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雲忘
河流有些許的震驚,她沒想到江染居然真的願意說出來,但是得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她覺得心很酸,她知道江染其實從頭到尾都不需要時間長河的力量,他自己就是此間最強大的時間法則主宰者,時間長河隻是一個凝聚了絕大部分時間法則的地方,最多就是方便江染攻擊而已,絕對算不上必需品。
但是江染依然願意為了她鋌而走險,不隻是現在,還有更加遙遠的過去。
否則她怎麽可能願意被天道控製傾覆了一個時代?她真的沒那麽蠢,但是麵對江染的事情的時候,她總是願意放棄一切去做,因為江染真的值得她付出一切的去做。
江染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想什麽呢?當初我把這條支流借給雲忘小家夥也是收了利息的,他留下來的寶貝可是也放在那裏的,到時候寶貝歸我,支流歸你,兩全其美不是嗎?”
其實當初雲忘借了這麽一條支流是想要看見他消失的那段記憶,他想要知道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所以才會願意跟江染做這麽一個交易,但是留下來的東西絕對算不上是寶貝,至少對針對於江染的眼界來說絕對算不上。
但是誰讓河流會多心呢,所以他這麽說也不算錯,能被雲忘看上的東西,拿到別的階級去看應當是好東西的。
畢竟那小家夥是沒多少膽子來蒙他的。
河流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她很清楚江染口中的最大的支流到底是什麽意思,那一定是能夠達到她最鼎盛時期的三分之二或者四分之三水準的支流,雖然不可能超越她的本體,但是絕對是能夠讓人驚喜的禮物。
江染不喜歡從她的本體分出支流去,他說這樣是消耗自己的有生力量。所以他分出去的支流全部都是依靠對時間法則的認知凝聚了其他地方的時間法則弄出來的支流,不如她,卻跟她同源,能夠最大限度的補充她的力量。
可是河流也很清楚,她的存在是大道贈予江染的誕生禮,是神跡!而江染本身時間法則破碎,是不可能那麽輕易的接觸自己的法則的,哪怕他本身是時間主宰者。但是他的每一條支流全部都是自己凝聚創造出來的,可想而知他當初到底是多麽的辛苦。
她哆嗦著嘴唇:“阿染,這是千刀萬剮呀。”
法則破碎,那就不能動用這份力量,不是真的不能用,而是用了誰也不知道要承擔什麽樣的後果。其他元素之主還好,他們誕生的時候什麽罪都沒有遭,所有的災難全部都是江染扛下來的,所以法則破碎的痛苦江染從來都沒有說過,沒必要。
就連侵煬和河流都不是太清楚,隻知道他痛苦的時候從來都不願意讓侵煬待在他的識海裏,自己一個人把一切都承擔完了之後才露出往昔的笑容。
但是河流之後,這是大道給她的,大道早就知道了一切,大道告訴她,破碎的法則使用起來,是會有千刀萬剮的感覺的。
千刀萬剮是什麽感覺,在真正的體會之前是絕對不可想象的,但是一旦承受過之後就真的終身難忘了。河流沒經曆過,但是她當初傾覆一切之後,是被報複過的,下場就是她的水流真的隻有一點了,差點就消失了。
但是傳承記憶告訴她,這一切不過是爾爾,比起千刀萬剮來說還是差了一檔。
江染的法則本來就是碎的,要創造神跡,要達到與大道等同的高度,他需要經曆的何止是千刀萬剮。
但是就算是要經曆這些,他還是留下了足以讓人震驚的後手!
不得不說傳承了那麽久的一個世家大族還是有一點可取之處的,至少人家的外圍防禦是真的做的挺好的,轉悠了一圈下來發現,除了能從大門進之外,其他地方連一個破綻都是沒有的!他有點生氣和無奈,人家防備做的好,那是人家吃了苦頭才身經百戰,但是最後苦的還是他這種想要神不知鬼不覺進去的呀!
他不免有點生氣,但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因為除了接受之外好像也沒別的辦法了,總不能直接叫人家開門吧——
等等!
江染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好像真的有辦法讓雲氏自己開門的!
當初雲忘那小子是給了他一個東西的,雖然那東西在他跨越位麵的時候被碾得粉碎,但是雲忘那小子早有準備,那東西是可以通過特定的印記重新凝聚的,而他恰好還記得!
他興致勃勃的看著自己手心的水流一瞬間被冰封變成一個小小的冰球,這還不算完,隨著他手印的變換,小小的冰刺凸起,不顯得紮眼,甚至讓人覺得有點賞心悅目。
這就是規則的魅力,如果僅止於此的話,那誰都可以在知道一點點東西之後就去雲氏騙吃騙喝,所以雲忘當初給了一縷獨屬於他的意識碎片,一直都存放在江染識海最深處,就是為了防止江染一個不小心搞天搞地的時候把憑證給弄沒了還有個能證明身份的。
河流有些擔心的看著江染:“這樣真的能行嗎?這到底不是雲忘那孩子的時代了,他沒辦法做主的雲氏,真的會承認你的身份嗎?”
江染讓她安心:“我從來都不需要別人承認我的身份,我唯一需要雲氏還的就是我的支流,雲忘小家夥的封印還是挺高檔的,至少他們沒辦法破開的前提下還是有一分商量的餘地的。就算他們真的不想還,隻要我進了雲氏大門,他們就算是阻止也沒用了。”
江染有這個底氣說這樣的話,因為他壓根兒不需要在乎別人的態度,他自己就是時間法則的主人,時間支流哪怕是在被封印的狀態之中也會破封而出。除非那是大道設下的封印!普天之下隻有大道的封印才是江染不願意去動的,其他人的封印包括天道在內,有什麽資格束縛住他的東西?
沒有,所以他的東西回來簡直就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倆人正愉快的交談著的時候,一個一直盯著他們動作的看上去應該是雲氏子弟的年輕人真的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江染皺眉,然後把手中的小冰球丟到了年輕人的手裏:“如果你們家還有守規矩的,應當是認得出來這是什麽。如果沒有守規矩的,那我也不介意親自把我的東西帶回去。”
那個年輕人陡然對上了江染的眼睛,隻覺得自己好像落入了一片望不見邊際的海洋裏,再次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呆站了許久,而江染早就繼續跟河流竊竊私語。
年輕人想把這顆冰球給甩掉,但是沒見江染有什麽動作,一股徹骨的寒意就湧上了心頭,讓他有點膽戰心驚的看著江染的衣角,急匆匆的就跑了進去。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不隻是年輕人出來,還有一幫老老少少都跟著出來了,眼神也不是什麽驚喜,更準確來說是驚嚇——當然江染不在乎他們到底是什麽表情,反正必須要把東西還給他了,他現在很需要這個。
“不知尊上到來,有失遠迎!”
看上去領頭的那個老者一臉誠惶誠恐的看著江染,顫巍巍的低頭看著江染的衣角,就是不敢對上那雙燦若明星的眸子。
他也不在意:“沒想到雲忘居然把這件事情也給你們留了下來。我也不多說什麽廢話了,他留下來的東西給我,我與雲氏的約定就此完結,其他的就各安天命。”
老者不敢不答應,事實上當那個年輕人拿著冰球進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感覺到了來自血緣的恐懼感,那是他們在血脈裏流淌的威壓,是他們的祖先留下來的。
再加上那件幾乎是口口相傳的家族大事,他們一下子就想到了當年祖先交代的那句話和留下來的東西,現在真的到了他們兌現的時候了。其實他們早就巴不得擺脫那個詭異的東西了——雖然那東西真的是庇佑他們家宅安寧,但是這也架不住他們時時刻刻生活在莫大的恐懼之中啊!
所以江染想象之中的不願放手壓根兒就沒有出現,那個老者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江染的要求,隻是很為難的表示自己的實力不夠沒辦法把那東西親自取出來交給他。
江染也不在意,隻是擺擺手就直接進去了,那股時間支流的氣息一進去就能感覺到。
雖然這十幾萬年裏雲氏宅邸的改變很大,但是那裏根本就沒人敢動,所以也就直接導致了江染左拐右拐的比雲家人都來的熟悉,越走周圍的風格就越靠近遠古時代,也越讓他熟悉。
然後豁然開朗的那一刻,像是回到了千萬年前一樣。
河流也不禁感慨:“已經很久都沒有看見這些東西了,沒想到居然還能夠保留這麽久。”
江染默不作聲,他不怎麽在乎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那時間支流到底在什麽地方——對,他進來的那一刻天機紊亂,他失去了對時間法則的感知。
“所以,雲忘,你敢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