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我在你心裏
祝臣舟在我身上從最開始的溫柔變得有些暴力,他狠狠掐著我的腰,他沒有留指甲,可他力氣太大,我仍舊覺得難以承受,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始終沒有進一步,大約他也清楚在陳靖深剛剛去世這段時間裏,我都全無興致,隻有無盡的自責和懊惱,想要長久得到我,便不能急於這一時,盡管他也猜不透我為什麽要迷惑他。
我們都是毫無定性的人,隻有自己清楚下一步要做什麽,其他人都無法揣測分毫。
他低低歎了一聲,從我身上翻滾下,躺在我旁邊,他將被子蓋住我裸露的肌膚,我始終沒有任何反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看著我呆滯的臉龐有些好笑問,“傻了?”
我眼珠僵硬轉動看向他,他手指在我耳垂上興致很高的把玩著,“看來不隻我非常渴望你這副身體,你同樣也不是清心寡欲,醫學上說,不要刻意強製壓抑自己的衝動,這種東西需要釋放,否則會造成過度衰老,你最近有沒有照鏡子。”
他一本正經的打量我的眼睛,眉頭越蹙越深,“你隻有二十三歲就長出這麽多魚尾紋,平時都不保養嗎,不要耗費掉命運賜予你的先天條件。”
他正兒八經的嚴肅神色嚇住了我,我從被子裏鑽出來想要跳下床找鏡子,我的確是很久沒有照過自己這張臉,從我和祝臣舟有過那一夜背叛了陳靖深後,我便非常懼怕看到鏡子內的自己,我覺得她在嘲笑厭惡我,我自己何嚐不覺得自己的肮髒與恥辱。
我也的確很久沒做過保養了。原先是蘇姐和薩利帶著我到各個美容院做護理,後來她們各自忙各自的事,都焦頭爛額,哪裏還顧得上我,我也沒有閑暇時光用來泡美容院打發,所以祝臣舟這樣說我沒有產生任何懷疑就要去驗證。
我一條腿邁過他身體剛要下床,他忽然握住我臀部將我用力往下一扯,我沒有掌握好平衡感,便狠狠坐下去,正好跨坐在他腹部,他沒想到我反應這麽激烈,有些無奈悶哼了聲,語氣內分辨不出是痛苦還是愉悅,他抱著我腰對我說,“逗你而已。沒聽說過年輕就是資本這樣的真理嗎,四十三歲的女人勤於保養也無法超越二十三歲的女人因為年輕而光彩煥發的肌膚,你有什麽好慌張的。”
他笑得又壞又又狡黠,我氣不過張嘴在他胸口用力一咬,他在我頭頂再次哼了聲,“你血盆大口的樣子一點也不好看。”
“我討厭別人騙我。哪怕玩笑也不可以。”
我唇上粘連著唾液,我一邊鬆開牙齒放過他的皮肉一邊非常鄭重說出這句話,祝臣舟整個人陷入沉默,我將他抱住我身體的雙臂推開,然後悄無聲息滑到旁邊躺好。
祝臣舟對我說,“可人的一輩子不可能一句謊言都不說,謊言包括善意的惡意的美好的黑暗的,誰也無法保證,幾十年的生活遠離任何欺騙,隻是在於它的量多少而已。”
“深愛一個人就不要欺騙她,善意也好惡意也罷,你怎麽知道對方願意接受,有時候真相雖然殘酷,卻代表了對一個人的尊重。”
祝臣舟可能覺得我這番言論非常有意思,他好笑又好氣說,“如果十個人中有九個人是和你相悖的思想,你也要固執己見不去妥協嗎。”
我說,“是。妥協能換回來什麽。我不是沒有妥協,可最終被我妥協的人又放過了誰。”
我說完別開頭,連看也不看他,祝臣舟明白我含沙射影埋怨責備的人是他,他也不再和我繼續爭辯,男人和女人計較言辭的下場永遠都是可悲的,因為女人沒有道理還有氣焰,男人如果像女人那樣任性刁蠻,那麽他便失去了男人氣度。
祝臣舟非常沉默從床上起來,立在床邊垂眸看我的臉,他手上飛快係著西裝紐扣,很快便穿戴整齊,而我仍舊原樣躺在床上。他身體遮擋住了大部分投射進來的陽光,於是一片黑影落在他臉上,從我角度看,他的五官恐怖而深邃。
他俯下身親吻了一下我額頭,他唇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緊緊粘在我皮膚上,毫無縫隙的貼合。
我聽到他聲音內帶著一絲欣慰說,“我很高興你最終沒有狠心傷害我。證明我在你心裏並非毫無地位,對嗎。”
我眼神凝固,他笑得愈發柔情似水,他臉上沒有防備,隻有因我選擇而釋然的愉悅,我躺在床上像一具死屍,呆愣沒有任何動作,眼睜睜看著他親吻我後離開,他高大身影仿佛無堅不摧,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多少次可以一舉擊潰他的機會,是我不夠爭氣,這麽多新仇舊恨隔在中間,我怎麽還是下不了手。
我盯著左右搖晃的休息室大門,視線內忽然闖進來一個男人,他氣喘籲籲衝到我床邊,他剛要張口說話,可目光觸及到我的潔白身體,他神色一怔,立刻轉過身去背對我,語氣內有些顫抖和磕絆說,“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這才回過神來,我從床上坐起,將散落一地的衣服套在身上,我在係扣子時,他再次轉身毫無征兆的握住我肩膀,他臉上五官猙獰到一起,對我大聲嘶吼著,“你和祝臣舟又做了什麽?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悔改?你自甘墮落了嗎!靖深怎麽會愛上你這樣無恥的女人!”
韓豎發了瘋的劇烈搖動我身體,我被他捏得緊緊的,我感覺到自己靈魂都在他的用力下一點點出竅遊離揮散,我們幾乎同時聽到一聲金屬脆響,他所有動作一僵,下意識低頭去看腳下踩住的東西,在發現那枚打開的別針時,他瞳孔狠狠一縮,“你要自殺?沈箏你他媽要自殺?”
他揚起手臂想要打我,我閉上眼並不躲避,我在等待他巴掌落下的時候再也控製不住崩潰大哭。
我用力砸著床,我仰麵聲嘶力竭說,“我要殺他!可我下不了手,我就是賤!我殺不了,我退縮了我懦弱了,我舍不得,我狠不下心啊,我知道他暗害了我丈夫,他使我家破人亡,他把我逼上絕境,可我就是忘不掉他對我的好,你是男人你怎麽理解女人的渴望,陳靖深給了我重生,祝臣舟給了我我從沒得到的東西,所有女人都想做的一個夢。韓豎你告訴,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