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威武館是晉海城最大的武館,時間已過子夜,這裏依舊是燈火通明。
館主孫奇虎夜不能寐,幹脆召集了一場會議,主要目的便是商討接下來的對策。
其他的館主們一個不少地來了,可見麵之後大家隻剩下長籲短歎,毫無建設性的意見。
孫奇虎環顧四周,朗聲道:“我知道大家都不想去冒險,畢竟我們是武者,不是城主的私兵。可蓮花歸元散事關我們每家武館的命脈,向來被城主牢牢握在手中,他以此為要挾,我們又不得不從,實在是進退兩難啊!”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有人大聲附和道:“孫館主說的沒錯,自李恒擔任城主以來,我們的日子是越發地不好過了。根據我打聽到的消息,每年我們上交給他的仙晶如果拿到別的地方,足以換回兩倍數量的蓮花歸元散!平時看在受他庇護的份上,吃點虧也就忍了,可這次分明讓我們去賣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立時有人站出來反對:“不能忍又怎樣?李恒是城主,又是蓮花門的弟子,隻有通過他我們才能得到丹藥。如果這次違抗命令,沒了丹藥還不是死路一條?”
“他娘的,我實在是受夠了!與其這樣搖尾乞憐向螻蟻一樣地活著,還不如死了爽快!”更多的人開始發起了牢騷。
孫奇虎耐心地聽著,等到漸漸沒人說話了,他才緩緩地道:“各位,我有個想法,你們不妨一聽。跟城主鬧翻確實是不智的選擇,但這次未嚐不是一個機會,他需要我們出力拿回銀沙城,我們也可以此為憑借與他談判,至少將蓮花歸元散的價格降到正常的水平,維護我們自己的利益。你們覺得如何?”
眾人想了想,均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可謂兩全其美,即使受點損失也是可以接受了。
孫奇虎見大家都沒意見,便道:“如此明日一早我便去城主府談判,你們暫且回去準備,等我的好消息!記住,隻要大家同一條心,此事必成!”
商議有了結果,眾人都鬆了口氣,困意來襲,各自散了。
孫奇虎正準備回房就寢,忽然聽到身後有人笑道:“孫館主,你果然是一臉的短命之相,如果明天你踏入城主府的大門,恐怕再也沒命活著出來了……”
“誰!”孫奇虎嚇得亡魂大冒,猛地轉過身來,隻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笑嘻嘻地看著他。
他駭然之餘向後急躍兩丈,落地之時雙腿發軟,渾身已經是汗水淋漓。對方竟然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摸到了他的身後,功力顯然遠在他之上。
“你是誰?是李恒派你來殺我的?”孫奇虎顫聲問道。
年輕人道:“你不要緊張,我叫淩曉風,不是李恒的人,他讓你們去銀沙城征討的便是我了!”
“什麽?你、你便是取了銀沙城的賊匪?為何會在這裏?”孫奇虎瞪大了雙眼,晉海城的防禦固若金湯,對方竟然順利潛入而沒引起絲毫察覺,簡直匪夷所思。
“我當然是來救你性命的!”淩曉風笑道。
“你此話何意?”孫奇虎見他並無殺意,想起了先前之語,急忙問道。
“孫館主,李恒此人貪婪成性心狠手辣,凡事從不肯吃虧,豈會受你要挾?你若敢以出兵為理由與他交涉,他必殺你,還會將你的屍身示之於眾。其他人見狀驚恐之下自會乖乖聽話,他們雖然會損失一些財物和弟子,可至少命能保住,不像你隻能做天地間的孤魂野鬼了……”
“這!”孫奇虎臉色煞白,經淩曉風這麽一說,他覺得自己的計劃簡直愚蠢到了極點。
定了定神,他忽然向淩曉風一揖,急道:“還請高人賜教!”
淩曉風笑道:“賜教不敢當,隻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我保你性命無憂!”
“別說兩個,十個我也答應!請說吧……”
“條件很簡單。第一,將李恒趕出晉海城;第二,取消武館收徒的限製!”
“……”
孫奇虎苦笑道:“李恒手裏握著蓮花歸元散,將他趕走無異於自尋死路,若取消武館的收徒限製,丹藥配給不夠,將會有很多人死去,武館根本難以為繼……”
“孫館主,我話還沒說完呢!隻要你能做到這兩件事,丹藥我自會幫你解決。時間不早了,孫館主該沐浴了吧?”
淩曉風的話讓他摸不著頭腦,但不敢違背,急忙讓下人準備好浴桶和熱水……
半個時辰之後,崇威武館的後門打開一條縫,一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影閃了出來,在夜色的掩護下遠去了。
第二日清早。
李恒剛起床便得報,所有人馬已經準備完畢,就等他一聲令下即可出發!
吳淳已經等在門外,一見他麵便激動地連聲道謝。
“師兄,此次多虧你了,沒想到晉海城的武館被你調教的如此服帖!剛才我粗略地看了一下,足足有萬餘人,攻下十座銀沙城也綽綽有餘!”
李恒揮揮手道:“師弟過獎了,我隻不過是抓住了他們的軟肋。既然萬事俱備,我看可以立即出發,早一日拿回銀沙城,我也能完成對師弟的承諾!”
“如此甚好!”吳淳已經準備妥當,他無時無刻都想著殺回去擒住淩曉風,然後將他碎屍萬段。
武者不是軍隊,沒有那些祭天地之類繁瑣的禮儀,李恒隻是隨口發表了一段激勵人心的喊話,然後與吳淳、李玄山三人先一步出了城。
他決定親自出征,一來可以讓吳淳更加感恩戴德,二來是心中好奇,畢竟他也想看看能讓吳淳如此狼狽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聖。
隻是他完全沒有想到,前腳剛出城,城門便關上了,沒有任何人跟出來。
“李師兄,這是什麽意思?”吳淳一頭霧水,以為是李恒特意安排的。
李恒哪裏知道,心裏怒火升騰,這簡直是對他最大的冒犯!
“你們找死嗎?竟敢把本城主晾在外麵,速速打開城門!”
孫奇虎出現在城頭大叫道:“李恒,晉海城已經不屬於你了,速速離開,否則弓箭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