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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英雄往事

  惡鬼寨。


  嶽山像往常一樣躺在門口曬著太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喃喃道:“狗日的胖子,進了無雙城就把我這個義父給忘了?這麽久也不給我來個信……”


  “嗖”的一下,身後飛來一個球,將他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


  回頭一看,見有三個小孩正怯生生地看著他,想過來拿球卻又不敢。


  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自從淩曉風以惡人潛力榜榜首的身份進入無雙城,慕名而來的人便多了起來,如今的惡鬼寨人丁興旺,連小朋友都有好幾個了呢!

  “你們過來!”


  “爺爺,我們不敢,你會不會打我們?”


  嶽山哈哈大笑起來:“爺爺今天心情好,不僅不會揍你們,還要給你們講故事,想不想聽啊?”


  小孩們一聽有故事,心中的恐懼頓時消散,蹦蹦跳跳地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地問:“爺爺,你要給我們講什麽故事啊?”


  嶽山微微直了直身子,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懷念之色:“今天我給你們講講……英雄的故事!”


  “英雄?那是什麽,可以吃嗎?”一個流著長鼻涕的小孩問。


  “笨蛋!”旁邊個高的罵了一聲,搶著道,“英雄,是一種凶猛的靈獸,它會把你一口吃掉!爺爺,我說的對不對?”


  “哈哈哈!”嶽山爽朗地笑了起來,將小孩們摟到身邊,“今天我說的英雄,可是一種十分了不起的存在呢!你們也要好好努力,將來成為一名英雄,讓以後的人永遠記住你們,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爺爺,爹娘告訴我,我將來也會像他們一樣,成為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壞蛋,這樣還能成為英雄嗎?”


  “豈有此理!回頭把你爹娘叫來,我要狠狠地打他們的屁股!誰說你們一定會成為壞蛋,再說了,壞蛋中一樣有英雄,就比如爺爺我!”


  “爺爺,你就是英雄?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嘛,那我不要成為英雄了,因為我可不想變得像你一樣老……”


  “你這個熊孩子!”嶽山哭笑不得,伸手在他屁股上輕輕打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幾塊糖果,馬上就被哄搶一空。


  得到了糖的孩子們安靜地坐下來,乖乖地聽他講起了英雄的故事。


  “想當年啊,爺爺就像你們這般頑皮,不,要論頑皮你們比我差遠了!隻是你們幸運的多,我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爹娘早已過世,隻能到處流浪,哪裏有飯吃就去哪裏。”


  “記得在我六歲的時候,偷到了一個富家公子藏在口袋裏的大雞腿,那是我第一次吃到雞腿,那個美味,我現在都忘不了!”


  一個男孩忽然掏出放在懷裏啃了一半的雞腿遞了過來:“爺爺,你好可憐啊,這隻雞腿是娘剛給我烤的,送給你了!”


  嶽山笑著接過來啃了一口,又還了回去,不住地點頭:“就是這個味!那個雞腿我也隻吃了半口……”


  “爺爺,你怎麽隻吃半口啊?”


  “因為爺爺那時已經是孩子王啦!身邊圍著好多像你們這樣的小不點,雞腿再大也不夠吃的……”


  “爺爺一定沒吃夠吧?我家裏還有,等會兒去拿給你!”


  “真乖!”嶽山摸了摸他們的頭,繼續道,“後來,我們長大了,身體高了,力氣也大了,但總是忘不了那天雞腿的味道。所以,我們總是趁夜晚的時候偷偷跑到有錢人家裏,偷他們的雞。不過我們幾個隻吃雞腿,雞翅膀、雞屁股什麽的扔掉可惜,便烤了分給像我們一樣的窮人。”


  “爺爺,雞屁股可好吃了,我最喜歡吃雞屁股了!”


  “我喜歡吃烤雞翅!”


  嶽山笑著看他們爭論了一陣,接著道:“就這樣,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我這裏有雞屁股、雞翅膀可以吃,便都來投靠我啦!不知不覺,已經有一千多人,他們還封了我一個‘雞王’的名號,我嫌難聽,堅決不從,哈哈!”


  “再後來,我偷雞的範圍越來越大,方圓百裏的雞都被我偷光了,那些有錢人這才發現不對勁,便要抓我去坐牢。”


  “爺爺,想吃雞可以自己養啊,我們家就是自己養的,娘還說,自己養的雞最好吃!”


  “胡說八道!你娘懂個屁!養的雞能和偷的雞一個味道嗎?回去跟你娘說,讓她去隔壁偷一隻雞回來嚐嚐,保準她不想再自己養!”


  “哦……”


  “這就對了!他們不讓我偷雞,還要抓我,我便帶著兄弟姐妹們上山了。可能是我嶽氏烤雞的名頭太過響亮,來投奔的人絡繹不絕,沒過兩年,我便是方圓千裏最大的山大王了!”


  “當時爺爺可是威風八麵,手裏控製著數條重要的商道,過往的客商知道爺爺的喜好,每次來都要拉上一大車的雞。現在想想他們也不容易,每次都要裝作被我搶劫的樣子,畢竟這樣得來的雞才夠味,哈哈!”


  “就這樣,爺爺我吃了整整四十年的雞,風雨無阻,沒有一日間斷。雖然他們都怕我,稱我為江洋大盜,可我知道他們其實是佩服我的,隻是礙於麵子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孩兒們,你們說我是不是英雄?”


  “爺爺,能吃雞就是英雄嗎?”


  “哈哈哈!能吃雞或許不算英雄,但如果能像爺爺這樣吃的天下無敵舉世無雙,那就必然可稱為英雄了!隻可惜英雄的下場往往是不好的,爺爺本想當一輩子吃雞英雄,可最後還是功虧一簣,被一場夢打回了原形……”


  “爺爺,你這麽大了也做夢嗎?我昨天也做夢了,夢到一隻大怪獸把我吃掉了呢!”


  “孩兒們,人啊,不論大小都是要做夢的,沒了夢,便沒了奔頭。可夢也分好壞,爺爺碰到的就是大大的壞夢!”


  “那是什麽夢呢?”


  “爺爺夢到雞神了,它用大大的爪子將我踩在腳下,咕咕叫著對我說,我這一輩子吃掉了太多它的子民,所以下輩子爺爺要變成一隻雞,體驗一下被別人吃掉的感覺……從那天開始,我不再吃雞,再也無臉待在山上,便來無雙城外創立了惡鬼寨,這就是爺爺的故事啦!”


  “爺爺,你到底是不是雞啊?”小孩們合力掀起他的胳膊,看是不是變成了翅膀。


  “哈哈哈哈哈!”


  旁邊忽然傳來大笑聲,不知何時,寨門外已經站著五個身穿鬥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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