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心跡
“嫿姐姐、陌如恭，你們先出去一下好麽，我現在有些事情想要問一下周太醫。”周瑜蔚藍突然在嫿姐姐的攙扶下勉強的站起來，然後輕聲的說道。
嫿姐姐和陌如恭對視了一眼，“妹妹不知道是想問什麽事情，不能夠讓姐姐我和陌如恭知道的呢。”嫿姐姐先是忍不住出聲問周瑜蔚藍，其實張嫿也並不笨，自然是知道周瑜蔚藍詢問的應該是與上官如雪有關的事情了。
陌如恭站在一旁也輕輕的點頭，“姐姐有什麽想要問的盡管問我和嫿姐姐便是了，何必麻煩周太醫呢。”陌如恭聲音脆生生的道。
“隻是有些事情不明白，所以想要賜教周太醫罷了。”周瑜蔚藍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帶過，周瑜蔚藍知道張嫿和陌如恭都是有一些事情在瞞著自己，於是便也不再問他們，隻是這樣輕描淡寫的道。
“那……”張嫿見自己的言語也不能夠勉強周瑜蔚藍，於是隻好點點頭，“那我和陌如恭就先出去等吧。”
臨走的時候，嫿姐姐突然拉過周小川輕輕的在門口囑托了幾句，但是因為聲音非常的輕，所以周瑜蔚藍並沒有明白張嫿究竟是對周小川說了些什麽，但是也罷，為了解開自己心中的疑問，周瑜蔚藍便是要去向周小川討個明白。
再說，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周瑜蔚藍一定要從周小川的嘴裏知道，既然嫿姐姐和陌如恭都不願意告訴她，那麽周瑜蔚藍就隻能夠向周小川尋求幫助了，周瑜蔚藍也知道。
若是周小川真的把她當人知己的話，那麽便會全盤的和她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他知道的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的，雖然張嫿和陌如恭也是為了她好，但是他們始終是不知道她心中真真正正想要的是什麽。
雖然周瑜蔚藍知道嫿姐姐和陌如恭不願意說肯定是因為有什麽難言之隱，但是即便是為了她好，周瑜蔚藍卻也不能夠容忍讓自己一直不知道所謂的真相。
每個人都有好奇心，每個人也都希望知道一切的真相，縱然是再多的善意的謊言，縱然知道真相以後會變得傷心甚至是崩潰，周瑜蔚藍也在所不惜。
或許有時候不得不說，周瑜蔚藍就是這樣固執的一個人，有時候不懂得忍耐和變通恰恰是周瑜蔚藍最大的缺陷。
但是也罷，就這樣順其自然，這個世界上，周瑜蔚藍也總會遇到一個她真正所愛的人的，縱使或許希望渺小，但是周瑜蔚藍想，總是會有一個人，真正的懂周瑜蔚藍的吧。
嫿姐姐和周小川囑托完以後，便和陌如恭一起出去了。臨走出去的時候，張嫿還微微的將門掩上了，周小川站在離周瑜蔚藍一米遠的地方，看著周瑜蔚藍，低著頭，不說話，其實周小川是在等著周瑜蔚藍先開口。
“周太醫。”周瑜蔚藍見周小川並不說話，於是隻好輕輕的叫他。周小川聽到了周瑜蔚藍的叫喚，於是便默默地抬起了自己的眼睛，周小川的眼睛非常的明亮，看的周瑜蔚藍不覺心中感到一陣的神清氣爽。
“不知熙妃娘娘留下微臣是希望了解什麽事情呢？”周小川的語氣非常儒雅的問周瑜蔚藍，顯然周小川是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的，周瑜蔚藍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周太醫，其實我想問你的便是為何我醒來以後便發現頭非常的痛，而且隻要我一想起一些事情，頭就好像是要裂開了一般的劇痛，我實在是不知道那個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而且一直會有一些模糊的記憶片段在我的腦中不斷的閃現，隻是我卻是不知道究竟是一些什麽東西。每次當我想要去努力的回憶的時候，但是腦子裏麵卻最終全部都是一整片的空白。我也有問嫿姐姐和陌如恭，甚至是無雙，但是他們卻都是一副遮遮掩掩的樣子，卻都沒有正麵的告訴我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我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周瑜蔚藍一口氣說了很多的話，以至於話音剛落，周瑜蔚藍就止不住的咳嗽了幾聲。
“如果微臣會告訴熙妃娘娘你在微臣這邊，娘娘也是得不到任何的信息的話，不知道娘娘會不會失望。”
周小川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優雅，隻是說這些話的時候眸子中神采奕奕的光澤是少了許多。
“我知道周小川你不會這樣的。”周瑜蔚藍直截了當的叫了周小川的名字，語氣仍舊是淡淡的說，聽起來卻是尤為的篤定。
“若是微臣也和卿嬪娘娘還有陌答應一樣覺得有些事情熙妃娘娘不知道更加的好呢。”周小川聽著周瑜蔚藍的話，卻仍舊是氣定神閑的說道。
“但若是我仍舊是想要知道呢。”周瑜蔚藍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平淡至極，好像是她已經篤定周小川一定會將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告訴自己一般，所有神態也是顯得極為的坦然和淡定。
“那微臣便會如實的告知微臣所知道的事情，但是因為剛才卿嬪娘娘也早就提醒過微臣，所以有些事情微臣也是不會說的。”周小川麵對著眼前這個樣子的周瑜蔚藍，卻仍舊隻是淡淡的說道。
“好，那你便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的都告訴我吧。”周瑜蔚藍見周小川也是往後退了一步，心中便也是更加的坦然了，於是點點頭，目光炯炯的看著眼前的周小川，似乎是準備認認真真的聽周小川所說的這些話語了。
“微臣隻是知道如今熙妃娘娘你是得上了一種叫做夢寐的病。”周小川悠悠的解釋。
“夢寐？”周瑜蔚藍反問，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是的。”周小川說到這裏，輕輕的點了點頭。
“就是說熙妃娘娘在發生那件事情之後，因為受到了巨大悲傷和刺激，於是腦子中會自動的忘記和過濾掉一些東西。而那些東西也並不是不存在你的腦子中，隻能說隻是暫時性的被儲存起來了，並且那些被儲存起來的東西還是可以像是電影放映一般的出現在你的腦子中，隻是全部都被分解成為了零星的片段罷了。”
周小川目光定定的看著周瑜蔚藍的眼神，慢慢的說完。
“也就是說有一部分的記憶在我的腦子中暫時的被封存了起來。但是不表示有一天我會不記得，並且被封存的記憶是那部分我其實是很不願去想起來的事情。”周瑜蔚藍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周小川口中所說的那種夢寐了，於是反問道。
周小川聽了周瑜蔚藍的話以後便是爽快的點點頭，周瑜蔚藍知道她的理解應該是非常的正確的，而周小川說的也太抽象了，什麽夢寐，明明也就是現代人口中的選擇性失憶罷了。因為不願意想起，所以寧可去選擇逃避。
“對。”周小川一邊說一邊認同的點點頭。
“但是你不會告訴我究竟是因為什麽事情是嗎？”周瑜蔚藍又問他。
這一次周小川卻是仍舊隻是輕輕的點點頭，“一方麵是我其實對整個事情的大概並不是非常的了解，另一方麵，我也需要遵守對別人的承諾。希望熙妃娘娘你可以諒解我的苦衷。”周小川眸子清亮的看著周瑜蔚藍，眼神中是一種朋友的關切。
“謝謝。”周瑜蔚藍點點頭，“你不想說的事情，我也不會再勉強你的，也謝謝你對我的這些坦白。”周瑜蔚藍看了周小川一眼，他的神色仍舊是淡然，但是看的人卻是非常的舒服，於是周瑜蔚藍便淡淡的說道。
這一次，周小川聽了周瑜蔚藍的話以後，卻是再一次的沉默了，或許是他也是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接周瑜蔚藍的這些話了。
“周小川，其實你覺得我是一個怎麽樣的女子。”周瑜蔚藍突然有點莫名其妙的開口。或許她在周小川看來的確是有些奇怪，莫名其妙的問這樣的一個問題。
沒有想到，周小川並沒有非常的抗拒，隻是眉眼深深地看著周瑜蔚藍。
“其實我以前見過你。”周小川卻是突然說到。
“見過我？”周瑜蔚藍被周小川的這番冷不丁冒出來的話弄得有些困惑了，於是問道。
“是啊，在我沒有入宮之前，也在你沒有入宮之前，我曾經見過你，隻是或許你並沒有注意到我吧。”
說道這裏，周小川的眉眼突然就低了下去。臉上露出一種非常失望的神色。但是卻讓周瑜蔚藍摸不透他心裏麵在想著什麽事情。
“或許是因為我當時沒有看見吧。”周瑜蔚藍突然不敢去看周小川的眼睛，隻好將臉撇向一邊。
“或許是因為當時的我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吧。”說道這裏，周小川突然輕輕的笑了一下，笑容中有太多的無奈了。
“原來我們算是有緣很早就見過麵了，我還一直以為我們的第一次見過便是在喜妃娘娘那邊呢。”周瑜蔚藍輕輕的搖頭，笑了一下。
“或許是緣分，後來我們都入了宮，隻是你成了皇上的妃子，而我卻是成了一個太醫。”周小川淡淡的繼續。
“但是我們還是成為了很好的朋友不是麽？”周瑜蔚藍見著周小川的樣子，於是輕輕的笑了一下。
周小川突然沉默了，不再說話，周瑜蔚藍感覺四周的氣氛都好像是不尋常起來了，於是便想開口說話緩和一下這沉默奇怪的氣氛，沒有想到，周瑜蔚藍還沒開口。周小川便又繼續道。
“熙妃娘娘，你剛才不是還問我覺得你在我眼中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嗎？”周小川突然抬頭反問周瑜蔚藍。
周瑜蔚藍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若是我說，在我的眼中，我覺得你是這個世間最好的女子又如何？”周小川抿著嘴角輕輕的笑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周瑜蔚藍覺得他的笑容讓自己有種沒有辦法去抗拒的力量。
“那我應該說謝謝了對麽。”聽到周小川對周瑜蔚藍如此高的褒獎。周瑜蔚藍竟然也不知道應該再回複什麽了，隻是突然有些後悔自己這樣問他，是她自己扯起了這樣的一個話題。
“其實，若是可以，我希望你不是一個妃子。”周小川又開始喃喃道，但是他的話還是傳進了周瑜蔚藍的耳朵，在周瑜蔚藍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突然又繼續道。
“隻是，或許隻有嫁給皇上才是最合適你的，否則這世間的任何人，都不過是浮雲罷了。”他的語氣中帶著點無奈，以及那麽一點點的辛酸。但是周瑜蔚藍卻是聽得非常的真切。
任是在愚笨的人，任是感情方麵的白癡，想必也是能夠理解的了周小川的話中的潛在意思的，隻是終究周瑜蔚藍隻能用眼神向周小川回複她的辜負了。
但是另一方麵，周瑜蔚藍卻是也是非常的震驚的，因為周瑜蔚藍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周小川會在心中這樣的對待自己，周瑜蔚藍同樣也是覺得，她和周小川除了醫患上麵的關係，還有更加深層次的曖昧。
這個儒雅如水的男子會在周瑜蔚藍的麵前表達他的情感，這也是周瑜蔚藍非常意料之外的一件事情。
麵對這樣的周小川，周瑜蔚藍竟然是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是最恰當的表達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