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淩曉風一行人便離開了,有了文青鬆的指引,隻用了三天的時間便到了靖川城外。
沈小姐的敵意似乎少了許多,一路上都趴在淩曉風的背上,連休息的時候都蜷縮在他懷裏,簡直像一隻溫順的小貓咪。
淩曉風甚至在懷疑她還是當日差點讓自己死於非命的彪悍女子嗎?接著便是一陣惡寒,難道真的被沈竹說中,自己不幸要成為他的姐夫?
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有朵兒和紫炎兩人已經是上天恩賜,怎可另有新歡!
他也漸漸發現了自己的弱點,那就是對女子太過心軟,要是換做其他人,沈小姐大概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三人在靖川城外的一座山頂上眺望,發現城門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黑壓壓的估計有數萬人,正在奮力攻擊著防禦陣法。
淡藍色的陣法屏障已經搖搖欲墜,顯然攻城者中有精通陣道者,從上遊堵截了靖江等大河,河流之力不足,陣法自然難以為繼。
“沒想到靖川城還有防禦陣法……不過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沈小姐陰森森地說道。
“怎麽,你好像很不高興?”淩曉風感覺她語氣有異,忍不住問道。
“哼!”沈小姐撇過臉去不理他。
淩曉風無法,轉頭看向文青鬆:“青鬆,你們有什麽計劃嗎,難道就直接衝上去?”
文青鬆向四周看了看,露出些許焦急之色:“淩兄,我先前與師兄弟們約定五日後相聚靖川城下,如今看來他們似乎並未到來,不知出了何事……”
淩曉風點點頭,掏出傳音符低聲說了幾句便發了出去。
不一會兒,傳音符回來了,劉闖激動的喊聲響起:“會長,你沒事?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被澤辰抓走了,那天下會可就徹底完了!你現在千萬不要露麵,陣法眼看要破,城中百姓已經立下誓言,就算是全部身死,也絕對不會屈服,隻要你還在,武州就有希望!”
淩曉風感慨不已,先前沈小姐錯手殺了許多無辜之人,歸根結底也與他有關,如今怎能眼睜睜地看著更多人再因自己而死?
沈小姐又是冷哼一聲道:“你什麽時候成了武州的希望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武帝呢……”
“武帝又如何?要是沒了萬千的百姓,他當的哪門子武帝?若非還要向他討要給你治傷的丹藥,我早就想收拾他了!”淩曉風咬牙切齒地道。
麵紗後的沈小姐幽幽看了他一眼,不做聲了。
就在這時,前方巨響,大地不斷地震動,護城陣法破了!
淩曉風眼見不妙,正要衝出去,天際忽然飛來一道白光,倏地落在了城門之前,竟讓數萬攻城之人為之一窒。
“誰敢上前一步,死!”白光散去,一個蒙麵人站在原地爆喝道。
“沈竹?!”淩曉風頓時停住腳步,轉頭看了沈小姐一眼,她的身體有些僵硬,顯然也從聲音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淩曉風心裏好笑,沈竹竟也穿著粗布衣服蒙著臉,分明是怕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不愧是姐弟倆,果然心有靈犀!
陣法剛破,劉闖便帶著城中百姓衝了出來,他立刻認出了沈竹,一時間氣勢大盛,兩方形成了對峙之勢。
“你是何人,護住這幫逆賊,意欲何為?”吳植厲聲問道,澤辰還未歸來,他便是首領。但沈竹的氣勢居然在他之上,分明是技境的修為,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嘿嘿,就憑你也配問爺爺的名號?不過既然孫子你發話了,爺爺不理你倒顯得有些倚老賣老,聽好了,你爺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天下會的副會長祝深是也!”
“祝深?”吳植愣了,腦海中瘋狂搜索著,發現根本沒有這人的印象,從哪裏突然冒出這樣一個高手?
淩曉風忍俊不禁,這家夥行事還真是出人意表,走的時候一聲不吭,關鍵時刻又出現了,“祝深”分明就是沈竹顛倒過來諧音取的化名。
他決定暫時靜觀其變,以沈竹的修為應該能鎮住場麵,隻要把對方的首腦擒下即可。
“哎呦!你幹什麽!”肋下忽然傳來一陣劇痛,沈小姐正使勁地掐著他的肉。
“我弟弟從前知書達理,絕不說一句髒話,幾日不見便滿身痞氣,出口成髒,分明就是你教他的!若不是聽到他的聲音,我根本就不認得他了,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關我什麽事?”淩曉風惱羞成怒,“你自己的弟弟不好好管教跑出來還能賴到我頭上?再說了,這樣不好嗎?我們修仙之人講究的就是快意恩仇,想說什麽便說什麽,怎麽痛快怎麽來,男人說幾句髒話怎麽了,我看更有男子氣概,他奶奶的!”
“你!”沈小姐發現自己竟然也有了想罵髒話的衝動,嚇得立即閉嘴不言,手上力道卻更加凶猛了。
“你什麽你?你不過是出身好了一些,還真以為自己高高在上了?我看你倒應該跟你的弟弟好好學一學,起碼他心念天下蒼生,不像你是個冷血動物!哼,等我從武帝那裏討來丹藥,就把他給幹掉,然後讓沈竹當武帝!”
“……你既如此討厭我,我不用你討丹藥了,放開我!”
“沈小姐,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分明是你抓著我不放吧?不過我淩曉風向來言出必踐,加上你的傷是因我而起,丹藥之事我一定要辦!”
文青鬆忙勸道:“二位,你們別吵了,夫妻之間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淩曉風聞言嘿嘿一笑,能占的便宜他絕對不會放過,沈小姐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在外人看來,兩人同住一屋舉止親密,分明就是夫妻的做派,縱然她有心否認,也沒人會相信了。
不知為何,她心中竟然越來越接受了這個身份,抬頭看了看遠處意氣風發的沈竹,與她印象中的弟弟簡直判若兩人。
至於她自己,一天不與淩曉風吵吵架鬥鬥嘴就覺得不自在,身上的粗布衣也比過去穿的金衣舒服的多。
難道自己心中也藏著另一個自己,而那才是她真正想成為的人?
此刻,她有些迷茫了,對身份,對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