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婚之禮,寵愛夫君
蘇錦卿不經意的扭了扭有些酸澀的脖子,頭頂上的鳳冠雖然精緻華美,但是龍阡離似乎是考慮到蘇錦卿的身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材質,總歸是很輕,即便再輕,可是上面
的寶石明珠卻是實打實的,總不能用假的吧,所以還是有些重。
被龍阡離握住雙手,總覺得這氣氛有些太過曖昧了,畢竟外面就是萬人空巷,他們若是在這裡面談情說愛的話,那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蘇錦卿剛想要繼續說些什麼,耳垂竟然一濕,身子微微顫抖,軟在龍阡離懷中,說出來的話,嗓音竟然帶著幾分春色,抗拒的推著他的胸膛,「別在這裡。」
「好,那留在洞房!」龍阡離從善如流的起身,還給蘇錦卿撫了撫有些褶皺的蓋頭,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不過眼底戲謔的笑意,似乎早就再等她的這句話一般。
果然,蓋頭下的蘇錦卿紅艷的唇瓣微微一抽,這個黑心鬼,到了大婚之日也沒有忘記黑她是嗎!
此時外面的百姓看著一場變化,雖然覺得這有違禮法,但是卻沒有人敢說什麼,畢竟是離王殿下,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對的,離王的一切行為都是對的。倒是葉孤城,翻身上馬,直接在龍阡離空出來的馬上穩穩地坐下,依舊一身月牙色錦衣,錦袍玉帶,矜貴洒脫,姿容俊美,神態俱佳,甚至讓人能夠忽視他原本精緻的五
官,單憑這番氣質如虹,就能夠讓人見之難忘,看著他額上帶著的墨色玉蓮,手中輕搖的銀色摺扇。
這樣的男子,竟然敢在離王的大婚上如此大膽,只見龍阡離撩開轎簾,並未說什麼,便讓人繼續遊街。
依舊如同龍阡離來的時候一樣,外面百姓自發的讓路,根本如同當初北辰傾所言的那樣,離王成親根本不需要侍衛開路,百姓就會自己幫忙開路。
一路暢通無阻,甚至也沒有一開始預想中的有人搶親或者搞破壞之類,等到蘇錦卿到了離王才知道,原來所有的大BOSS都在離王府等著了。
遊街很快結束,蘇錦卿從轎攆窗帘的縫隙中,就能看到幾乎皆是錦繡鋪地,滿眼都是刺目的紅色,心忍不住有些發顫,「這得花多少銀子啊……」
聽到蘇錦卿的話語,龍阡離輕笑一聲,不愧是自家娘子,還真是如同他當初所想的那樣,就想著銀子,這樣的閑妻涼母真是他最需要的。
龍阡離輕笑的聲音在蘇錦卿耳邊響起,蘇錦卿冷哼道,「是不是嫌棄我?」
「為夫不敢,愛娘子都來不及呢,怎麼會嫌棄。」龍阡離為了讓自己更真誠一點,將連湊近蘇錦卿的面前,好看的眉眼讓她心顫不已,這個男人真是個禍水。
尤其是龍阡離的鳳眸中滿滿的都眷戀深情,她又如何能夠昧著良心說不相信。
再說龍阡離的眼神實在是讓她招架不住,直接偏頭,不去看他,不過龍阡離若是這麼好打發的話,那就不是她口中的黑心鬼了。
蘇錦卿看著龍阡離,心思微轉,想要一巴掌拍開的時候,沒想到龍阡離居然隔著紅綢,吻上了她的唇,即便是一碰即離,但是也是吻上了啊。
「你居然能看到我!」蘇錦卿捂住唇瓣有些驚訝的問道,心裡卻在擔心唇脂有沒有花掉,自從一早上被葉瀾光唇脂就上了四五次,蘇錦卿已經后怕了。
再上一次,她得多冤啊,補了這麼多次,最後一次被龍阡離破壞了。「為夫當然能看到娘子」,蘇錦卿透過紅蓋頭,看到龍阡離的手輕飄飄的拂過她的眼睛,鼻子,眉心,嘴巴,每輕觸一下就離開,薄唇微啟,說著,「這是娘子的眼睛,這是
娘子的鼻子,這是……」
而且說得準確無誤。蘇錦卿驚悚的感覺龍阡離的爪子,輕飄飄的拂過之後,就離開,輕描淡寫的樣子,更是讓她驚駭不已,她對著銅鏡都看不清自己蓋著蓋蓋頭的五官,龍阡離居然真的說得
一絲不差,「所以,你想表示你是透視眼嗎?」
「哦,這個說法很好,為夫就是透視眼。」龍阡離竟然點頭應道,他甚至能夠想象到蓋頭下的女子會是一副怎樣的神情,忍不住唇角微翹。
一瞬間蘇錦卿其實是相信了,但是在看到他眼底瀲灧的笑意之後,瞬間明白他是在逗自己。果然,龍阡離見蘇錦卿不說話了之後,直接把人擁住,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低語道,「為夫是因為太過了解娘子了,所以你的每一處,為夫都記得清楚,怎麼會錯呢。
」
「誰讓你騙我的。」蘇錦卿沒好氣的指控道。
倒是龍阡離,柔聲低語,「為夫這不是緊張嗎,緩和一下氣氛,娘子難道要嫁給為夫一點都不緊張嗎?」
蘇錦卿這才發現握住自己小手的大手似乎真的有些潮濕,微微挑眉,唇角輕笑,卻一臉不在乎的開口,「本小姐一點都不緊張。」
「很快娘子就是要自稱本夫人了,為夫真是開心極了。」龍阡離反手握住蘇錦卿,細細的揉弄似乎只有自己大手一半大小的小手。
明明手指纖長如削蔥,偏生手背上有隱約的五個肉窩窩,給美到極致的手指添了分可愛之色,有些愛不釋手的把玩。而蘇錦卿嗅著他身上如蓮似雪的香氣,腦子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很快才明白他的意思,紅唇一抽,好像掀開蓋頭揍他一頓怎麼辦,大婚之日,新娘暴打新郎官,這
個題目不知道傳到老皇帝耳中,他做夢會不會笑醒。
「以後本夫人會好好寵愛你的。」蘇錦卿忽然開口調戲道,「嗯,也會好好調教,讓你成為一個二十四孝好夫君,好相公。」
從蘇錦卿嘴裡吐出相公,夫君這幾個字,讓龍阡離有些蕩漾了,手揉著蘇錦卿的手指,似乎想要將她碾碎了,揉進骨子裡一樣,不過在蘇錦卿感覺來,卻是酥麻不已。
手指被他弄得有些麻麻地,想要抽回來,卻被龍阡離連人都扣進懷中,「那就有勞娘子了,為夫定然會好好表現。」「噗……」蘇錦卿嗤笑出聲,自然這笑是因為龍阡離這話真是沒節操,她看著清貴無雙的男子穿著大紅喜袍,捧著她的手一臉真誠的說出這樣的話,又感動又好笑,不過好笑
多餘感動,直接笑出了聲。
自己本來深情款款的話,居然讓蘇錦卿笑出聲,龍阡離暗眸深沉,若不是考慮到等會就要拜堂了,真想把她……蘇錦卿並不知道自己就此逃過一劫,還頗為得意的看著龍阡離的雙眸,因為知道他看不見自己,難得仔細的觀察他的眼睛,龍阡離眼眸是典型的鳳眸,笑起來的時候也是
彎彎的,如同夜空中最亮的上弦月,清澈明亮卻深邃不已。「不知道師傅去了沒有,你來的時候看到他了沒有?」蘇錦卿忽然想到步夙宸,當初他離開的太急,自己竟然追不到,所以再也沒了聯繫的方式。因著想到步夙宸曾經說過
,他在她大婚的時候定然會回來,所以……蘇錦卿一想到步夙宸,就有些不自覺的擔心,或許是因為近十年的功力,又或許是因為他深受重傷,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當初不小心看見師傅所傷的位置,貌似就是葉
孤城受傷的地方,難道他們追殺他們的是一路人。當蘇錦卿講這話說給龍阡離聽得時候,龍阡離只是輕輕頜首,而後輕撫她的後背,「別擔心,為夫心中有數,你現在該想的是等會要與為夫的拜堂,至於你師傅,他當然會
來。」見龍阡離如此肯定,蘇錦卿雖然心裡疑惑,但是卻相信他,微微點頭,開始閉目養神,將蘇錦卿靠在自家懷中,讓她好好休憩,等會下去的時候,自家娘子面對的可不是…
…一星半點的驚訝。龍阡離如此想著,唇角露出點點笑意,若是娘子知道了她家師傅的真實身份,不知道會不會對他這個夫君有所怨言,當初說好了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她的,現在竟然瞞了
她最大的秘密。
隨著蘇錦卿一同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帝都十八街足足遊行了兩個時辰才完畢,蘇錦卿沒有想到龍阡離竟然足足的讓他們游夠兩個時辰,都快睡著了,若不是龍阡離一直都在她耳邊低語講故事,怕是蘇錦卿現
在早就睡著了。終於到了離王府,此時拜堂吉時基本已經到了,下轎的時候,蘇錦卿被龍阡離輕鬆地抱了起來,蘇錦卿迷迷糊糊地被嚇得一驚,「你做什麼,我要自己下來走。」本來他陪
著自己已經是讓人看盡了笑話,若是現在他還要抱著自己下去的話,那不得被那群人笑話一輩子啊!
可是龍阡離偏偏就是不鬆手,「為夫還沒有抱夠呢,娘子難道不能滿足為夫這小小的要求了嗎?」
「當然不能。」蘇錦卿在龍阡離耳邊狠狠地低語。
「現在以夫為綱。」龍阡離果決的將蘇錦卿抱了出去,穩穩噹噹,看呆了外面所有站在離王府圍觀的人。沒有射轎門,沒有踢花轎,什麼下馬威都沒有,有的只是龍阡離的寵愛,他要告訴全天下的人,蘇錦卿不單單是他的離王妃,還是他龍阡離唯一的女人,離王妃唯一的女
主人。
蘇錦卿看著龍阡離的模樣,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了,這個男人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讓她感動。
不過這跨火盆卻是必須的,當站在外頭的青臣看到自家主上大步走進來的時候,連忙傳音提醒,「主上別忘了火盆!」
想到火盆的寓意,龍阡離腳步一轉,果然抱著蘇錦卿跨過了火盆,嘖嘖嘖,古今有史以來第一次新郎官抱著新娘跨火盆的。蘇錦卿透過紅綢,亦是能夠看到那赤色的火焰,龍阡離綉著紅金相間紋樣的黑色靴子踏過火盆之後,更穩的抱住她,原本縮在他胸口表示抗拒的手,此時順從的放到他的
脖頸上,將帶著蓋頭的腦袋埋在他的胸口。
這個男人,值得。
不過當蘇錦卿看到滿滿一正廳的人,眼底劃過一抹幽芒,可惜在外人看來厚實的蓋頭的遮蓋下,無人能夠發現。
蘇錦卿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多麽的受歡迎,但是……很快她就知道,某人的愛是如何的熾烈。
當她看清楚
唇角忍不住一抽,北辰傾,北辰墨在也就罷了,為什麼步夙宸竟然真的坐在了高堂之上,龍阡離居然允許他這麼干。
畢竟步夙宸看起來就跟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差不了多少,精緻的眉宇,沒有絲毫的皺紋,甚至比跟龍阡離同齡的一些世家公子都要年輕。
這樣的一個人,龍阡離又沒有見過他,竟然信了他的話,還讓他坐上高堂之位。
換做是她,當然是不肯的,以為是騙人的。
龍阡離沒有給蘇錦卿反應的機會,便將她放到地上,站穩之後才接過旁邊北辰傾難得正經含笑遞過來的紅色綢花,與蘇錦卿一手牽著一邊。
在場的每一個人眼神神情都被蘇錦卿收入眼底,當初設計這個蓋頭的時候,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畢竟若是視線被遮住的話,很多東西都沒有安全感。
而蘇錦卿就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北辰墨的眼神格外沉靜,但是這種沉靜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蘇錦卿一直是知道他的心思的,但是卻不能回應,甚至有過一段時間與他絕交,若不是北辰墨的挽救,蘇
錦卿想,他們可能現在就已經是陌路了。
不知為何,高堂之上沒有蘇相,只有步夙宸一人,而龍阡離也沒有將父母的牌位放上,蘇錦卿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問出口。
可是,當北辰墨在他們準備拜堂的時候,忽然幽幽的開口,「沒想到居然有幸能夠看到隱匿二十幾年的華親王,晚輩真是三生有幸。」「什麼,華王?」原本還熱鬧的大廳瞬間寂靜一片,一個人的聲音就這麼突兀的傳了出來,而後那人激動地繼續說,「是華王,沒想到幾十年了,華王竟然還是幾十年前的模
樣!」只有二十年前朝堂之上的人才知道,當年龍阡離承襲的王位便是華親王的王位,而二十幾年後的今日,鮮少有人知道離王的敕號一直都是『華』字,而他們都喊龍阡離的封號
離王喊習慣了。
有時候時間真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會讓一個明明存在的東西不知不覺之間就會消失,又會在一個人或者一件事的提醒之下,而覺醒。
耳尖的蘇錦卿甚至聽到有人小聲的詢問華王是什麼人,寬大衣袍下的手指有些發緊,原來龍阡離說的是這個意思,她果然是從來都沒有看清他們。
天下誰人不知,華王之子,龍阡離,稚齡年歲突然拿著華王信物而至,承襲王位,皇帝大赦天下,從此,見離王猶如見皇帝。十幾歲的時候,便贏了無數場以多勝少的戰役,從此,名聲大震,北辰成為三國最強,而龍阡離也成了北辰百姓眼中不可失敗的神,直到……大病幾年,傳奇依舊流傳不息
。
單看今日遊街的時候,百姓自發山呼千歲便知,即便是皇帝出宮,都沒有這般聲勢浩大。
但是……隔著一層紅綢,蘇錦卿看向北辰墨,可惜,即便如此,北辰墨,她也不會放掉龍阡離。
眸光微轉,重新看向龍阡離,只見龍阡離的眼睛也是看著她的,眸光清冽而堅定,蘇錦卿怎麼會因為北辰墨的這一眼而放棄呢?
所以他眼底深處的擔憂真的是沒必要,蘇錦卿揚唇一笑,似乎察覺到了蘇錦卿心思,龍阡離也微微勾唇,並未開口。
倒是步夙宸,修長的大手摸著下巴,笑眯眯的看向北辰墨,「北辰小子,眼神不錯嘛,是不是調查了本王很久。」
肯定的語氣,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在場人皆是一片嘩然,若是二十年前的華王,那怎麼可能二十多年都沒有變化,與他差不多大的鎮北王,南陵王都是已經中年模樣。
果然,北辰傾不負眾望的將這話問出來,「沒想到華王幾十年如一日的風采依舊。」
「那是自然,本王天生如此,一般人是嫉妒不來的。」步夙宸臉皮相當厚。早就習慣了自家師傅的厚臉皮,蘇錦卿覺得很是淡定,但是她沒有錯過從龍阡離眼底劃過的一抹無奈的光芒,心中已經明白,自家男人似乎跟師傅的關係真的有些耐人尋
味。
難道真的是父子?
雖然龍阡離認識步夙宸這個事情,沒有告訴她,但是蘇錦卿總覺得他不是故意的,因為剛才在轎攆上的時候,他就有點透露。
況且自己也沒有向他說過什麼師傅的事兒。就在北辰墨還與步夙宸你來我往的時候,蘇錦卿忽然開口,「還不拜堂,吉時要過了,你們要聊天請出門右拐,不要打擾我們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