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他心若鐵
蘇瞳冥的事情隻能蘇瞳冥自己去解決,司晚緣是他的執念,也是以他最希望的姿態所存在的,注定了就是為蘇瞳冥量身定做的,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不讓蘇瞳冥把全部目光都放在司晚緣身上?
更何況,安流逆早就在司晚緣誕生於世的那一刻起,就發現兩人命中注定的姻緣,但是這事她隻告訴過時皇江染,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已經涉及到了兩位元素之主!
若是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元素之主摻合進去,又或者是一位沒有命定的元素之主,那安流逆說什麽都不會管這些閑事。但是問題來了,這就是摻合進了兩位元素之主,而且他們還是彼此的命定!
天緣姬安流逆這就沒辦法插手了,隻能把這件事情上報給了時皇,請他來定奪。時皇給的答複是,順其自然。
然後就發生了喬相思斬斷姻緣的事情。當然那個時候蘇瞳冥還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喬相思的身上,命中注定的姻緣這是蘇瞳冥不想違背的,所以哪怕司晚緣再符合他的心意,在真正的斬斷姻緣之前,蘇瞳冥絕對是一心一意的。
喬相思的舉動可以說是正中下懷。
有的時候寵溺的太過了也會讓人生厭,可何況他們兩個人的性格本來就有些許不合,若不是大道親自為他們綁定的姻緣,他們從見麵的第一眼起隻怕都是相見兩相厭。當然現在也差不多,沒有命中注定的這一層關係,蘇瞳冥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幽冥之主,他的力量絲毫不弱於他的哥哥們,也淩駕於喬相思之上。
他本來就不需要為誰委曲求全,若非是自身性格讓他為自己的每一件事情負責任,他壓根就不會看喬相思,哪怕她是他的姐姐。
元素之主這個群體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和平,事實上他們內部也是有爭鬥的,甚至遠遠比跟墮神之間的戰鬥更加的強烈,因為天道也希望他們全部都去死,對於他們的爭鬥又怎麽可能不推波助瀾呢?
隻不過他們的大哥時皇,一直都在阻止他們生死相鬥而已,若非如此,現在是否還有雙手之數的元素之主活著還不一定。
雖然強者更強,但是他們這一個群體毫不疑問也是斷代了的,因為能夠生下純血的就隻有那麽幾對而已,而他們在很多時候也隻承認純血才是他們的後裔。那些混雜的半血,對他們的傳承來說毫無意義。
“是,霽月!我的確沒有這個資格,但是你管的了我的事情嗎?好歹我也是蘇瞳冥曾經的命定,而你呢?身為惘月的命定卻一直不願意接受他,這跟我有什麽區別?不,你比我還不如!至少我不喜歡的就真的選擇一了百了,你卻一直吊著他,有什麽意思嗎?而且你以什麽身份來這裏打我?”喬相思損人不利己地嘲諷著,就想看見霽月怒火衝天的樣子。
隻可惜她的臉色一直都是平靜的,甚至同樣用嘲諷的眼神看著喬相思。
“喬相思,我知道我沒資格說這些,但是我們兩個都沒資格,也算是扯平。至於身份,我作為你姐姐看你不爽已經很久了,雖然不知道你到底認不認我這個姐姐,但是從年齡上來說我依然是你的姐姐,就衝著這一點,我就已經有資格管教你了。”霽月不急不徐的說道。
喬相思很惱火:“什麽姐姐不姐姐的?!你才比我早多久出生?一刻鍾都不到吧!才相差這麽一點時間你憑什麽做我的姐姐?我勸你也別拿這個身份來壓我,哥哥都不會用這個身份來壓我,更不要說你了!”
霽月眼底終於有了怒火,喬相思不應該把大哥給牽扯進來的!
“啪!”
她也沒有動用自己的黑暗法則,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喬相思的臉上,白嫩的臉頰瞬間浮起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臉也被打偏了,一絲泛著淡淡白光的血液從嘴角流淌下來。
她的態度很明顯,也足夠讓人感到憤怒。
江染見著提到了他,才慢悠悠的來了一句:“相思,不是我不會用這個身份來壓你,而是這個身份對你來說根本就沒有用,你被蘇瞳冥以及我們寵的太過,忘記了你自己到底應該承擔什麽樣的責任。我並不會因為你忘記了自己的責任而責怪你,因為這毫無意義,但是我想我讚同霽月的想法,如果不給你一點教訓的話,或許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麽。”
喬相思愣愣的看著自家大哥,她本來以為大哥不會這麽說的……
霽月卻沒有絲毫的開心,眼底真真切切的閃過了殺意。
對所有元素之主來說,大哥江染毫無疑問都是最溫柔的,他總是用自己最柔和的一麵來麵對自己的弟弟妹妹,然後又根據他們的性格增添一些其他特質。總之總是恰到好處的符合他們的歡喜。
也因此,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都不希望大哥被其他人所分享。
霽月是一個,蘇靈是一個……
隻是大哥也讓他們放棄了對自己其他兄弟姐妹的殺意,大哥說他們這些兄弟姐妹是經曆了無數的劫難才能夠在同一時間誕生,這是命中注定的緣分,所以他們才一個不少的活到了現在。但是毫無疑問,他們想殺了自己其他的兄弟姐妹。
就連那些未開靈智的生靈都必須經曆廝殺才能夠活下來,更不要說生而為神的元素之主們了,他們本來就應該是此間殺戮最多的生靈,隻有血液才能讓他們達到巔峰。
時皇江染的確阻止了大部分殺戮,但是依然阻擋不了全部,該有的依然會有,誰都無法改變這些結果。
江染順手摸了摸妃宵的頭發,直接轉身回了自己的宮殿,已經沒有什麽必要繼續看下去了,霽月是真的很生氣,但是她有理智,會做出什麽事情她自己有分寸,根本沒必要擔心。
重要的是,他剛剛覺得自己的識海好像出了些問題,很痛,不過還能壓得下去。
麵無表情的走回自己的宮殿,把侵煬丟到了前殿去守著,自己一個人把後殿給封了起來,獨自承受著這一份蝕骨的痛苦。
內視識海,海麵依然是風平浪靜,但是海底卻是一片詭異。
詭譎的紅色如同藤蔓一般生長,把整個海底全都渲染成了鮮血般的顏色,這也是這蝕骨痛苦的根源。
這也是他的執念。
手邊兩顆猶如蒙上一層灰塵的珠子在這一刻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絢爛的火紅和神秘的深紫融合成一顆紫紅色的珠子,再也沒有灰塵覆蓋在其中,永遠都那麽耀眼。
銀白色的雙眸猶如失去焦距一般愣愣的盯著那顆紫紅色的記憶珠,翻湧的執念在不斷的催促著他把這顆珠子拿回來,把自己曾經失去的那些記憶全都拿回來。可是他知道,如果真的把那些記憶給拿回來了,他的執念將再也沒有辦法壓製,而那個作為他的執念分離出去的人,將會得到絲毫不亞於他巔峰時期的力量。
對,他知道那個因他的執念而誕生於世的意識已經離開了他,這並不需要記憶去支持,冥冥之中的感覺就已經可以讓他確認這一點了。所以他絕對不願意讓自己的執念達到自己無法控製的地步。
這也是為什麽這顆記憶珠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當執念無法平息的時候,把與之相關的所有記憶全都取出來就好了,這樣連源頭都失去了,又怎麽可能還會有新的源源不斷的執念出現呢?
但是他總覺得這裏麵的記憶有點不簡單,哪怕看一眼都覺得像是被挖了一塊肉,很疼,卻又不得不接受。
“所以,我到底失去了什麽?”
因為他的記憶並不是被封印,而是被整個的取了出來,所以就並不存在什麽重度刺激之下就會恢複記憶的情況,所以他根本不害怕跟外人接觸,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那麽輕易的就恢複記憶。
更重要的是,取出記憶比封印記憶難的多,但是事情做的絕,他當初既然敢選擇這麽絕的辦法,大概就是因為害怕自己有朝一日會不由自主的解開封印。
這種情況並不是不存在,若是他的心智稍微不堅一點,他隻怕已經打開了自己的封印。
隻可惜,他心若鐵。
侵煬一直守在前殿,對後殿的事情一無所知,但是他跟江染的聯係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被切斷的,她能夠感覺到那刻骨的疼痛,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他現在的心情,迷茫,仇恨,痛苦……
這麽多的負麵情緒足以摧毀一個人了,哪怕是時間之皇也不是這麽容易就能夠忍耐住的。
侵煬不知道自己的主人為什麽會有這些情緒,隻能夠猜這大概是跟他的執念有關係,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執念之外,真的沒有多少東西值得自己那麽的去付出。
他不知道自己的主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哪怕萬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可是他依然應該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時間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