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多多益善
清新茶園前年才剛剛開業,兩層樓的大茶坊,一樓有包間雅座,還有專門沏茶曬茶的地方,後園一片南子茶,可以現采現泡,南子茶屬於海城特產,味道與西湖龍井相仿,可氣息更加清新醇厚,茶葉是黃色,花科植物,當然價格也是龍井的兩倍之多,並且輕易不賣,你有錢沒用,還要看你是否有緣,在海城以及周邊城市,位高權重的人都以喝上一杯南子茶作為評定自己能否大富大貴的象征。
閔宅兩名保鏢幾乎和我寸步不離,保姆還好一些,負責我日常飲食起居,照顧我衣食住行,並不敢違背我的指令,我不允許她們跟隨,她們便不敢多邁出一步,可保鏢不行,他們選擇性聽從我吩咐,閔寶淶始終擔心我腹中孩子會出現問題,畢竟連他自己女兒都恨我不死,他還能相信誰,所以這兩名保鏢幾乎和我形影不離,隻要我出了閔宅大門,便會立刻跟上。
所以我甩掉他們兩個費了好大周折,真是撒潑打滾裝瘋賣傻了,把他們搞得實在頭疼欲裂,不敢碰我不敢罵我隻能一個勁的順著我,擔心我過分折騰孩子會發生意外,所以在我再三保證下,才勉為其難給了一個小時獨身活動的機會。
我到達清新茶園時,一樓全部是空座,門口掛著一個木頭匾額,上麵寫著,“今日無有緣人,茶坊歇業。”
我盯著這十個字愣了一會兒,覺得非常好笑,從沒見過一個門麵開業後有錢不賺,到處尋找有緣人,有緣無緣又有什麽意義呢,人走茶涼杯盞淨,難不成還真得指望再世輪回。
看來祝臣舟約我見麵的地點並不是一樓,而是二層休閑會館,我從一側的懸浮木梯走上二樓,門口有兩名穿著青色旗袍的女孩接待來賓,我提了祝臣舟的名字,她們立刻甜笑帶我進去,從她們絲毫不陌生的臉上來看,祝臣舟是會館的常客,我有時候也很好奇,他每日忙得連午休時間都擠不出,卻將海城各個遊樂場所光顧了個遍。
兩名女孩將我帶到一家台球廳,裝潢非常奢華,看上去像夜總會,裏麵燈光略暗,大約十幾張桌子,間距很大,我站在門口朝正中台桌那束最亮的光影望去,祝臣舟長身玉立,背對著台球廳進口位置,白色燈光將他高大身軀映照得格外筆挺清晰,他穿了一身黑色,修身襯衣與西裝褲,腳上的皮鞋也是漆黑,遠遠看去生人勿進,冷漠煞氣。
一側侍者為他開球,他則拿著一小塊東西在摩擦杆頭兒,那名侍者為他調試好了燈光的亮度,便退到一側準備離開,在這時抬頭看到我進來,他小聲對祝臣舟說了句什麽,祝臣舟並沒有回頭看我,他緊貼著台球案台,將上半身壓下,執球杆瞄準,大約三五秒鍾,從我角度看到白球迅速朝前一撞,將一枚紅色球擊落袋中。
他收杆緩慢起身,圍著台桌旋轉尋找角度,祝臣舟的身姿格外好看,又高又瘦,還不會太單薄。運動起來更是帥得一塌糊塗,不管是打高爾夫或者保齡,臉上笑容總非常儒雅紳士,他專注工作與運動時候,真的可以迷住任何條件挑剔苛刻的女人。
我曾在一份雜誌上見到過他穿著騎馬裝馳騁馬場的模樣,那年我剛和陳靖深住到一起,對於海城的一切都充滿好奇,我會在他休息辦公時,就守在他旁邊,翻閱雜誌報刊和書籍,遇到不認識的字去求教他,他笑著告訴我,再吻一吻我額頭,我會覺得非常甜蜜。
祝臣舟幾乎是我那段時光最常見到的名字,外界稱呼他為海城百年曆史最偉大的商人,唯一可以和宏揚繼承人媲美的奇才。可雷聲大雨點小,他照片卻寥寥無幾,所以我難得看到一張,甚至仔仔細細拿到台燈底下端詳。
我覺得這世上不論英雄還是名人,大多言過其實,被輿論賦予許多誇張的東西,其實不過普通人一個,有點能力再加上比百姓不知道好多少倍的運氣和機遇,我從不會覺得對任何一個站在鎂光燈之下的人敬佩和羨慕,唯獨祝臣舟,他臉上的英氣逼人,和坐在馬背上揚鞭燦笑的一霎那,我覺得名不虛傳。
我站在這裏胡思亂想,那名穿著黑色馬甲的侍者不知何時朝我走來站在旁邊,似乎已經呼喚了我好幾聲,我回過神來朝他投以抱歉的笑,他對我指了指伏案打球的祝臣舟,“祝總請沈小姐過去。”
侍者邀請我之後便離開了台球廳,偌大空間內非常空曠,隻有祝臣舟偶爾打球發出的清脆撞擊聲,我朝他走過去,我本來行走得悄無聲息,並且他始終背靠我,可當我距離他還有幾步遠時,他卻像是身後長了眼,忽然出聲說,“有人發現你過來嗎。”
我下意識回頭看門口,空蕩蕩的毫無一人,我對他說,“應該沒有。”
我說完後看著他腰間鋥亮閃爍寒光的銀色皮帶,“祝總享受幽會的刺激嗎?這樣擔心被人發現,就不如各生歡喜好了,何必費盡心機約我出來。”
他處於靜止始終不動,在我話音剛落忽然用力朝前一頂,一顆黃球被瞬間擊中,幹脆極速彈到台桌邊緣,最終落入四角的其中一個。
“台球你會嗎。”
我非常誠實說,“不會。”
祝臣舟有些驚訝,“陳靖深出入娛樂高端場所應酬是常事,平常為了解壓,騎馬射箭保齡棒球樣樣手到擒來,都沒有帶你打過台球嗎。”
我盯著他始終不肯放過的白球說,“他沒有祝總這樣清閑,他不隻是商人,還是人民公仆,每天連軸轉都喝不上水,哪裏還有功夫吃杯下午茶。”
“沒關係,我喜歡和女人玩兒,寓教於樂。”
祝臣舟一邊說著一邊站在我身後,不容我抗拒和反駁,用他自己身體緊緊貼住我後麵,胸口滾燙的溫度透過襯衣將我背部燃燒起來,我覺得頭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專心致誌學習什麽。
他右手握住我的手穩穩持杆,然後緩慢壓著我身體朝案台伏去,他小聲說,“你不要緊繃,是打球又不是打槍。用力將大拇指翹起,像我這樣…”
他嗓音格外低沉,十足耐心擺弄我的姿勢,我時而聽見時而失聰,很快背部便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
這樣的姿勢太親密,我也覺得很熱,於是非常不自然在他懷中掙紮了兩下,試圖和他分開一些距離,然而正因為我的顫動和摩擦,我忽然感覺到下位置有些堅硬,我反應過來那是什麽後,一瞬間整個人都僵住,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祝臣舟沒有任何尷尬,仿佛起反應的根本不是他,而是我,他依次給我指分散於各個位置的彩球,“最通俗易懂的講解,用球杆去打白顏色的主球,讓主球撞擊彩球,紅黃綠棕藍粉黑分別是1到7分,除紅球15個,其他都是1個,按照從低到高去擊落袋中。”
我根本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麽,隻感覺到越來越膨脹,我動也不敢動,像定格了一樣,眼睛直勾勾盯著桌台,他臉對準我側麵,噴出的呼吸火熱潮濕,他看我滿臉緊張的樣子,低低悶笑出來,“怎麽了,你怕什麽。”
他這才將我鬆開一點,擺脫他的壓迫後,我覺得呼吸痛快了很多,浸濕衣服的熱汗也在緩慢消退,我斜眼用餘光掃視他,發現他正將目光從我臉上移到腹部,他手指無比愛憐在上麵撫摸著,微涼粗糙的指尖每觸碰一下我便忍不住顫抖。
他鄭重其事說,“將他平安生下來,聽到了嗎。我很期待。”
他一邊說一邊笑得非常開心,不知是不是我錯覺,我竟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為人父的溫情與慈善,這是我在他麵對閔丞紋時不曾見過的,更深層次的情感釋放。
他將手一點點再次下移,落在我大腿位置,他整個手掌都貼上去,隔著褲子輕輕摩挲移動,我被這充滿蠱惑的動作惹得渾身燥熱,我狠狠拍打掉他作亂的手,沒好氣瞪了他一眼,“你手老實點!這是教我打台球嗎,你就這麽教人?對孕婦都下得去手,你還要不要臉?”
祝臣舟看了看自己被我打得通紅的手背,他語氣無奈而無辜說,“要臉可以讓你承認孩子是我的,教他喊我爸爸嗎。”
我笑了笑聳肩,“顯然不能,你是他姐夫。”
我說完無視他有些發沉的臉色,笑意吟吟用手指勾住他酒紅色的領帶,朝我麵前拉了拉,他微微開闔的薄唇內能看到兩顆潔白牙齒,我將自己唇壓上去,用舌尖舔過他門牙,“好女婿,你已經有一個兒子,還癡心妄想什麽。”
祝臣舟被我撩撥得同樣身體灼熱,也許是燈光問題,他臉上浮起一抹潮紅,他忽然一把將我摟住,我們幾乎貼合得密不透風。
他勾了勾唇角笑,“嶽母,我認為兒子還是多多益善更好,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