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密室,淩曉風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去往萬絕死地的傳送陣旁,見有個中年男子正在等他,是段明的二叔段德。
“明兒,事情辦利索了嗎?”段德問。
淩曉風道:“二叔,你放心吧,那人已經化成了血水,從仙界蒸發了!”
段德讚許地看著他道:“沒想到你第一次殺人就這麽幹脆利落,看來這次二叔帶你出來是對的!”
“二叔,他們呢?”
“他們已經先一步趕回家商量天魔封印的事情,如果真的能掌握控製天魔的方法,那我們可就立下大功了!我是因為不放心,所以才在這等你。”
“二叔,還是你待我好!”淩曉風感激地說道。
“這可能也是緣分吧,你父親子嗣眾多,偏偏我一直無所出,其實我早就將你看做我的兒子了!走,我們也回家吧!”
段德正要啟動傳送陣,淩曉風欲言又止道:“二叔,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事,但說無妨!”
“適才我去結果那小子,沒想到他是塊軟骨頭,為了活命還交代了一些秘密,包括他來萬絕死地的真正目的。”
“真正目的?他不是來逃難的嗎?”
“逃難隻是其一,其實他的真實身份是上雲修仙學院的密探,潛入萬絕死地是要打探院長嚴焱的下落。如果他的話沒錯,那嚴焱很可能已經混進來了……”
“有這種事?”段德一驚,然後沉思起來,半晌方道,“沒想到大族也能放下架子,嚴焱來明顯是為了搶奪人才,恐怕會對我段家不利!咦,我想起來了,前幾天聽說黑王宗抓了一個厲害人物,連力境十段的副宗主袁橋都受了傷,我當時還疑惑,萬絕死地什麽時候出了這樣厲害的人物,此時一想,那人多半就是嚴焱!”
淩曉風聞言大喜,他將此行的目的和盤托出,無非是想借用段家打聽嚴焱的消息,沒想到歪打正著,這麽快就有了線索。
段德笑了起來:“這樣也好,由黑王宗出手,倒省了我們不少麻煩!”
“二叔,此事恐怕沒那麽簡單!據那小子交代,嚴焱身為院長,是五大族相當器重的人物,而且他知道大族一個秘密寶藏的位置,若是寶藏被黑王宗得到,恐怕……”
“哎呀,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明兒,你可以啊!”段德一拍腦袋,頓時改了主意,“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先不要回家,不如去看看能不能將嚴焱弄到手,要是能從他嘴裏翹出有用的消息,功勞可就更大了!咦,你後麵是誰?”
淩曉風下意識地一回頭,心中暗叫不好,果然背後一陣劇痛,胸口伸出一隻手來,手中的心髒還在砰砰直跳。
“二叔,你……你為什麽要害我?”淩曉風驚怒交集,同時暗罵自己太大意了,但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
此時的段德完全變了一副嘴臉,陰笑道:“我的好侄兒,謝謝你送給我這樣一份大禮,叔叔就不客氣地收下了!等我捉到嚴焱找到寶藏,段家就輪不到你父親做主了,哈哈!黃泉路上不要記恨叔叔,這就是段家的傳統,誰的手段狠誰就能笑到最後!”
“啊!!!”
淩曉風慘叫著撲倒在地,段德腳下一踩,地麵立時裂開一條縫隙將“屍體”吞了進去。
段德轉過身操縱起了傳送陣,將目的地修改成離發現嚴焱最近的段家據點後站了上去,心裏美滋滋地想著日後成為段家家主的風光場麵。
按照他的計劃,成為段家家主隻是第一步,接下來要滅掉黑王宗,掌控萬絕死地,然後聯合大族滅掉修仙聯盟,最後成為雲州的統治者!
稱霸雲州後,他要將勢力擴展到其他七個外圍仙州,最後向中州發起合圍,最終統一仙界,成為偉大的仙界之主!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忽然聽到背後有人說話:“二叔,什麽白日夢讓你笑得這麽高興?”
“誰?!”段德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剛要轉身便聽到“刺啦”的響聲,胸口衣衫破碎,一隻手鑽了出來,手裏還握著一顆鮮活跳動的心髒!
他艱難地轉過頭,發現站在身後的竟然是剛才被他殺死的侄兒段明,這一幕嚇得他心膽俱裂!都說殺人會被死者的鬼魂追殺,可這報應也來得太快了吧?
“明兒,你……你沒死?可我……我明明捏爆了你的心髒!為什麽?”段德萬分不甘地問。
淩曉風道:“二叔,這應該是你最喜歡的殺人方式了吧?讓死者在死前親眼看著自己的心被捏碎,你的手還可以感受到他身體劇烈的戰栗,就像現在這樣,對嗎?而你同樣將以這種方式死去,不知此時此刻有何感想啊?”
“明兒,好侄兒!叔叔剛才都是跟你開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千萬別殺我!”段德亡魂大冒,開始不停地求饒。
“段德,你看清楚,誰是你的侄兒?”淩曉風現出了原貌,笑著說道。
“是你?淩……淩曉風?!你沒死?那段明呢?”段德感覺一陣眩暈,若不是淩曉風撐著他,早就倒在地上了。
“段明,短命,當然是做了短命鬼,他還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呢,我這就送你過去!”
“不,不要!啊!!!”
隨著段德一聲慘叫,他胸前爆開了一朵鮮豔的血之花,淩曉風將他扔進地上的縫隙裏,縫隙漸漸合攏。
片刻之間,兩人完全換了位置。
段德在彌留之際看到淩曉風竟然變成了他的樣子,還一臉微笑地看著他,頓時被一種極度的恐懼籠罩。他想用盡最後的力氣爬回段家大聲警告所有人,別管什麽黑王宗了,最可怕的敵人來了,是毫不起眼的淩曉風!
可他沒有機會了,隨著地縫閉合,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終點。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還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死的快,不用麵對日後長時間的恐懼。
淩曉風心中歎息,除了天魔,今天是他第一次殺人,而且一殺就是兩個,心中難免有負罪感。
不過他轉念又想,大俠郭靖年少時也曾遇到同樣的困惑,除惡即是揚善,隻要保持一身正氣,多殺些壞人反而是好事。
他深吸了一口氣站上傳送陣,光芒閃動,他的身影隨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