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黑暗真言
他們沒有等待多久，霽月就一臉冰冷的回來了，身後跟著的是一臉黯然的喬相思。
一看就自家大哥，霽月就直接把喬相思扔給了他，然後一言不發地就回了自己的地盤，看那背影和神態應該是忍了許久才對，現在終於得到解放，腳步都帶著一絲輕鬆。
江染笑著摸摸喬相思的頭發，柔聲問道：“相思，發生了什麽事情？可以告訴大哥嗎？”
喬相思隻是抹眼淚，一言不發。可是這樣沉默下去，誰都扛不住的，哪怕是作為大哥的江染也不喜歡弟弟妹妹這個樣子，有什麽事情就說出來啊！說出來了哥哥才好解決，總是這麽一言不發的，誰會願意呢？
不過他何等七竅玲瓏心，心思百轉千回，轉眼間就想到了能夠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到底是誰，大抵隻有蘇瞳冥。
他想他大概是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大概還是為了兩個人的姻緣吧，但這個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估計天道也沒想到喬相思會玩這麽一手吧！
他的聲音寒了幾分：“蘇瞳冥人呢？為什麽沒有跟著你們一起回來？他在外麵要做什麽？”
蘇瞳冥是他們之中最小的那一個，比妃宵還要小，最晚誕生的並不意味著最弱，事實上在他誕生於世的那一天，這個世界才真正的有了正邪之分，也才有了黃泉幽冥。
他的力量很強大，甚至於不比他的哥哥們弱小多少，隻是她一直都不喜歡在外人麵前表現出自己的力量很強大的樣子，所以在那些遠古神祗的眼中看來，幽冥之主蘇瞳冥隻是一個被兄弟姐妹所庇護的弱者。他對此從來都不解釋，因為根本就沒必要，更重要的是這麽一副弱小的樣子可以用來迷惑所有人。
作為哥哥的江染、長荒他們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對這個弟弟的決定也是萬分的支持，反正扮豬吃老虎這種事情他們又不是沒有做過，這個最小的弟弟隻需把這件事情發揮到了最極致而已。
更重要的是，蘇瞳冥的確因此保護好了自己，沒有給外人傷害自己的機會，就憑著這麽一個作用就足以讓江染同意他繼續這樣下去，能夠保護好自己的辦法，為什麽不用呢？
喬相思看著自家大哥，剛剛才平息下去的眼淚又瞬間湧上了眼眶：“他，他本來是要跟我們一起回來的，可是我們在經過絳陽城的時候，我們、我們看見了司晚緣！”
江染愣住，他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反而相當的熟悉，因為當初這個名字的主人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現的，在他的麵前成為了墮神！
不動聲色的就壓下了心底的異樣，他的臉上依然帶笑：“那為什麽蘇瞳冥不回來呢？司晚緣而已，他們早就沒有關係了。”
喬相思很激動的打斷了大哥的話，臉上浮現起一抹憤怒的紅暈：“不是的！他們怎麽可能沒有關係，司晚緣是瞳冥的執念化身，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哪怕是我都沒辦法打斷的了，這種情況下又怎麽可能沒有關係呢？大哥，當時瞳冥一看見司晚緣就離開了我和霽月姐姐！”
這個時候，霽月傳音過來，聲音像是摻了冰一樣：“喬相思，你沒有資格說蘇瞳冥和司晚緣的事情，你本來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資格的，但是你自己親手斬斷了你們兩個之間的姻緣，從那一刻開始你們兩個就永遠都沒有關係了。”
所以，蘇瞳冥要做什麽，根本跟你沒有一星半點的關係！
因為從你當初做出那個決定開始，你就永遠都沒有這個資格，更不要說那兩個人從本質上來說就是此間最適合彼此的存在，他們擁有同樣敏捷的思維，擁有同樣強大的力量，他們合該是此間最匹配的存在。
見霽月這麽說，江染也知道這件事情他最好不要插手，女孩子的事情還是交給女孩子處理是最好的，男孩子隨意的插手也不是件好事。
喬相思擦幹了眼淚，不複剛剛狼狽的樣子，眼神之中帶著凶狠：“霽月，這件事情你也沒資格說教我！你也不看看你到底是怎麽對惘月的，我要是有這麽個百依百順的男人，才不會舍得吊他胃口！”
江染嘴角抽搐，果斷的離開了原地。果不其然，下一刻——
“啪！”
霽月直接一個瞬移就來到了喬相思麵前，一巴掌毫不留情的就落在了她臉上，然後側身一腳把她踹了出去。
那對漆黑的雙眸注視著喬相思的身影，很冷、很冷。
喬相思怎麽可能忍受得了被打？回過神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把那一巴掌抽回去，可惜她本來就不擅長戰鬥，怎麽可能跟當年活躍在前線的霽月鬥？甚至於連對比，喬相思都是不配。
一眾元素之主站在旁邊，雖然眼底有不忍，卻都不插手這場壓根兒不對等的戰鬥，喬相思被蘇瞳冥寵的太過了，變得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於還有幾個元素之主覺得喬相思當初找安流逆斬斷姻緣，簡直就是放了蘇瞳冥一條生路。
“大哥，放她們這樣，真的沒事嗎？蘇靈到底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忍不住問江染。
妃宵也是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江染，似乎想要立刻衝上去阻止兩個姐姐的舉動。
江染隻是擺手讓長荒攔住妃宵，然後才意味深長的說道：“有些事情注定隻能痛過之後才能想明白，喬相思不流血是不會長記性的，她被我們嬌養著長大，卻忘記了她本應該是混沌的主宰者的身份。混沌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東西，要是她不記起自己的身份，她有朝一日死在混沌手上我都不奇怪。”
他當然是希望自己的妹妹活著的，誰都比不上他想要兄弟姐妹活著的心情強烈，但是同時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保護他們一輩子，天道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自己也不允許。
所以他們必須要學會成長了，哪怕成長遍布了無數傷痛，哪怕他們會死在這條路上。那江染隻會在身後看著他們跌跌撞撞的前進，最多就是殺了那個新誕生出來的元素之主，讓他們的位置永永遠遠為他們空著。
誕生一個，殺一個。就這麽簡單。
但是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弟弟妹妹永永遠遠活下去，不必麵對死亡的威脅……
長荒和顧雲宴毫無疑問看的更加清楚，思維方式也跟江染更加的接近，他們都是用漠然的眼神看著這個妹妹，其實喬相思真的已經廢了，她就算是活著也不一定能夠承擔得起這份責任。但是他們更清楚如果她死了，大哥寧願自己扛起混沌的責任，也不會讓新的混沌之主誕生！
可是這樣真的很累……
那邊兩個女人的戰爭還在繼續，霽月毫無疑問是把喬相思壓著打的，黑暗法則在她手中如臂指使，哪怕已經時隔了萬年時間沒有動用屬於自己的法則，可是當它回到自己的手上，當思維溝通在一起的時候，一切也就顯得順理成章了。
“光明永墜之地，即為吾永生之處，罪孽蔓延，生靈不複！”
真言吐出，直接成型，黑暗法則攜裹著無窮的神力洪流直接在自她為中心封鎖了周圍一公裏的地盤，在這裏，她就是唯一的真理！
眾位元素之主恰好在範圍之外，喬歸初歎了口氣：“就憑這一手，相思怎麽可能不敗？”
真言是他們最為強大的力量，他們依靠這種力量在這個世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是同樣的，這種力量也是最難以控製的，他們在最初的最初幾乎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摧毀了很多東西，就是因為沒辦法很好的掌控這種力量。
當然他們也不是多麽在乎掌控這種力量。
於他們而言，隻要確保不會傷害到自己就夠了，其他事情何必去管？所以沒幾個喜歡去控製自己真言的力量，當然，他們的大哥江染是真的花了很多很多時間去控製自己的真言，因為他自己都必須承認，他的真言稍有不慎就會連累到自己。
這種情況絕對會發生。
而霽月根本不需要控製自己的真言，她的真言本來就屬於領域類型，大小完全沒必要管。但是她現在展現的掌控力卻足以讓人震驚。
江染眯起眸子透過神力洪流看清領域之內發生的一切——霽月毫無疑問的強大，完全碾壓了喬相思的那種程度，或者說她隻差一步就可以到達江染的境界。雖然這一步需要無窮盡的歲月才有可能踏出，但是到底多了一絲希望。
喬相思憤怒之下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絕對不可能是霽月的對手的事實。
被黑暗法則捆縛的她憤怒的大喊：“霽月！你這麽做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霽月毫不在意的白了她一眼：“你覺得我會在意你說的話？若是我在意的話，我根本就不管你的事情。喬相思，你被哥哥們寵的太過了，早就忘記了你的本質，當然你現在也來不及了。我隻想告訴你，有些事情不是你有資格去觸碰的。”
你沒有，我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