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極為恐怖的臉,由額頭中線一分為二,左半邊臉膚若凝脂,恰似一塊上好的美玉,而右半側臉似乎像是被大火肆虐過的土地,一片漆黑,布滿了裂紋。
淩曉風先驚後歎,若是男子毀容至此也就罷了,可對於一個女子,容貌向來比生命更重要,她能堅持活到現在,不知道承受了多麽大的壓力。
忽覺麵前金光一閃,打眼看去,發現在不遠處的海麵上漂浮著一物,似是金屬製成,正反射著日光,急忙帶著二女遊了過去。
到了近處,才發覺是半個麵具,入手頗輕,不知是用什麽材料打造而成。淩曉風自從將學院藏書館錄入書庫之後,覺得自己已經無所不知,可先是船體後是這麵具,他皆認不出來,才知道學無止境,他還差的遠呢。
狂暴的海浪已經遠去,海麵恢複了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像一麵平整而光滑的銀鏡,鑲嵌在廣袤的大陸上。
二女奄奄一息,身上內氣波動十分微弱,顯然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淩曉風不敢怠慢,拚盡全力向岸邊遊去,行進間免不了有一些肢體接觸,那柔軟的感覺讓他有些想入非非,雖然已經風平浪靜,可感覺比剛才與海嘯搏鬥時還要累上數倍。
“他奶奶的,老天爺你玩我是不是?老子在地球時就是個處男,好不容易勾搭上朵兒,還沒得手你就又送我兩個,成心讓我犯罪不成?”
淩曉風心裏瘋狂地吐槽著,用畢生的功力壓住腦中的綺念,奮力地遊著,兩個時辰之後終於上了岸。就算他功力深厚也已經支持不住,內氣消耗了七七八八,仰天躺在沙灘上,胸口劇烈地起伏。
喘勻了氣後,他又打量起了兩女,她們已經徹底地暈了過去。視線在俊俏的小姑娘臉上一掠而過,緊緊地盯住了那容貌醜陋的女子,他這才發現不隻是臉,那漆黑如焦炭的皮膚從下巴直直插入脖子裏,低頭一看,右腳隱隱露出的腳腕竟是同樣的顏色,說明她右半身的肌膚全都毀了!
“唉……真是個可憐的女子,看她也不過二十歲左右,正是愛美的年紀,也不知她是怎麽撐過來的……”
淩曉風連連歎息,將那半邊臉的麵罩小心翼翼地給她戴上,隻露出了完好的左臉,又幫她緊了緊衣領,遮住了那些壞死的肌膚。
“這!”
下一刻他便張大了嘴巴,隻見這半張臉唇紅齒白、肌膚如玉,長長的睫毛掛著晶瑩的水珠,在陽光下閃爍著動人的光澤,雖然閉著眼,但直覺告訴他,那眼珠一定像晨星一般明亮璀璨。臉頰還帶著點嬰兒肥,透著淡淡的蒼白,更增添了幾分淒美之色。這種我見猶憐的氣質,讓淩曉風忍不住心中一痛。
如果這張臉是完好的話,一定是個了不得的小美人吧……上天為何如此不公,既然給了她絕世的美貌,又為何讓她承受這常人難以忍受之痛?
唏噓了半晌,淩曉風的衣服在內氣的蒸騰下早已幹了,但他發現二女的衣服依然是濕漉漉的,沒有一絲溫熱的跡象。
“不好,她們內氣已竭,此刻與普通人無異,若是寒氣入體,恐怕會落下病根……”
抬頭望了望,四周全是沙子,連一絲樹木的蹤跡都不見。龍鐲中雖然有引火之物,可沒有木材也是白搭。
剛過正午,厚重的烏雲忽然從四麵八方聚集而來,將溫暖的日光遮了個幹幹淨淨。眼見二女身體發顫,淩曉風心知不能再等,也顧不上失禮,將她們扶坐起來,左右手各握住對方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將內氣輸了過去。
這內氣救人之法他也是從書中讀到的,與輸血有些相似又有不同。同屬性的內氣可以短時間大量輸入,但屬性相克的內氣隻要有一丁點相遇便如烈火烹油,被救者輕則四肢癱瘓,重則一命嗚呼。若不是直接相克的屬性,則可以緩緩輸入,同樣能達到救人的效果。
淩曉風先輸了一點內氣,發覺二女體內並無劇烈的抗拒之意,心中一喜,便加大了輸送量。小半個時辰之後,她們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衣服上開始騰起陣陣白霧,正是內氣漸漸恢複的跡象。
他鬆了一口氣,正想將手抽回,卻發覺那俊俏小女子猛地睜開眼睛,然後兩個人都呆住了。
小女子隻見麵前有個形容猥瑣的邋遢男子正緊緊地盯著自己,低頭發現纖纖玉手正攥在男子手中,頓時像遭受了晴天霹靂,小嘴一張,就要大聲呼救。
壞了,淩曉風心道不妙,看樣子自己被當成色狼了。但他素來有些急智,眼看那女子要喊,他不僅沒有後退,反而探身向前,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激動道:“這位小兄弟,你醒了?”
“啊??”見他舉止真誠無比不似作偽,小女子錯愕之下失去了發泄的對象,那聲將發未發的驚呼也退化成了弱弱的疑問。
低頭仔細一看,方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穿的還是男子衣衫,胸前平平的,並未露出破綻,伸手在頭上一摸,男子的發型基本還在,頓時鬆了口氣。
她正想詢問幾句,忽的看到了身邊的麵具女子,頓時麵色大變,驚叫一聲“公子”,然後便撲了上去。
“放心吧,我已經以內氣替她療傷了,應該沒有大礙。哎呦!”淩曉風正笑吟吟地解釋著,忽覺手上傳來一股匪夷所思的力量,直接將他頂飛出去,噗通一聲摔在海水裏,再次變成了落湯雞。
“我好心好意救你們,為什麽打我?”淩曉風鑽出水麵,一臉委屈地喊道,同時心下詫異,剛才將他擊飛的竟然是麵具女子,她體內似乎有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十分強大!
麵具女緩緩睜開了眼睛,等看到淩曉風時,目光中頓時露出了深深的恐懼,嗖的一下鑽到了另一女的身後,攥著她的衣襟,身體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