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淩曉風在房中玩了一會兒火,伸了個懶腰,打開了房門。
門外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個個眼光有如實質,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失笑道:“侯爺,少爺,你們大晚上的不睡覺,幹什麽呢?”
沈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道:“小淩子,你還不動手?馬上天就亮了!”
淩曉風看了看夜色,隻見繁星滿天,星河如水,加之涼風撲麵,精神為之一振,點頭道:“是時候了!”
眾人的目光頓時亮起來,劉闖道:“淩少俠,您就別跟我們玩神秘了,到底有什麽方法讓此峰在一夜之間增高三百丈,快點告訴老朽,我都快急死了!”
淩曉風笑道:“侯爺,你們都回去吧,把該加固的東西都加固一下,待會兒的動靜可能有點大……少爺,有沒有興趣隨我去靖江遊水?”
“遊水?”沈竹愣了,“小淩子,我們現在說的是山,跟遊水有什麽關係?”
淩曉風神秘道:“實不相瞞,我修煉了一種極為罕見的功法,可以移山填海,但必須要在水量充沛之地才能發功,靖江最合適不過了。”
“你就吹吧,還移山填海,恐怕隻有傳說中的神境高手才有這等本事吧?”沈竹立時嗤之以鼻。
淩曉風行走如風,轉眼便不見了蹤影,沈竹思考再三還是追了上去,劉闖雖然依舊糊塗,可還是遵照命令吩咐人手加固峰頂的建築。
來到江邊,望著星光下的粼粼江麵,沈竹的好勝心再次燃起,脫了衣服一躍入江,隻露個頭在外麵,大喊道:“小淩子,咱們比試一番,看誰遊得快!”
淩曉風笑道:“少爺,我的老本行可是漁民,跟我比遊泳你可要想清楚啊!”
“廢話少說,誰先遊到對岸就算贏!”沈竹說完便潛入水中,像一條遊魚般射了出去。
淩曉風搖搖頭,心想畢竟是小孩子心性,隨即躍入水中,緊緊跟在沈竹後麵。
他裝出一副拚盡全力的樣子,但始終距離沈竹半個身位,就這樣一直到了對岸。
“少爺果然厲害,看你的泳姿如此獨特,想必經過高人指點吧?”淩曉風“氣喘籲籲”地說道,他倒不是拍馬屁,沈竹的速度確實不凡。
沈竹終於贏了他一次,別提多得意了,小臉紅撲撲地道:“算你有眼光,這可是我姐姐自創的魚龍身法,若論在水中的速度,武州除了她沒人及得上我,你能跟上已經很了不起了!”
淩曉風笑道:“哦,照你這麽說,莫非武帝也比不上你姐姐?”
沈竹一愣,有些語無倫次地道:“恩……這個……他們也沒比過,我怎麽知道?對了,那天在紅葉門你接暗器用的是什麽功夫,看起來很厲害,能不能教教我?”
“少爺,你也很有眼光嘛!那可是我壓箱底的絕技‘千手觀音’,一般人學不會的……咦,你問這個幹什麽?”
“沒……沒什麽!你不是要發功嗎,趕緊的,要是輸給了賀星海,可是要沒命的!”
說到正事,淩曉風嚴肅起來,雙腿盤起坐在水麵上,隨著波浪上下沉浮,心神卻已經沿著江水蔓延到了整個靖川城。
“小淩子,你本事真多,除了姐姐,我還從來沒有如此佩服過一個人呢!”
沈竹仔細瞧著淩曉風的姿勢,然後想跟著學,可無論如何都不能像他一樣不用絲毫內氣便浮在水麵上,剛剛建立起來的優越感立時蕩然無存。
“小淩子,要不你當我的姐夫吧?書裏說女人有了夫家便會老老實實地聽話,你以後幫我狠狠地管教她,這樣她就沒時間管我了,哈哈!”
沈竹自顧自地說著,臉上露出了萬分憧憬的表情,隻是淩曉風心神已閉,完全聽不到他的話了。
除了靖江,靖川城還有三條大江橫穿而過,地下水資源極其豐富。
淩曉風稍一探查心中便有了數,兩座山峰之下恰巧有一條巨型地下河流過,承載著兩座山峰的重量,事情看起來比他想象的還要容易不少。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便是運用“海洋之子”的力量,借用四條大江的濤濤偉力,模仿液壓千斤頂的原理,硬生生地將侯府山峰托高。
就在他準備著手行動之時,腦中靈光一閃,嘴角露出了壞壞的微笑。
此時,在另一座山峰上,武道會依舊燈火通明。
賀星海與盧奔、呂增棋三人正在一場盛大的宴會上舉杯痛飲。
盧奔已有了三分醉意,舉杯道:“賀會長,此次多虧了你把丹藥的空缺讓給了呂少,有此一功,隻要呂少在武道大會上表現得當,再加上武王殿下的這層關係,靖川侯的爵位是十拿九穩了。來,我敬你!”
賀星海一飲而盡,笑道:“侯爺客氣了,能為呂少效力是在下的榮幸。素聞侯爺乃武王殿下的左膀右臂,還望到時能多多替在下美言幾句,那王城武道分會會長的空缺……”
“這個包在我身上!隻要呂少封爵的事情定下來,必會讓你如願以償!”
“如此,那就多謝二位侯爺了!”
“哈哈哈哈……”
就在他們誌得意滿之際,大殿忽然晃了一下。
正在色眯眯地欣賞美女歌舞的呂增棋眉頭一皺,問道:“剛才是什麽?”
賀星海環顧四周,笑道:“呂少放心,並無異常!”
話音剛落,周圍猛然劇震,隨即“哢嚓”一聲,上方的巨大石梁從中而斷轟然落下,直接將場中的十數名舞女砸成了肉醬!
“不好了!是地動,大地動!”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全場頓時一片慌亂,眾人四散奔逃,慘呼聲不絕於耳。
賀星海三人大驚失色,急忙衝出殿外,回頭隻見屹立了數百年的輝煌宮殿在一陣晃動中轟然倒塌,變成了一片廢墟。
“這……這……”
賀星海目瞪口呆,靖川城數千年的曆史上從未發生過地動,為何今晚會突然降臨,難道是因為自己行事有違道義,上天特意降災懲罰於他?
偌大的武道會分會就這麽毀了,他身為會長難辭其咎,剛剛勾畫的美好前途瞬間蒙上了一層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