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西曲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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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西曲山國
等蘇文跪接了聖旨,公公把蘇文扶起來,一邊道賀一邊拿出黃淩包裹的官印、虎符等物交給了蘇文。
聖旨用的文言文,蘇文聽得半懂不懂,大概知道自己被欽點了武狀元,又封了個叫做都尉的官。沒想到自己這天生官的絕緣體,小組長都沒混到過的人還能做官,不免喜不自勝。搭著公公的手,順手塞了一卷糧票,口裏道:“同喜同喜。”旋即咳嗽一聲,湊到公公耳邊壓低嗓子尷尬道:“這位公公,不瞞您說,我不通文理,這聖旨說的啥?”
那公公不動聲色把錢揣進袖口,被他一句話給嚇了一跳,暗罵:真是世風日下,官場黑暗啊,舞弊案滾滾落地的人頭嚇不住這些王朝的蛀蟲麽?這小子狗膽包天啊,你們自己腐敗就算了,居然敢賄賂皇上身邊的人?又一轉念:這貨未經殿試便欽點了武狀元!聖旨裏把個文盲說成文武雙全! 除了樂家,莫不是身後還有別的人?可見此人不簡單!我可是誰也得罪不起。幸好以後天高皇帝遠,不然真不知出個什麽簍子。算了,既然拿了人錢財,自然該與人消災。
笑著道:“老奴先恭喜蘇將軍雙喜臨門。這聖旨上說的可都是讚譽之詞,說蘇將軍武功蓋世,文武雙全,立了大功數件。承蒙皇恩浩蕩,先是欽點了武狀元。邊城獸患告急..又外放西曲山國都尉,全權負責西曲山屬國的軍政要務。以後蘇大人在西曲山屬國堪比藩王。,。”
“多謝公公解惑。”蘇文一邊打哈哈,一邊想:這聖旨是不是太快了點?墨跡還沒幹。皇帝也來了?是不是等會要接見我?怎麽也得表現好點,爭取看書的事啊。正想問問清楚,那公公又拿出一份密函,小聲道:“這裏還有一份秘詔。”
蘇文小聲道:“既然是密詔,您就別念了,直接告訴我內容唄。”公公心裏了然,是看不懂吧?幫他看了看,告訴他道:“皇上密旨,有個人要送去你那裏軟禁起來,一應所需由宮裏提供。此事機密,切不可泄露消息。”說完催促蘇文道:“事急從權,皇上的意思是請蘇大人即可上任,這便隨老奴去吧。”
稀裏糊塗接了兩道聖旨,蘇文還沒弄明白情況,遠處飛來幾架飛車。公公趁著四下無人,偷偷提醒道:“蘇將軍,聖旨可是要昭告天下的,你這不認字的事?”
“公公放心,這事不夠丟人的,我哪裏會亂說。”蘇文心下吐槽,真是孤陋寡聞,沒見過交白卷拿第一的?文狀元目不識丁的?我一個武狀元不認識字算什麽!再說我也隻是看不太懂文言文。眼看就要去上任,不免覺得這也太雷厲風行了吧。問公公道:“西曲山屬國在哪?離新蘇城遠麽?”
公公小聲回他:“有飛車呢,兩日便到。”
聽了這話,就如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蘇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察言觀色,是公公的立身之本,看他臉色大變,雖然不知道原因,卻不去觸他黴頭。別人拿了武狀元可是會瘋的,此人行為著實異常,難怪皇上會安排自己過來宣旨。
催他胡亂收拾點東西,連跟隊友道別的機會都沒給,就把他送上了車隊。
飛車一路向西,中途在幾座大城裏換了馭者和馭獸。兩天後的傍晚時分,蘇文被送進一座依山大城的城府。提前接了通報,幾位官吏迎了上來。用餐後交驗了各種文書,官印,虎符。弄完一番繁文縟節,時間已是深夜。
路上苦思了兩天,也沒鬧明白問題出在哪裏,做事自然意興闌珊。幾位官吏見他麵色不好,滿臉堆笑道:“蘇大人舟車勞頓,不知大人住都尉府還是另有安排?城內有一座王府,空置經年,下官已經打掃了出來,大人如不嫌棄.……”
不等他說完,蘇文問道:“呃……之前的都尉住在哪裏?”蘇文雖然沒當過官,也知道王府這東西犯忌諱,萬萬碰不得。
另一位官員拱手道:“大人稍等片刻,我去查查資料,上一任都尉走的時候我們都沒來呢。”
蘇文心情極差,又累的腳軟筋酥,不想那麽麻煩。尋思著隨便在城主府住一晚算了。官員們似乎麵有難色,見他目無表情,也沒敢推脫……
在城主府雕花錦被的大床上躺到日上三竿,仍舊沒能把眼睛閉上。絞盡腦汁,冒著巨大的風險,付出無數血汗完成了計劃。換來的卻是全部期望無端落空,不要說查閱妖獸資料,連皇帝的麵都沒見到。極度的失落讓整個人如同墜入陰冷的冰窟,寒意徹骨。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勝任這件工作。或者應該接受普通人的宿命,回去結婚生子,以後每天精打細算,為生活四處奔波。
既然睡不著,索性打著哈欠穿過正堂出了房子。正堂門口是個四正四方大院子,條石鋪地,中間一個涼亭。才知道偌大一個院落隻住了自己一個人,難怪這麽清淨。院子裏一位青衣駝背老人正蹣跚著掃地,蘇文喊一聲大爺,那人大概耳背,顫巍巍轉了一圈才發現有個人,蘇文幾天沒有活動,渾身不自在,去幫他掃了院子,閑聊了幾句才坐在亭子裏發呆。
摸一摸心口的玉佩,知道附近有一個開啟的通道。盤算著幹脆去s市隨便找個工作,哪怕是送快遞盒飯呢,起碼能跟朱玟一起繼續平凡的生活。幹脆不管登仙橋的事,妖獸來了有坦克飛機對付,輪不到自己瞎操心。
可是已經帶給大家的希望怎麽辦?父母的驕傲,朱玟的房子?胖子,jenny ,老普,難道要告訴他們,對不起啦,讓你們失望了! 自己來了很多天了,公司貸的款有沒有被花出去?這趟掙得妖丹都還給蘇美了,剛想到蘇美……老頭帶了壺茶水過來,兩人喝著茶,相對無言。
有個青衣小廝來到院外,躲在門邊探頭探腦,抓耳撓腮,蘇文喊他進來,那小廝連連擺手,卻愈發急躁起來。蘇文隻好出去,小廝這才鬆了一口氣,行了禮,道:“大老爺,小的名叫錢五,是您老的隨從,您老怎麽住這啦?我們下人不給進這個院子,更不準跟院子裏的人說話,以後怎麽服侍您老?”
蘇文轉頭看一眼青衣老者,心想,還有這橋段?難道是掃地僧一類的高人?看他老態龍鍾的不像武功高強的樣子。不動聲色問道:“那人什麽身份?”
錢五做了誇張動作道:“我的老爺,這老爺們的事,我一個下人哪知道。我小的時候他就在裏麵啦。給他送飯的錢四也就是說了句話,被亂棍打死了。我一個身子頂個腦袋,有幾條命敢去問這個。”
蘇文這才發現院牆外站著一列士兵,不再問話,隻把這事暗暗記在心裏。
錢五領他到隔壁一個院落,裏麵翠竹假山流水,更顯的清幽雅致。用飯的時候聽到一陣吵嚷聲,問站在一旁伺候的錢五道:“何人喧嘩?” 錢五是個少年,看起來也不機靈,傻乎乎回他:“我的大老爺啊,前麵是城府啊,城府是幹嘛的地方?是您老人家升堂的地方啊。上一任老爺走了幾個月了,這不積攢了好多冤情麽?聽說新老爺來了,都圍在外麵喊冤呢。”
合著還得審案子?蘇文正納悶呢。錢五諂媚道:“我的大老爺,您老人家審案子能帶我去看看不?雖說就隔著一堵牆,我還沒見過呢。”
蘇文點點頭,覺得這人憨呼呼還挺好玩,問他:“你不是服侍城主的麽?怎麽會不給你看?”
錢五聽了這話,激動起來:“我的大老爺,哪個城主像您老人家這麽寒酸的啊,大老遠一個人跑來上任。之前的城主出門都是八台大轎抬著,出城也是三匹馬的車坐著。姨太太都有五房,仆役丫鬟更是一大堆。這府裏院落八處,有時候都不夠住。哪能輪到我來服侍呢?我之前就是刷刷馬,倒到淨桶,這不是府裏剛好沒人才把我安排給您的麽。”
“呃……你以前是個馬童吧?淨桶是個啥?”
“我的大老爺,您老人家寒磣我呢?我又沒錢沒勢,拍不好馬匹,怎麽能做的到馬童?您老人家不知道啥叫淨桶?那您老人家夜裏在哪解手呢?院子裏?”
“閉嘴,老子正吃飯呢。”蘇文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心想:這些官員安排什麽呢?故意添堵的吧?
蘇文也想看看新鮮,讓這憨貨領著走去外堂,果然看到吵嚷的人群被衙役攔在堂外。有官吏見蘇文過來,連忙過來行禮,問道:“大人,今天穿的便服,是不是不升堂了?”
蘇文知道他是郡丞,卻沒記住名字,更不知道是多大的官,既然領著人迎接自己,想必比自己小一級。問他道:“官服去哪領?” 那人被問的愣神,趕緊解釋道:“大人,授印的時候難道沒給您一並送去?”蘇文想起另外幾台飛車裏的行李,才知道那些行李都是自己的,想必在裏麵。
郡丞是個積年的老吏,見他年輕,又是動用了幾台飛車送來的。想必是朝裏有大跟腳隻是來混個資曆的。哪裏敢怠慢,讓衙役們通知暫不開衙,讓進後廳看茶。一五一十把官場的規矩說了一遍。
規矩太多,蘇文也聽不太懂,撿關心的事情問他:“後麵那個老頭什麽來曆?”
郡丞驚訝道:“大人難道不知? 我們西曲山國不比郡縣,正經是個國家,雖然不如七國那麽勢大,這級別卻是相同。”
還真是個諸侯國?難怪這麽偏僻。蘇文也納了悶了,難道誤會皇帝了?這是委以重任了?問那郡丞:“我們西曲山國有沒有宋國大?”郡丞尷尬笑笑,:“地圖上看不算小,有宋國的一半大。”蘇文覺得一半也是個大國了,心氣也高了點。
郡丞接著說道:“隻是人口太少,隻有十來萬戶,分住在一座大城,三個小城,四座城距離倒是不遠。 可惜其他的地方是大山和草原,宋國一個大城便有二三十萬戶,都城更是將近百萬。這國力相差何止百倍。”
聊了一會,蘇文算明白了,西曲山國位置在東西兩大陸中間,三百年前是連通兩大陸的交通要道,鼎盛時候也是堅城大寨林立。後來北方的草原被妖獸占據,西麵的大山無路可行。離著西蘇雖然近,想過去還得繞回內陸,再從北方的北軍駐地通行,本身也無出產,說是窮鄉僻壤也不為過。
西曲山國名義上是個國,但王室人口凋零。三十年前朝裏削藩,愣是沒找出個可以削的繼承人來。索性把王府剩下的人遷到了城府看管起來,也立了不少規矩,現在裏麵隻剩了個老頭,老國相此地為官數十年,幾個月前告病還鄉,大家循舊例辦事,民風淳樸,倒也相安無事。
雖然藩國稅收權利俱在,可百姓日子困頓,收不上稅來。官員拿著朝裏的薪俸,日子倒還勉強過得,隻因路途偏遠,倒是有一半的職缺無人願補。
蘇文想明白了,把自己扔到窮鄉僻壤的混吃等死,也算皇上論功行賞了,不然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可是自己做錯了什麽?難道真是自帶普通人光環?
越想越是心灰意冷……左右無事,便讓郡丞開堂審案,去看個新鮮。
衙役喊倒:升堂,幾名衙役應和一聲威武。把蘇文逗樂了,嘿,這是唱戲的橋段麽?學著電視裏戲劇鏡頭,自己走去城主座上,摸到個驚堂木,隨手拍了一下,道:“何人喧嘩?帶上堂來。”郡丞嚇了一跳,這是什麽套路?沒奈何,讓衙役放了一對人進來。
嚴肅的氣氛立刻被來人給破壞了。來的人也不下跪,跟堂上的老爺行個禮,又吵了起來。
一個老頭指著個婦人道:“喬家媳婦,你這就不地道了吧,哪有占了便宜還不認的。”
那婦人生的有幾分姿色,也不生氣,笑吟吟道:“我說劉大爺,我怎麽占了您老的便宜了?你讓街坊鄰居看看,您這麽大年紀,還有什麽便宜可以占?”
劉大爺氣惱,罵道:“別跟我裝蒜,我不跟你說那些騷話,今兒咱西曲山國有了新城主,我們有地評理。”轉頭跟堂上的老爺道:“這位年輕的老爺,您可得給我這老兒做主啊,這喬家媳婦占了我老人家的便宜還不認。”
婦人也不管他,嗚啦啦一陣亂說,鄰人也在堂外鼓噪起來,蘇文根本聽不清說些什麽。 心裏卻是大駭,擦!什麽情況?剛上任就遇到個奇事?老頭告少婦占便宜?難道是性騷擾?這原告被告是不是反了?
尋思著,既然都升堂了,怎麽也得先問清楚情況。“啪”一拍驚堂木,把旁邊的錄事掾史嚇了一跳,墨筆落在了紙上,砸出一朵黑花來…… “都別吵,劉大爺你先說,她占了你什麽便宜?”
女的卻不依起來,先開口道:“哪裏用勞煩老爺,這事其實簡單!他說幹了,我說沒幹。又沒街坊鄰居看見,空口無憑的事情怎麽做數。我也不占你劉大爺的便宜,生下來看一眼不就一目了然。是你劉大爺家的,自然少不了你的銀錢。”
劉大爺道:“是你喬家媳婦前日求我,我才答應的,事辦完了你不給錢,這事做的就不地道!”
呃.……什麽鬼?蘇文腦門全是汗,這不是騷擾,這是更嚴重的案件啊?就算給了錢,也是破壞治安,敗壞社會風氣的大事啊。收錢的還是位大爺?難道是天賦異稟的失足大爺? 見那女的口齒清楚,問她道:“你把事情詳細說一遍。”
那婦人說道:“說的是馬匹配種的事,.……” 話還沒說完,蘇文長出一口氣。我擦,差點鬧出誤會。這馬配種也關我的事?忍不住讓她先閉嘴,喊那郡丞問道:“這馬匹配種的事也要管?”郡丞回到:“原本是馬丞負責,上任馬丞被馬踢死了,一直沒補缺,這不就得管。”
蘇文差點被背過氣去: “我?馬丞不該管官馬麽?他們兩家的馬配種也管?”郡丞道:“她這養的是軍馬啊!可不是要注意馬*種,喬家媳婦的馬駒養大了萬一不合規定,養馬的錢沒人出就算了,還要被罰。”蘇文徹底沒了脾氣,提高了聲音:“馬駒還有規定?”
劉大爺倒是耳聰目明,忙道:“老爺您是沒養過軍馬吧?聽說您是武將,沒養過總騎過吧?這馬分挽馬和乘馬。乘馬也分大小,重騎兵用重型乘馬,弓騎要用走生來會走對側快步的耐力馬,少受馬背顛簸,箭也射的平穩。我家養的是良種*馬,配一次可要不少錢。喬家媳婦前日把母馬送了過去,小人昨日已經配過,母馬今天自己跑了回去,非說我沒幹活。你說這是什麽道理?”
……
蘇文腦袋快炸了。別的封疆大吏幹些造福百姓的大事,自己卻要操心兩匹馬的性福生活?看來身上的普通人buff是擺脫不掉了,索性推說身體不好,決定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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