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第423章
「好了，下次小心些。」沐婉兮給秦無炎上完葯，洗洗的洗了手，看著秦無炎被包紮成粽子一樣的手，忍不住的笑了，「還說教你煮茶，看你這笨手笨腳的樣子，大概就是少爺命，一輩子都是被人伺候的。」
秦無炎面色微赧：「我也會伺候人的，未央宮裡，不也做了不少事……」
「是啊，你做了不少事，進我的未央宮沒有幾天，把未央宮的花花草草都塗毒了個遍，冬兒跟青瑤都害怕你碰任何有生命的東西了。」沐婉兮搖搖頭，接替秦無炎的位置，熟練的將茶具用熱水走了一遍，然後將茶葉放入茶壺中，用開水沖了一泡，去掉泡沫之後，再次沖泡之後，倒入杯盞：「嘗嘗。」
秦無炎伸出自己被裹得跟粽子一樣的爪子：「阿九，我沒法喝。」
「知道沒法喝了？」沐婉兮挑眉，將茶杯擋在秦無炎的面前，「喝茶是用嘴，不是用手，你只是手受傷了，不是嘴受傷了，自己喝！」
秦無炎癟癟嘴，看了看面前的茶杯，低著頭用牙齒咬住茶杯，一口下去，茶杯立馬掉下來：「哇，好燙好燙……」
沐婉兮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南齊的風水一定有問題，不然的話，怎麼見過的幾個人都沒一個正常，一個秦無雙是個花痴蕩婦，一個秦無垢是笑面老虎，一個秦無炎，秦無炎就是一隻呆蠢的小狐狸！
沐婉兮對於自己被這樣一隻呆蠢的小狐狸給暗算了，心裡頗為不爽，惱恨的瞪了一眼秦無炎，可秦無炎一副受氣包隨時要落淚的樣子，看得她又不好說什麼，只能惡狠狠的瞪著秦御風，看你教的好兒子！
秦御風轉過頭摸摸鼻子，兒子是我的，可不是我教的，秦家的兒子都是母親教出來的，這小子母親死得早，誰知道是誰教出來的，這麼呆萌無恥，又這麼陰險卑鄙。
沐婉兮挫敗的低下頭，另外給秦無炎倒了一杯茶，待到涼了才推到秦無炎的面前，秦無炎將腦袋擱在桌子上，喝著沐婉兮煮的茶，砸吧著嘴：「阿九，你煮的茶比他們煮的好喝，就是要喝你的茶真辛苦，手包成了粽子不說，還燙了嘴。」
怪我咯！沐婉兮瞪了一眼秦無炎，手是你自己燙了的，嘴也是你自己燙了的，難道還怪上我了，可是看秦無炎那一副就是怪你的樣子，沐婉兮嘴角抽了抽，乾脆轉過頭去，不理會秦無炎，若是她能讓秦御風發瘋，估計秦無炎能讓她發瘋，這小子日常是誰照顧的，那麼弱智竟然心思還那麼通透，想出來的辦法那麼刁鑽，難道是秦家的血脈太陰險，生來都會陰謀算計？
行了一日的水路，一路上，秦御風的船也不惹眼，只是正常的行走。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秦御風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小四，去守著阿九。」
秦無炎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為什麼啊，阿九睡覺不喜歡有人在身邊。」
秦御風看了一眼秦無炎無辜的表情：「你要是不怕她被人劫走了，你就繼續杵在這裡，到時候可別怪孤沒有提醒過你。」
秦無炎眼珠子轉了轉，當即就轉身去了沐婉兮的房間，不過卻沒有魯莽的進去，而是先敲門：「阿九，你在嗎？我進來了哦。」
沒有聽到回答，秦無炎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先伸了個腦袋進去，看了看，見沒有危險，整個身子才跟著進去：「阿九，還沒有睡啊？」
沐婉兮揚了揚手中的書：「睡不著，看看書，怎麼，老不死的讓你過來看著我？」
秦無炎笑著點點頭，將自己隨手帶過來的點心放在桌子上，然後遞給沐婉兮一顆藥丸：「其實不用擔心你跑的，你需要每日問我要解藥，若是不吃藥，會很痛苦的。」
沐婉兮抬頭看了一眼秦無炎無害的模樣，伸手接過葯吞下去：「你到是比他多個心眼。」
秦無炎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他雖然做什麼都不行，也照顧不好自己，但是對於心眼，他還是挺多的，不然也不可能在南齊那樣惡劣的競爭環境下，活到現在了。
沐婉兮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繼續看手中的書，並不理會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吃著電信的秦無炎，在她看來，秦無炎就是一個彆扭的孩子，大抵是在南齊，從小沒有父母疼愛，想要得到南齊的目光，所以做了不少的事情，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秦無炎很安靜的吃著東西，只是是不是的抬眼看沐婉兮，尤其是聽到外面很是吵鬧的時候，幾乎是看著沐婉兮不眨眼了，沐婉兮的臉上也沒有一絲的表情變化。
「阿九，有人來了。」秦無炎小聲的說道。
「嗯。」沐婉兮的眼睛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手中的書，秦無炎瞥了一眼，沐婉兮的拿的是一本南齊的地方雜記，他不明白這種書有什麼好看的，似乎從沐婉兮上船之後，看的都是這一類的書。
「這書好看嗎？」秦無炎雙手托腮笑著問道，當秦無炎收齊自己的利爪時，就是一個無害的小正太，人見人愛，當他露出獠牙的時候，只怕，對方都還以為他再開玩笑。
「還好。」沐婉兮的回答很敷衍，秦無炎也不在意，只是坐得離沐婉兮近了一些，伸手抓了一把沐婉兮的青絲在手中把玩。
「阿九，你說外面來的是誰的人？」秦無炎將沐婉兮的頭髮編成辮子又打散，打散又編成辮子，玩得不亦樂乎。
「不知道。」沐婉兮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坐著更舒服一些，「不過應該都是沖著我來的，沖我來的不過就那麼幾方人馬，能這麼快追上來的，不是官府的人，也不會是帝錦瀾的人，有可能是秦無垢的人，只不過秦無垢的人看到南帝在船上，肯定不會輕舉妄動，所以，應該是來救我的人。」
「有人來救你，你不開心嗎？」秦無炎抓著沐婉兮的頭髮微微用力，沐婉兮吃痛，伸手將自己的頭髮從秦無炎的手中奪回來。
「南帝是不會讓人將我帶走的，否則的話，也不會讓你來守著我了。」沐婉兮幽幽的開口，「而我又中了你的毒，每日都需要你提供解藥，也離不開這裡。」
秦無炎對於沐婉兮處於這樣不利的環境中，還能如此鎮定自若的分析情況，甚是佩服：「你果然不是普通的女人。」
沐婉兮聽了，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不再說話。
秦無炎卻是不幹了：「聽說，你的養父是你殺的，你為何殺他？」
「聽說，你的生母是你殺的，你為何殺她？」沐婉兮反問到。
秦無炎看著沐婉兮完美的側臉，有一瞬間說不出話來，為什麼殺她，為了活下來，為了有尊嚴的活下來，所以殺了她，難道沐婉兮跟他的目的是一樣的？
「為了有尊嚴的活下來。」
「我只是為了活下來。」沐婉兮翻了一頁，「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他若不死，死的就是我跟我的親人，所以只能請他去死了。」
秦無炎再次伸手拽了沐婉兮的一縷青絲在手中把玩：「殺人的時候，手會顫抖嗎？」
「第一次殺的人是秦無雙，到沒有覺得顫抖，就是覺得血腥味太重，不喜歡。」沐婉兮想了想很是認真的回答，「其實我不想殺她的，只可惜，為了守護我背後的親人，我只能殺了她。」
「我早就想殺秦無雙了，可是秦無垢不讓，老是護著，皇后也不讓，父皇雖然沒有阻止，可是也是不贊同我動她……」秦無炎雙手托腮看著沐婉兮，「我最想做的就是划花秦無雙的臉，然後挖了她的眼睛……」
沐婉兮聽著秦無炎用無害的表情說著殘忍可怕的話語，卻沒有絲毫的反感，秦無雙的下場，大抵跟秦無炎形容得差不多，雖然不是秦無炎說的，可也是秦家人做的，她的大哥，秦宣做的。
「阿九，若是讓你選一種死法，你想怎麼死？」秦無炎突然兩眼冒光的問道，那眼神彷彿已經替沐婉兮準備了無數種死法。
沐婉兮放下書，單手托腮，仔細的想了想：「首先，不能要死得沒痛苦。」
秦無炎想了想：「這個不難，我有很多毒藥可以讓你沒有痛苦的死去。」
「然後，不能死得太難看，最好是死得很漂亮。」沐婉兮煞有介事的說道，「女人都愛美，哪怕死，也要死得美美的。」
秦無炎蹙著眉頭想了想：「這個有點難度，不過不是很難，我也做得到，還有嗎？」
「有。」沐婉兮翻了個白眼，啐了秦無炎一口，「我為什麼要死？」
秦無炎眨巴了下眼睛：「你現在是階下囚，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時間。」
沐婉兮冷哼一聲：「我死了，也會拖你們墊背，與其在這裡想，怎麼死，還不如想著怎麼活下去，我從地獄爬回來，可不是為了再回去的。」
秦無炎疑惑的看著沐婉兮，什麼叫做從地獄爬回來，難道曾經的相府對於她來說，如同地獄一般可怕嗎？可是也不對啊，還是說她已經死了一次了，所以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