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了不算,我的對手是淩曉風!”顧天逸有恃無恐地笑著,在他看來,麵子什麽的都不如實際利益來得重要。
眾人將目光投向淩曉風,隻見他神色如常,不見憤怒,毫無慌張,隱隱地都有些佩服起他的膽色來。恐怕將在場的任何一人放在淩曉風的位置上,都不可能如此鎮定,包括白孤月和雲青這等高手在內。
“顧家主,你的確夠無恥,不過既然我答應了你的條件,就不會反悔!現在雙方的學員已經指定完畢,不知要教授的內容又是什麽呢?”淩曉風從容不迫地說道,嚴焱樊儀等見他如此,也都歎著氣不說話了。
顧天逸正在沉思,顧岩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片刻,他點點頭,隨即道:“李昭此人居心叵測,曾經尾隨岩兒月餘,竟然偷學了我顧家的絕學之一‘點穴截脈指’。正巧岩兒研習此武技時間不長,剛處於入門階段,李昭的水平雖有不及,不過也相差不多。不如就以此門武技作為傳授內容,三天時間為限,到時讓兩人比試一番,誰勝出便代表哪方教學水平高,怎麽樣?”
“好!”這次不等眾人反應,淩曉風搶先一聲大喝,竟是答應了。
嚴焱大駭道:“不可!且不說李昭癡傻無法傳授,就算他神智如常,要與顧天逸比試顧家的武學,那也是毫無勝算啊!”
淩曉風自信地笑著:“院長,事到如今我已無退路,但我有信心,最終的獲勝者必然是我!”
嚴焱搖著頭唉聲歎氣,不知道他的信心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樊儀見院長都勸不動,也知道自己無能為力,轉而看向顧天逸,玉手向前一伸:“顧家主,還請賜下‘點穴截脈指’的功法秘籍吧!”
“秘籍?”顧天逸搖搖頭,“不不不,眾所周知,我顧家絕學絕不外傳,這是祖上立下的規矩,我豈能做這不孝之人?秘籍我是絕對不會給的!”
樊儀大怒:“顧家主,曉風他若不知武技招式,如何能夠傳授給學員,你這是故意刁難!”
“哈,刁難?樊副院長此言差矣!真正的名師,可舉一反三,無論招式如何變化,總能一眼看穿其中的破綻。相信以淩老師的實力,不需秘籍也能指導,我若是給了他,不僅有違祖製,也是小看了他,他定然不會樂意,你說對嗎?”
“你這是強詞奪理!”
“何來強詞奪理?我可是完全按照條件來的!給淩老師指定好了學員,然後又確定了教授內容,一點也沒落下,也沒有其他的附加條件,很公平嘛!要是不敢比就直說,別找這些狗屁不通的借口!”
“你!”
樊儀說不過他,很快敗下陣來,淩曉風看了顧岩一眼,頓時明白了,這缺德主意應該都是此人出的,難怪頭腦簡單的顧天逸忽然變得聰明起來。
淩曉風將樊儀拉了回來,笑道:“樊院長,不必爭辯。顧家主說的對,像我這種水平,根本用不著秘籍!”
“可是……”樊儀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您且作壁上觀,三日之後,自見分曉!”淩曉風又向嚴焱點點頭,“可以開始了!”
“你真的想好了?”嚴焱最後確認一遍,見淩曉風堅定地點點頭,輕歎一聲,大聲宣布道,“第三環節比試正式開始!”
話音剛落,顧天逸便將顧岩叫到了眼前,先是切切低語一陣,然後雙手比劃兩下,顧岩臉上便顯出喜色,自行去旁邊練習片刻,將招數練的熟了便回來,繼續重複先前的動作。
吳遠舟想偷偷地靠近顧天逸探聽點穴截脈指的內氣運行口訣,可顧天逸說話聲音太低,而且口型絲毫不變,杜絕了通過唇語破譯的途徑。
反觀淩曉風這邊更是讓人意想不到,他找來了學院的大夫,直接將病床搬到了大殿之上。李昭渾躺在床上,身塗了藥膏,還服了林大河剛給淩曉風的長春丹,看得雲青等人一陣無語。李昭明顯已經變成一個傻子,這次比試誰勝誰負一目了然,又何必浪費珍貴的丹藥呢?林淼看得心疼不已,暗罵林大河敗家,明明是給他增進功力的丹藥,顆顆價值連城,沒想到最後竟然進了一個傻子的嘴裏!
至於淩曉風自己,則是直接躺在了地上,哈欠連天。
“院長,大河,我有點累了,先睡一會兒,等時間快到了就叫醒我!”
睡覺?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睡覺呢?
嚴焱隻覺得頭腦一陣眩暈,這是自暴自棄啊,可他剛才明明表現得胸有成竹啊……
隻是片刻遲疑,呼嚕聲已經響了起來,淩曉風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呼吸均勻而沉穩,絲毫沒有半點比試的緊張感。
一天過去了,他還在睡。
兩天過去了,呼嚕聲依舊震天響,隻是偶爾翻幾個身。
在這期間,顧天逸二人是一刻也沒閑著,口訣早已傳授完畢,顧岩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練習,每過一個時辰兩人便會交手切磋。
顧天逸會指出他招式中的破綻,並結合自己當年修煉時的經驗詳加指導。於是,眾人親眼目睹顧岩招式由生疏到流暢,兩日多不到,已經漸入小成之境。
但現場卻無一人表示讚賞,有什麽好得意的?這套武技顧天逸已經學會了幾十年,倒著使都威力無窮,加上顧岩是他的外甥,天賦上佳,學不成這樣才是怪事!
眼看三天的比試時間馬上就到了,可任憑嚴焱樊儀還有林大河他們怎麽叫,淩曉風就是醒不過來。
他們急壞了,眼看來不及,正準備給他來一些“酷刑”,卻見他突然一個翻身,右手摸在了病床上李昭的胸口,仿佛覺得手感不錯,還輕輕地揉了兩下,嘴裏喃喃地說道:“好了,為師已經傳授完畢,你這就去領教一下顧岩的高招吧。記住,要手下留情,千萬別把他給打死了。這是比試,你妹妹的仇,日後再算!”
“哼哼……啊……呀……唔唔……”李昭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嘰哩哇啦地下了病床,依然是一副癡呆模樣。
這……這算什麽?
殿中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覺得淩曉風是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