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往事的真相
因為角度關係，祁鬆並沒有看見祁震的眼神。
幾句寒暄之後是推杯換盞，祁震並沒有在這桌上做什麽停留，很快的走入宴會中張羅賓客，留下祁鬆跟孟媛木訥的夾著菜。
幾位叔叔自己聊自己的，沒有正眼看祁鬆一眼。
孟媛看出祁鬆的不自在，謊稱頭疼，跟幾位叔叔請示要先走。
幾位叔叔並沒有為難他們，因為根本就沒人理會他們。
孟媛拉著祁鬆回到了休息間，祁鬆關切的問她，“怎麽突然頭疼了？是不是人太多了？用不用去醫院？”
孟媛搖頭，她幫祁鬆整理了一下領帶，“沒有，我隻是覺得你不自在，隨便撒了個謊而已。”
祁鬆歎了口氣，看著依舊在睡眠中的母親，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祁鬆跟孟媛兩個人倒在沙發上，誰也沒說話，十幾分鍾之後，餘偉芬慢慢轉醒，看著沙發上的兩個人，咳了一聲。
“媽，你覺得怎麽樣？”祁鬆問著餘偉芬，語氣裏麵透著疲憊。
餘偉芬搖了搖頭，今天這一幕該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真正到來的時候，卻是這麽沉重的一個打擊。
她拿起桌子上麵的一杯水一飲而盡，“還好！我們回公館。”
“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爸會對我這樣？”祁鬆不解祁震的態度，畢竟他們是父子，為什麽會生疏到這樣的地步？而對於這一切，餘偉芬應該是知情人之一。
餘偉芬沒回答他的問題，看著管家，“備車，回祁公館。”
“是。”
祁鬆看著管家退下之後，繼續追問，“你跟我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還有股權的問題，為什麽.……”
“噓！”餘偉芬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門口的位置示意隔牆有耳：“先回公館，我告訴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我們一起回去！”祁鬆拉著孟媛的手，一刻也不想鬆開。
“隨便你。”餘偉芬，說完之後看著他們拉在一起的手沒有什麽表情便出休息室的大門，孟媛有些擔心的看著祁鬆，心裏十分著急。
“祁鬆，要不然你自己回去吧，我現在去你家還不方便，畢竟我們的事情你媽媽也一直沒有點頭！”
祁鬆雖但沒有鬆開孟媛的手，反倒是更緊握了幾分，“還沒打仗就退縮了嗎？”
孟媛連忙搖頭：“不是，我隻是覺得我現在的立場可能會更激化你跟你媽之間的矛盾。”
“剛剛要不是你跟我爸說話岔開話題，我可能會做出十分失禮的事情而讓他對我更加反感。我需要你，幫我想想對策！嗯？”
孟媛想到祁鬆處理問題的方式，心裏十分的不放心。
她對於祁鬆的很多事情總是母性戰勝了一切，比如她看祁鬆受傷了照顧他，或者看他迷茫無措的時候幫助他，孟媛覺得這個時候她對於祁鬆不再是一種愛情，而是責任。
孟媛拍了拍祁鬆的手背，衝他柔柔一笑，“嗯，我跟你去。”
祁鬆通知管家先回去，他跟孟媛開車緊隨其後。
到了公館之後，餘偉芬將祁鬆叫進了書房，讓孟媛在客廳耐心等待。
像是往常一樣的程序，餘偉芬打開了保險櫃。她將裏麵整整一盒子的金條還有一個紅色緞麵小包拿出來放在祁鬆的麵前。
祁鬆從小對於錢財之類的東西沒有任何概念，但是當他看見這一盒子金條的時候，還是眼前一亮，“這是……金條？”
餘偉芬點頭，“這是我結婚的時候，你姥爺陪送給我的，如果兌換成人民幣的話，也該夠你們生活一陣子，還有，我在瑞士銀行的保險櫃裏麵以你姐姐的名義還有一些鑽石跟玉器，雖然不是價值連城，但是應付你們的生活沒問題。”
“媽，你這是什麽意思？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爸這次回來我總覺得十分不對勁，你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是在我的身上嗎？怎麽可能讓渡給祁宇呢？還有如果祁宇以第一大股東的身份進入祁氏的話，那我們怎麽辦？”
“你才想到這些嗎？”餘偉芬笑著看著祁鬆，“我的兒子現在才長大啊！你先坐下，我把你的疑問一一的說給你聽。”
祁鬆應聲坐下，餘偉芬打開抽屜，按下了一個按鈕。
祁鬆知道這個，信號屏蔽器。
餘偉芬這謹慎的態度，總是能讓祁鬆覺得草木皆兵。但是依照今天的形勢來看，餘偉芬做的一切都算是未雨綢繆。
“當年因為祁震的亂搞男女關係我準備跟他離婚，他向我表明真心說不在有這種情況發生，人工湖裏淹死的女人跟孩子是你父親對我的證明。他把好幾個私生子都送到了不同的地方！我雖然覺得祁震殘忍但是為了以後的幸福便沒有申請離婚，可是好景不長，沒幾個月你父親就帶不同的女人回家，有一次是在我回家取資料的時候看見他們竟然在我的臥室……之後你就看見了，我將他趕出了家門。但是第二天我有派人找過他，他卻沒了音訊。之後我找了他很久，他留下的手機我好好的留了起來，他給我發短信說讓我不要找他，春節會跟孩子們通一次話。所以一直到到現在為止，我沒在找過他。”
“至於你說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你出生的時候你父親寫下的，當時股權讓渡書是落在了你的身上，但是需要他本人的簽章，雖然整個集團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祁氏最大的股東，卻不知道這份股權讓渡書上的甲方簽字一直是空白的，今天祁震說把這百分之二十給了祁宇，這就代表，祁宇身上至少有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依照股權分配來說，他現在是祁氏最大的股東。”
“還有你說祁宇來到祁氏之後要怎麽辦的問題。自然是他來當家做主！”餘偉芬環顧了一下這間書房，笑出了聲，“我為祁氏做了這麽多，本想是為你鋪好路，沒想到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祁鬆到現在才明白母親的良苦用心，他記憶裏麵的餘偉芬從來都是不苟言笑，走哪都是一副女強人的模樣，她對祁柔的苛刻，對自己的淡漠，此時此刻全部化成了無形的愛，祁鬆緊緊的抓著餘偉芬的手，難過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他不知道股權讓渡書的事情，他曾經一度懷疑母親是為了自己的私欲才將祁氏大權緊緊的握在手中，卻不曾想過，這是她在幫自己守護家業。
“媽，我們一起離開吧，現在爸爸完全站在了祁宇那邊，如果我們再在這裏待下去的話，下場會十分的難堪~！”
“走？去哪？”餘偉芬的眼睛裏麵閃爍著不甘心，“我跟祁震結婚的時候，祁家雖然是財團，但是已經千瘡百孔，結婚的時候沒有你姥爺的資助怎麽走到今天，況且，我才是這個價的當家主母，兒子兒媳婦既然要進家門，也該跟我請安。”
“媽，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們不如找個地方安定下來，您享享清福，脫離這一切！至於這些金條我不要，我還沒到完全養活不了自己的地步！”
“所以這些東西才要給你，放心，這是我的陪嫁，不是祁家的一分一毛！你喜歡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不幹涉你，你的病情我已經拜托了徐崢然，他會好好的照顧祁柔跟你。”
“你聯係上了徐崢然？那我姐姐怎麽樣？”
“還好，你姐姐宮頸癌的初期，已經準備在做手術了，他過陣子會回來接你，你跟他走，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回來！”
到這，祁鬆算是明白母親是在將他送走，然後一個人麵對祁震跟祁宇。他看著餘偉芬，搖了搖頭。“我不走，你在這裏受苦我為什麽要去享福？隻要你在公館一天，我就陪著你，我看他們父子能耍什麽幺蛾子。”
餘偉芬十分不同意這個做法，“那怎麽行，你不能在這！”
“媽！你保護了我那麽多年，現在給我一個保護你的機會吧！”祁鬆繞過桌子走到餘偉芬的麵前十分激動的跪在地上，“媽，是我沒出息不讓你省心，現在你就給我一個機會留下吧，晚上我跟孟媛搬進來，有她陪著您我也放心。公司的事情您不要去管，我會按時上班來關注他們的一切。你打下的江山我會幫你看著，任何人都不能竊取！”
餘偉芬的眼眶漸漸濕潤，眼淚一滴滴的落在衣襟上，她抬頭看著天花板，這一刻心裏有了前所未有的踏實與幸福。
她將那個紅色緞麵的小包放在金條上，“一會你先把這些東西轉出去放在一個隱秘的地方，有備無患。還有，你昔日身上掛著幾千萬的股票分紅今天開始就沒有，錢這東西能省則省，以後用錢的地方會很多！”
祁鬆接過金條答應下來，“您放心吧，我先去把這些東西轉移了，晚飯時間我會回來。”
從書房出來的時候，祁鬆的步伐有著前所未有的沉重。
名門出身的母親竟然忍辱負重這些事情這麽久，在忍受丈夫出軌之後，還要麵對無數的小三小四小五登堂入室，他曾覺得是母親將那些女人跟孩子送走的，但是現在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祁震一手所為。
這個他不了解的父親，到底還有什麽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