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千秋閣杏花開遍 1
“公主累了,命人抱回去,便好了,敬妃不會連這個麵子也不給嬪妾吧,好歹是多年的姐妹,這可是讓妹妹我難堪了……棋盤都擺上了……”敬妃無奈,隻能將公主交給侍女,勉勉強強地與我一同走進涼亭。
她故作鎮定道:“沒聽過福嬪會下圍棋的,什麽時候學的?”她挑了白子,那我就隻能挑黑子了。
我笑道:“誰生來就會的,漫漫長日,閑著沒事,也好好地附庸風雅一番,也談不上會,不過是胡亂玩玩罷了……”她自持棋高超,便讓我先落子,我胡亂在正中間下了一顆。
“都說世事如棋局局新,既然下棋,不如也下些賭注如何?”敬妃提議道。
“不知道敬妃還有什麽賭注呢?”
“天生我材必有用,即便一無所有,本宮也從不妄自菲薄,也敢下這賭注,莫非福嬪不敢?”
“那便聽敬妃,不知道敬妃要賭什麽呢?”莫非你們都想著退出不成?我這正玩得起勁呢?
“本宮隻想與公主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好好地照料公主而已……”我想著,端妃敢說這樣的話,是因為我有把柄在她的手中,她算個什麽東西,莫非一盤棋就想著抱住自己的一生榮華富貴跟茱萸公主嗎?
“嗯,那嬪妾就如敬妃你所願了……”
“當真!”敬妃欣喜若狂道,我擱下一顆黑子,靜靜地超她看著道:“如果敬妃你贏了的話。”
“好!”敬妃自信滿滿地道,我冷笑一聲:“那敬妃若是輸了你呢?”
“那願賭服輸,任憑你差遣便是了。”
沒多久,我的黑子已然被白子四周包圍,白白處處都占著上風,眼看就要山窮水盡了,我舉著棋子,不知該落子在哪裏?敬妃笑道:“將話攤開了也好,我是與你針鋒相對過,但是畢竟還沒傷害過你,既然爭不過你,不爭便是了,你我也沒得深仇大恨……”
好一個沒得深仇大恨?當日頌芝在辛者庫受的苦,難道讓我就這樣算了嗎?這後宮從來都沒有息鼓鳴金的說法,隻有你死我活,我道:“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敬妃也許想不到這一日,不過左右逢源的結局,也不外乎如孟太醫那般死於非命,是吧!”
我隨意地在棋盤上撿起了幾顆白子,立刻黑子便柳暗花明又一寸了,敬妃一驚阻止道:“你憑什麽這樣胡亂撿子,你這不符合規定?”
我冷笑道:“怎麽,此時此刻,敬妃還以為這個棋盤上的規矩是你在定嗎?”
“你……”她以為她是誰,她得勢時可以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我得勢了,她還想著平平安安地身成功退?這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
“一盤棋就想著帶著公主過安安穩穩的生活,你這如意算盤也打得太好了吧!”
“你說話不算數……”我落下最後一顆黑子道:“不作數?敬妃眼神不好嗎?你輸了……”
“你……”她有些畏懼地朝我看來,怯怯地問:“你,你想怎麽樣?”
“當日,淑妃給富察貴人講了個‘人彘’的故事,今兒,我也給您講個‘請君入甕’的故事吧!就是將一口大甕放在大火上燃燒,然後……”
“別說了……”不等我說完,她就攔住了我。
“這是大唐的事兒了,曆經一千餘年,也不知道當時是什麽樣的情景,你說,甕裏放的是水還是油呢?或者什麽都沒放?”聽到此處敬妃的臉色已經是慘白了。我繼續道:“若是放水,那便是蒸煮,若是放油,那邊是油炸,若是什麽都不放,那便是幹煎了……敬妃,喜歡什麽樣的口味?”
“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為何要告訴你,你自己去猜啊?若是猜中了,也許你真的可以跟茱萸公主平平安安地過日子,若是猜錯了,這就不好說了。”
“本宮是茱萸公主的額娘,你能把本宮怎樣?”到了此時,敬妃依舊不服,試圖垂死掙紮?
“先皇時期,溫僖貴妃膝下是否有子?敏妃膝下可有子?她們一個貴妃,一個妃,不過聽聞都是英年早逝啊?膝下有皇子方且保不住性命,何況是公主呢?”敬妃被我的這一席話已然失態恐慌了。
我繼續道:“聽聞紂王時期,還有一種酷刑,是妖姬妲己發明的,叫什麽來著……”
“回娘娘叫‘炮烙’,用一根高大空粗的鐵柱子,裝滿炭火,燒紅了之後,把人綁到上邊,聽聞皮能撕下一層來……”百合在旁邊解釋道。我假裝害怕道:“這也太嚇唬人了……”
“那還有一種,叫‘蠆盆’,就在是地上挖上一個大坑,放上毒蛇、毒蠍子、蜈蚣等動物,把人扒光了衣裳,推下去,那些東西不僅僅地咬他,也許還會找地方鑽……“
百合的話剛剛落下,在敬妃身邊伺候的宮女便捂著嘴一頓是幹嘔,敬妃也麵無血色,我滿意地笑了笑,扶著百合的手離去,敬妃罵道:”年,世蘭,你不得好死……“
我不屑地挑嘴道:”嗯!是麽?也許,敬妃該先擔心自己會不會好死?“
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咒詛我不得好死了,我隻關係怎麽活著,並不擔心,怎麽去死?
閑來無事,我便想著出去走一走,邀裕嬪同去,她隻是道要去凝暉堂看晝兒,那媚兒,弘晝果然讓裕嬪找我張嘴要了過去,我推脫道:“姐姐啊?那有阿瑪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成才的,別看皇上表麵不說,心裏在意著呢,不然怎麽讓晝兒上書房呢?您這不是跟皇上對著做嗎?”
裕嬪一笑帶過道:“也沒有哪個額娘不給自己兒子喜歡的,隻要晝兒喜歡,我什麽都給她……,我隻要他快快樂樂,高高興興的。“我拒絕再三,她一口一個好妹妹的,那我就順勢做了個人情,送給了過去。
我不過是命媚兒在弘晝經過的地方,唱了一首曲子,便將弘晝給吸引了,嚷著要讓裕嬪來套討,從二月份他與弘曆入宮,皇後那邊便張羅著給他找嫡福晉,找了三個月了,還沒找過來,我估摸著她是一時半夥的沒有合適的人選,不然早就有消息了。
無奈辰心與媚兒都是宮女出身,沒得太大的作為,不過是個無名無份的侍妾罷了,這兩個小兒媳婦,裕嬪倒是待她們百般的好,讓宮裏的侍女都覺得即便是在五阿哥身邊當個洗腳的丫頭都是有出路的。
弘曆的親事,我也正在籌劃,想著要麽不選,要選據選一個最有用的,弘時在時,我便看中了,富察?馬齊家,無奈這三朝元老與哥哥有過節,加上弘曆一向不得胤禛的寵愛,反倒覺得我們高攀了一般,不樂意與我結親家。
命人把弘曆請來說說話,想問問他的意見,他入宮三月有餘,胤禛待他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我也不知道原因所在,加上近來皇上脾氣不好,誰惹誰噴釘子,我也不敢為他說話,想著的事兒都擱淺著。
我們一起在禦花園裏散步,弘曆跟在我的身側問我:“額娘,今天怎麽這麽好的興致,想著找兒臣說話?”我對這個兒子,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建立起來了信任,我對她毫無懷疑,也許是因為當初他眉頭都不皺地跳入禦河救我吧。
”弘曆,你也不笑了,是不是該取個福晉了,你若是娶了福晉,早日為皇上剩下個皇孫,皇上一準兒高興?“算來皇上都年近半百了,還沒得孫子呢?比他年幼的五阿哥、七阿哥都算是兒孫滿堂了,就連已經喪生的八阿哥、九阿哥在死在之前都有了孫子,要是讓他抱上了孫子,他肯定能夠高興,若還是嫡孫,就更讓他高興了。
弘曆隻是沉默,什麽話也不說,敢情還是悶葫蘆啊?我怕是他是因為年幼害羞而不言語,便命跟著的人都下去,就單單留下我們兩個,我追問道;“你可有心上人?”
他依舊不答,隻是雙眼無神地遙望著天空,茫茫然地一片空曠,留個我猜不透的疑團,我有些急了,道:“有了?是哪家的姑娘?“
他這才落下他的眼神來,”有一個,是心上人,有一個,是她心裏有我……“
我仔細超他打量,一表人才啊!濃眉大眼,玉樹臨風,又是正直青年,血氣方剛的,哪裏會沒得心上人呢?
”哦?那快跟娘娘說一說,若是合適,額娘這就稟告皇上,為你提親!“
"合適?”弘曆疑問道:“不,不合適,我們永遠也不會合適?”弘曆自嘲的笑了一聲道,我疑問:”怎麽?家世不好?“
他冷笑道:”好的不得了……“我這就糊塗了,既然家世好,娶過來做嫡福晉,那對他是一件多好的事兒啊?“罷了,都過去了,我們不可能了。”
”嗯?“
”不滿額娘,兒臣的孩子,這就要生了?”他若無其事地答道,我不由大吃一驚?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從未聽他提起過呢?”孩兒有一個侍妾,名喚小蕾,懷了身孕,下個月就要臨盆了,隻是不知該不該稟告皇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