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逼到死路
我從瀟湘館出來和蘇姐分別後,正要打電話找司機來接我,我麵前忽然閃過一道人影,他手按在了我屏幕上,阻止了我撥通的動作,我嚇了一跳,意識來者不善,可我還沒來得及抬起頭看,那人直接蒙住了我眼睛將我拖到了一個死胡同,我被堵在牆角動彈不得,兩旁都非常狹窄擁擠,我本能的掙紮,可他身體似乎抵住了我,將我控製得非常縝密,我隻能選擇放棄。
他見我不怎麽掙紮了,便將手從我眼睛上挪開,我眯著眼緩了一會兒才適應這強光,我看向麵前的男人,他的臉使我一驚,“濮茂?”
我怎麽也沒想到會是他,他竟然和我玩兒起了綁架這一套。
濮茂戴著黑色毛線帽子,露出一張臉,他額頭碎發遮蓋住的地方似乎鼓了一塊,像是疤痕,但又看不真切,他一改往常溫和諂媚的嘴臉,非常凶神惡煞注視著我,他袖口藏著一把尖刀,正好抵在我小腹位置,盡管我身上衣服不少,可仍舊被刺穿過去,冰涼的刀尖深深頂住我皮肉,我一動不敢動,生怕會擦槍走火。
濮茂吸了吸鼻涕,“你在雅間裏用這招脅迫我,現在我還給你,隻是你利用我的人,我利用你的錢而已,我雖然痛恨女人玩弄我尊嚴,但這是我選擇的路,我不怪任何人,同樣,更不會把我的怨恨撒在你身上,隻要你滿足我要求,我會讓你平安無事離開。”
他要的東西是什麽,我自然非常清楚,剛才他出現的刹那我曾想過會否是閔家對他招安反過來暗算我,那就不單單是物質可以滿足,對方要我的命,既然濮茂這樣說,顯然他不是閔家派來的反間諜,隻是找我要錢,錢我不在乎,如果我能將美索重新奪回來,錢財將成為我最不在乎的東西,知道他不會傷害我,我便有了些底氣,我非常淡定推開他握著匕首抵住我的手,他愣了愣,沒有立刻對付我,男人本能上對於一個手無寸鐵看上去又非常瘦弱的女人是存在輕敵性的,他任由我推開後,便站在那裏一臉痞氣看著我,我沒有耍任何花招,這個時候為了一點錢忤逆他的想法才是愚蠢行為,我主動掏出皮夾,將錢遞給濮茂,他點了點數有些不滿說,“才八千,你打發要飯的啊?”
我冷笑說,“那你是什麽?”
璞茂本就不悅的臉更是蒙上一層霜,他再次將匕首指向我鼻尖,“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瞧不起人?你還不是拿著你男人的錢出來耀武揚威,如果沒有他,你還指不定在那個男人胯下賺錢。”
我瞟了一眼刀尖,“人到底是尊貴還是卑賤,是富貴還是貧窮,過得快樂還是無趣,自己最清楚,別人怎麽說都存在自己的想法,或者恭維或者仇視,都距離事實有所偏頗,自己知道怎麽回事就夠了。”
我將皮夾直接遞過去給他看,他翻來翻去發現除了一些卡真的找不到一分錢現金,略微不耐又扔給我,我說,“我隨身攜帶隻有這麽多,我買東西都是刷卡,不帶多少現金,你要是覺得八千不夠,急需用大筆數字,我可以用銀行卡轉到你賬戶。”
濮茂把錢摞成一遝,在掌心內來回掃著,“我要多少你都給嗎?你挺大方啊,你男人錢都讓你敗光了吧?那我要三十萬。”
我聽了之後冷笑一聲,“你在和我講笑話嗎?三十萬,我前前後後給了你五十萬,你還要這麽多,隻是幫我演了出戲,你並沒有造成任何損失,閔家找你麻煩了嗎,你缺胳膊短腿了嗎?殺手幫忙擔一條性命的罪孽才要八十萬,你這樣獅子大開口,可是沒有道德的。”
他拿著錢哈哈大笑,一臉痞氣,“道德可以讓我在這個社會活得非常富貴嗎,可以讓我想要什麽就立刻拿到手嗎?你們這種有錢有勢的人,滿口仁義道德,其實就屬你們最不是東西,壓榨百姓偷梁換柱,人前人後表裏不一道貌岸然,我聽說了,你死了男人,自己一個寡婦,有不少錢,祝臣舟是你情人吧?他不要你了,娶了閔丞紋,你心裏不痛快,這才要壞他好事的,你們女人啊,蛇蠍心腸,歹毒得狠,我幫你出了氣,還讓閔丞紋對我徹底恨上了,連最後那點記憶都不複存在,我怎麽也得撈點精神損失費,才算不虧,你不在乎錢,但我在乎,我們互惠互利,這才哪兒到哪兒,我姐姐的病還需要錢治療,我開銷也大,我們一日戰友,這情分就還在,你總不能見死不救,不然我要是把你是我背後雇主的事捅出去…恐怕你在海城比閔丞紋的名聲還慘,她還要祝臣舟撐腰,別人多少忌憚她男人身份也不能議論得太難聽,你可是死了老公的,寡婦門前是非多,本來你日子就不好過,你還要雪上加霜嗎?”
濮茂的性情大變,像是換了一個人,他雖然貪婪好/色,但遠沒有這樣無恥賴皮,這短短三天,怎麽會將一個人變得這麽麵目全非,我本能的退後了一步,我的背部緊緊貼住牆壁,我看了他半響,他被我看得發毛,有些不自然的將衣領豎起遮擋住自己下巴上的青紫,我原本並未發覺,他這個動作反而引起了我懷疑,我眯著眼說,“有人找過你?”
濮茂愣了一下,我逼視他的目光被他倉促躲開,他一邊別開頭一邊結結巴巴說,“誰也沒找過。”他說用匕首刀背拍了拍我的臉,“你不打算給錢,跟我轉移話題?誰找過我關你屁事!”
我現在根本拿捏不準到底是誰私下聯係了濮茂,是否也同樣扼住了他軟肋,要他敲詐我,如果是這樣,即使最淺顯的目的為了錢,這張牛皮膏藥也足夠我甩很久都甩不掉,濮茂這樣的人是悲哀還是奸詐就在一念之間。
在他往口袋裏裝錢的過程中,我眼神飛快打探了四周情形,此時是下班高峰期,街道上人非常多,車流也繁忙,距離那邊有交警執勤的十字路口隻有步行十分鍾的路程,如果我能在角落躲開濮茂的毒手,我就可以逃過這一劫,之後我會找陳靖深手下對他進行刑拘,但我是否能平安逃過是一個未知數。
我看著濮茂將口袋拉鎖係好,他反手拿我的錢包,在他非常專注打開夾層取卡的時候,我橫心咬牙一把推開他,並且用我的高跟鞋踩在他雙腿之間,我聽到他撕心裂肺的哀嚎一聲,我便迅速朝著那邊路口衝去,由於那一下過分用力,並且被他腿骨別到,我右腳上的鞋脫離了腳掌,我一邊彎腰去整理一邊艱難朝前奔跑,許多行人察覺到了我這邊不對勁,可並沒有誰停下出手,部分百姓道德觀念的卻是和素養低下造成了人心惶惶,所有人都隻是非常小心躲避開,甚至連看都不多看一眼。
我跑了幾步就發現一個巨大難題,去往路口的街道被無數量在窗口打包食物和接送孩子放學的私家車堵住,根本寸步難行,而央求別人救我更是天方夜譚,我隻有變換方向,朝著另外一側的路口衝進去,但我第一次來對這邊對路況完全不熟悉,我根本沒想到衝進去後竟然是一條維修的筒子樓,到處都是垃圾個鋼筋,堵得水泄不通,我踩著一側沙堆往高處攀爬,想要握住那邊的高架,如果濮茂逼迫我,我就以自衛借口拿鋼筋狠狠砸他,但我高估了自己的體魄,我即使脫掉了高跟鞋仍舊無法攀上去,因為到處都是鋼釘,有一枚在我不小心時劃破了我腳踝皮膚,滲出許多鮮血,火辣辣的疼,這裏荒無人煙,民工都在筒子樓的另外一端空地休息晚餐,根本聽不到我求救的叫喊,我除了崩潰做不了任何反抗。
我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追我的濮茂,可胡同門口卻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我站在一堆泥沙袋子中央,掌心握住一塊被我凹掉的牆皮,我想用它來防身,可以灑進對方眼中使他短暫失明,為我爭取逃跑時間,就在我惶恐不安之際,胡同口被一閃破敗的大門遮住的方向地麵逐漸露出一道人影都輪廓,那人影高大而英挺,像是一個男人,而人影的另外一側還重疊著一個略微矮一些肥大一些的影子,我屏住呼吸看著那團影像朝我靠近,直到露出一雙踩著黑色定製皮鞋的腳,我在這一刻說不出自己是終於鬆了口氣還是更加緊張,祝臣舟一隻手鉗製住身體和五官都完全僵硬掉的濮茂,另外一隻手拿著一把槍抵在他太陽穴,他們兩個人都完全暴露在胡同牆壁之外,被我清清楚楚看到,濮茂嘴裏說著祝總饒命,但是雙腳卻完全不聽使喚,疲軟得走不了,隻是被祝臣舟那樣蠻力拖拉著朝前滑行,濮冒的褲腿處滴答著一些黃色的液體,發出令人作嘔的騷味,祝臣舟大約也剛聞到,他非常厭棄用腳朝濮茂臀部尾椎狠狠一踢,濮茂便朝前撲倒,臉撞在破敗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接著口鼻處便湧出鮮血。
祝臣舟冷冷將槍收回自己口袋內,他一邊摘下剛才鉗製濮茂時碰觸他身體的黑色手套丟到地上,一邊冷笑說,“就憑你也要作惡嗎?你想怎樣動她,劫財還是劫色?我現在給你機會,隻要你有本事在我眼皮下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