她的頭發:“當然是覺得你很漂亮很漂亮才看你的。怎麽了?不高興嗎?不高興的話我就不看了。”說著還把眼睛給閉上了——但是,他的神識幾乎是無縫擴張了出來,那種被盯著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衛燃忍不住了,翻身掐住他脖子迫使他睜開眼睛:“喂,你這樣有什麽區別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神識就算是在所有真神裏麵都是名列前茅的,現在跟你用眼睛看有什麽區別!”
江染笑著環住她,免得她坐不穩:“是是是,沒什麽區別。那麽我的尊上,你缺一個暖床的嗎?”
衛燃愣住,手也鬆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然後郵些古怪的說道:“你說的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江染含笑點頭,而且還很認真地解釋了一句:“凡你所想必我所願。”
衛燃不知所措的看著他,這麽一句承諾已經很重了,而且超出了一個尊上應該做出的承諾範圍,時皇作為他們對立麵的尊上,說出這樣的話甚至可以算是違背原則。
江染就這麽認真的態度繼續道:“其實你自己心裏也清楚的,所謂的對立,隻不過是因為我們生存所需要的條件不一樣而已。把這個條件改過來不就好了嗎?隻要我們生存的條件變得一樣,那麽就無所謂是否對立。”
衛燃一臉震驚,幾乎顫抖著開口:“可是你有辦法找到能夠讓我們不再對立的條件嗎?”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若是那麽輕易就能夠找到辦法,她何必下令去抓捕那些元素之主!
他知道,她不可能那麽輕易地就相信,因為她自己也沒辦法做到這一步,哪怕是猜測也沒有,所以她不信他的話。江染自己其實也是不信的,若是真的如他所說的一樣能夠不再對立,隻怕第一個高興的就是墮神——他們的體係沒有天生的墮神,他們無一不是從真神墮落的。
墮神,也曾經是遠古神祗中的一員,他們共同見證了那個時代的榮耀,也跟很多很多遠古神祗並肩而戰,如果不是真的迫不得已,誰願意放棄自己的身份,義無反顧的投身黑暗?他們比誰都想要證明自己走的路沒有錯,比誰都想說他們從來都不願意背叛。
背叛真的是一個嚴重到極點的詞語,若是可以,沒有人願意做。
江染搖頭,他不知道那個辦法,但是他更加確定的是墮神的存在跟天道有極大的關係,他懷裏坐著的這個真神,如果不是跟天道有最直接的仇恨關係,她不會成為墮神的領導者,哪怕她掌握雷之法則!
仇恨可以有很多種定義,但是江染印象最深的那一個定義,從他誕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鐫刻在骨子上,讓他每時想起的時候總是覺得寒徹骨。
奪命之仇。
那是比他更早誕生的那位元素之主的仇恨,這份仇恨足以讓那位不得見這世間百態的元素之主徹底的墮落,最後與整個位麵對立。
若是那位沒有被湮滅神魂,那麽很有可能就是他抱著的這一個……
一想到這裏,江染的眼神就變得幽深,若是真的如他所想的一樣,那這位可是比他還要厲害的。當然不是說實力,而是在大道的心目中地位肯定更高。
所以,換而言之,大道有可能是站在墮神這邊的。
江染無聲的歎息:這都什麽事?
衛燃很顯然思考的力度很大,她雖然也在質疑,但是本身已經開始計算到底有什麽漏洞可以讓元素之主和墮神站在一起對付天道。
雖然她不懂江染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很顯然元素之主那邊也是相當厭惡天道,甚至到了可以達成合作的地步。若是真的能夠如她所想的那樣,那麽元素之主就不是敵人,而是最強盟友!
可是,怎麽可能?
天道絕對不會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一時間想的太多了,衛燃有些頭疼的趴下來,放鬆的被他抱在懷裏:“不想這些了,想的太多了容易變老。”
江染笑都不敢笑,卻也知道她已經默認了他的說法,不是盟友這件事情,這事情壓根兒不是現在一兩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而是另一件事,缺一個暖床的。
他們都是及時行樂的,雖然近乎永恒的生命告訴他們做任何事情都不必太過著急,但是漫長的經曆也告訴他們,有些事情必須要爭取一下,不然就永遠都得不到了。
而被丟在秦桑城的侵煬和雲長清默默的看著陽澤和安流逆,他們兩個心裏一直在吐槽自家不要臉的主人,居然為了跑去王城那麽幹脆的就跑了,絲毫沒注意到他們兩個都沒有跟上!
陽澤看了眼安流逆:“這兩個怎麽辦?”
高傲的天緣姬連暼他們一眼都不願意,果斷的轉身朝著城主府而去:“不怎麽辦,我們要抓得是元素之主,他們兩個哪一個是?一個不是人,另一個連生靈都不是!”
“噗!”
陽澤低笑出聲,然後果斷的也跟了上去,這倆想幹什麽就隨他們吧,反正元素之主也不可能天天有……
“嘭!”
“你們,把我大哥弄到什麽地方去了?”
陽澤的臉上帶著笑,詭異的看著來人:“啊,是幽冥之主啊,有個人等你很久很久了……不知道你見到他會不會很高興呢?”
那人一身黑色勁裝,一頭墨發高高束起,倒是帥氣非常。
正是聽到消息前來的蘇瞳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