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孝弘時行為不軌 1
“我哭,那是我有情,故此我有淚,我不明白,這麽個好人,為何會有這樣的結局?我痛哭,是因為我心痛,為大清心痛,為皇上心痛,好不容易大清要出一個如同李時珍、孫思邈一樣偉大的太醫,卻偏生在這後宮之中死於非命?”
“福嬪說得義正言辭,莫非就能掩蓋你與孟聲諾暗生情愫的事實麽?本宮此次有書信一封,乃是在孟聲諾身上搜出的證物,福嬪要對一對你的筆跡麽?”皇後拿出一封書信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我不由一驚,莫非是清顏留下的那一份信麽?身子有些承受不住,不由跟抽走了主心骨似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沒話說了吧?若是無憑無據,本宮豈能拿著皇上的清譽開這種玩笑?”我真不明白,聲諾既然待清顏如此情重,為何還要用命來救灩嬪?難道是為了替我贖罪嗎?他說他不後悔,從來都不後悔的,還是他覺得我害了無辜的秀嬪?她哪裏就無辜了,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搶走了皇上,那她就是我的敵人,她是瓜爾佳氏的女兒,那她就是我的仇人,我不毒死她,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胤禛疑惑地朝我看一眼,一直以來他沒怎麽言語,看神情怒氣一點點的下降,到了此時仿佛已經完全地不相信那些無稽之談了,不經意地朝皇後拿出的那封信瞥了一眼,例行公事般地拿起信慢悠悠地展開……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一展開信,他便站起了身,看神情是非常震怒的,接著三步並成一步朝我走來,一手拽起我,掐住我的脖子抵著我連連後退直到我的後背貼上了景仁宮的宮柱,朝我咆哮道:“說……,這是誰寫的?誰寫的?”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震怒的樣子,好像整個人都要裂開了,就算是上次富察貴人的事情,他也沒有震怒到如此地步,那封信上的內容的確不是好的,可是也不至於震怒到此吧,我隻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脖子處被掐著,氣都接不上來了,他的手勁可正夠大的,十幾年前他就赤手空拳的打死過一隻黑熊子,難道我就要這樣死在他的手上嗎?
“告訴朕,這信到底是誰寫的?朕知道,這不可能是你寫的,是誰?誰?”他相信不是我寫的?為何還要如此對我?
“是,是,是那傻丫頭清顏寫的……”我迫不得已隻能說出了實情,他聽了我的話這才稍稍有些放鬆手來,眾人隻怕也沒見他發過這麽大的火,統統都跪成了一片,也無人敢上前說上一句話。
“誰?”她疑惑的問道?
“是從前在翊坤宮伺候臣妾的那個傻丫頭,後來因為出天花而死的清顏寫的,她雖然腦子有些不機靈,但是偶爾也能吟上幾句小詩來,她與孟太醫一向要好,還結拜成了異性兄妹,那信是清顏生前留下的,臣妾為她整理遺物時發現,轉交給了孟太醫。”
“她死啦?”胤禛放開了掐住我的手,臉上露出悲戚之情,我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有如此的表情,更不知道他看了那份信後,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是,聽聞是得天花而死,屍首早就交給了怡親王府……”清顏?莫非這跟清顏又能扯上關係麽?
“她多大?”
“她告訴臣妾她十八歲,但是臣妾並不知道實情,也許怡親王會更加清楚些……”清顏莫非跟皇上還有關係麽?天啦?這個謎團到底什麽時候能夠解開,清顏啊,你什麽時候回來啊?你可知道你走之後,發生了多少事兒啊?
“皇後,朕相信福嬪待朕絕無二心,此事到此為止,孟太醫錯手調配舒痕膠之事,罪不至死,命人好生安葬,送重金安撫其家人……”胤禛的態度不得不讓眾人大吃一驚,皇上竟然相信了我,而且相信得如此的絕對,我都不知道該感謝誰了?
“這兩個狗奴才滿嘴胡言亂語,割了舌頭,亂棍打死拖出去喂狗!”胤禛鄙棄地朝小路子與思馨看了一眼後說道,任何人都來不及說上一句話,便匆匆忙忙帶著蘇培盛離開了景仁宮,留下一堆女人為他的所作所為而疑惑不解。
“娘娘,奴婢知錯了,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好險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都不敢相信我就這樣輕而易舉的過關了,我定神站直了身子朝思馨狠狠的踹了一腳道:“連茶水都端不好的東西,還敢想著法子鑽空子,活該不得好死,你若是說出誰指使你這樣做,本宮倒是方能考慮考慮替你求求情,留你個全屍……”
“你們耳朵都聾了麽?沒聽見皇上的話麽?”思馨正在疑惑該不該說,皇後便朝門外的侍衛叱喝道,小路子跟思馨就這樣被拖了出去,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福嬪?你倒是通天之法啊?”皇後朝我走進說道,而我好似還停留在剛剛的那一刻,通天之法?我也想有,可是這災難來得不可思議,去得無法理解,我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皇後娘娘不也有通天之法麽?在場的各位不都是天仙下凡麽?果真一個個法力高超啊?”我一手拽過灩嬪,她這個小身板我都有些不屑動手,狠狠地朝地上推去道:“記住本宮在延禧宮對你說的話。”
“皇後娘娘,孟太醫的後事,還煩請辦得體麵點,臣妾受了驚嚇要回宮休息了,先行告退……”我當自己已經夠毒辣了,但是好歹還有著一絲絲的惻隱之心,沒想到這些女人的良心當真都被天狗給吃了,竟然聯合起來對付我跟聲諾,虧聲諾還求我不要傷害她們的性命。
沒想到清顏的一份信短短的二十個字就挽救了我的一條命與聲諾的名譽,至於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原因,誰也不知道,總而言之這一篇算是翻了過去了,皇上沒有再追查什麽?但是異常還是有的,那就是他整整一個月沒有召幸後宮嬪妃,平常吧,他若是來得勤快,東西十二宮裏到處的亂竄,我心裏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是滋味,如今他清湯寡欲不碰後妃了,我反倒覺得心裏空落落的,畢竟被她們這一攪和,我便轉眼從幕後策劃人變成了嫌疑當事人了,他如此做也不知是否意味著我的失寵。
皇後也跟我一樣的擔心操心,因為她也見不著皇上,別再拿七阿哥跟茱萸公主說事了,皇上壓根就聽不進去,誰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隻知道又將怡親王給派到外地去了,說是巡查河道。故此朝政上的事兒他要親力親為,半點不能鬆懈。
皇後頭痛道:“本宮平常便跟你們說過,皇上處理朝政大事已是筋疲力盡的,你們就會爭風吃醋,惹得他更是不高興了,如今可該如何是好?”
齊妃委屈地道:“皇後,這可不幹臣妾的事兒,臣妾協理後宮以來,可是分毫錯都沒出的,要怪啊就怪那舒痕膠?好好的惹出這個事端來?”灩嬪自從聲諾出事後也極少的出沒在後宮之中,延禧宮是宮門緊閉。
聲諾出殯的那一天,我命百合去祭奠,順便探視一下他的夫人林紫,可惜她卻給我帶回一個咒詛,她道:“娘娘,她一頭撞死在孟太醫的棺木上,殉情而去了,還用血在地上寫著‘年世蘭,不得好死!’娘娘,您知道那林紫是什麽人麽?”
我怎麽會不知道呢?從第一次聽聞他娶了一個醜妻,我便狐疑,試問他如此善良的人怎麽會結束百靈的性命呢?隻是沒想到他會娶了她?灩嬪、林紫、清顏?他是把最重要的放在前麵呢?還是後麵呢?我始終不明白為何世間會有如此心地善良的人,還是說隻有紫禁城裏才是這樣的汙穢不堪,肮髒齷齪呢?其實民間都是真善美的?
“孟太醫的夫人就是咱們宮裏的百靈,奴婢一見到她就認出來了?孟太醫他……”百合親手毀了她的容顏,兩人見了麵,隻怕也沒得什麽好的,幸虧我還派了小杜子一塊跟著去,不然我真擔心她在自殺之前會殺了百合的。
她本身是沒得什麽錯的,隻不過有一技之長的人總是有幾分傲氣,又並非如百合那般在宮中久待過,深知紫禁城內的規矩,她以為她背後有皇上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的,殊不知這兒除了皇上是主子外,多的是能掌握生殺大權的人,試問皇上怎會為了一個無關痛癢的丫頭跟自己的寵妃翻臉呢?
聲諾是覺得我的手段殘忍麽?所以舍棄自己的終生幸福娶了這個再也嫁不出去的女人,是在為我恕罪麽?還是說在為他自己恕罪呢?他是不是覺得若是當初他沒有救下我的性命,那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呢?
我一時氣憤不過怒氣衝衝地跑到了延禧宮,好好地把灩嬪教訓了一頓,不過我可沒動手,我不過是告訴她說:“本宮不想知道皇後是用什麽法子讓你們這些人都將矛頭轉向本宮的,但是本宮要告訴你,孟太醫在臨死前求了本宮一件事兒,他說灩嬪在後宮中人微言輕,難以生存,求本宮不要為難她,本宮一向說到做到,從今兒起,有本宮的地方,你最好退避三舍,不然休怪本宮對你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